等花苗一一种好,天色就彻底暗了下来。优品暁说徃 已发布嶵辛蟑截
夜幕沉沉,将整个红河村都包裹在一片寂静之中。
陈才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起身,对着还在细心整理花圃边沿的苏婉宁说道。
“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弄点吃的。”
说完,也不等苏婉宁回应,他便一头钻进了旁边那间简陋的灶屋。
灶屋里黑漆漆的,只有一点月光从破了洞的屋顶漏下来。
陈才反手将门带上,整个空间瞬间伸手不见五指。
他心念一动。
下一秒,一个还在冒着热气的砂锅,两碗晶莹剔大米饭,凭空出现在灶台上。
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一直放在空间里,利用“绝对静止”的特性完美保鲜。
排骨山药汤。
他记得,这是苏婉宁前世最喜欢喝的汤之一。
为了做戏做全套,陈才又从空间里取出一小捆干柴,塞进灶膛里点燃。
他没有烧得很旺,只是让火苗舔舐著锅底,做出一副正在加热食物的样子。
很快,一股浓郁得让人直咽口水的肉香味,就从灶屋的门缝和烟囱里慢悠悠地飘了出去。
好在这里是村子比较偏僻的地方,加上现在是吃饭时间没有人会过来。
院子里,苏婉宁正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
当那股诱人的香气钻入鼻腔时,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闻到过这种味道了。
空空如也的胃,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收缩,发出无声的抗议和渴望。
就在她被这香气折磨得有些失神时,“吱呀”一声,灶屋的门开了。
陈才端著一个木制托盘走了出来。
托盘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排骨汤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旁边是两碗堆得冒尖的白米饭。
昏黄的月光下,那汤色奶白,肥瘦相间的排骨炖得骨肉分离,翠绿的葱花点缀其间。
而那白米饭,颗粒饱满,泛著一层诱人的油光,和她平日里吃的那些拉嗓子的糙米窝头,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东西。
苏婉宁彻底看傻了。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这这简直就像一场梦。
在这个连白面馒头都算得上美味的年代,这样一顿有肉有汤有白米饭的晚餐,不亚于一场宫廷盛宴。
他他从哪里弄来这些东西的?
一个和自己一样,刚刚下乡,每天挣着同样工分的知青?
陈才将托盘稳稳地放在院子里的那张石桌上,看出了她的疑惑。
他一边拿起碗筷,一边用一种再平常不过的口吻,半真半假地解释起来。
“这是我下乡前,我妈怕我在这边吃不惯,给我准备的一些肉干和干货。”
“她说放不坏,让我留着慢慢吃,别亏了嘴。”
“今天你帮了我大忙,就当是庆祝我们的小花圃顺利建成。”
这个理由,和他之前跟村里人说的“家里给了钱让他改善生活”的说法,完美衔接上。
听起来还算是合情合理。
苏婉宁识趣的没有再追问。
她知道有些事情问了也没有答案,不问更好。
陈才将一碗盛得满满的汤递到她面前。
“快喝吧,都忙了一下午了,肯定饿坏了。”
汤碗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驱散了夜晚的些许凉意。
苏婉宁低着头,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汤。
浓郁的汤汁滑入喉咙,带着山药的软糯和排骨的鲜香,瞬间温暖了她冰冷的胃。
那是一种久违的、被食物填满的幸福感,让她差点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只是喝汤,吃著碗里的白米饭,对于汤里那些大块的排骨,却碰也不碰。
陈才看在眼里。
他什么也没说,直接伸出还没用过的筷子,夹起几块炖得软烂的排骨,放进了苏婉宁的碗里。
“吃肉啊,光喝汤怎么行。”
苏婉宁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抬头想拒绝。
“我”
“吃。”
陈才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又夹了好几块。
“你太瘦了,不吃点肉下午干活哪有力气。”
“我不爱吃这玩意儿,你不吃的话,放著也是浪费。”
他的话语简单直接,甚至带着一点不容置喙的强势。
苏婉宁看着碗里堆起来的肉,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只能低下头,用筷子夹起一小块肉,慢慢放进嘴里。
肉质软烂,入口即化,浓郁的肉香在口腔里瞬间炸开。
真好吃啊。
这顿饭,两个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一个只管不停地夹菜。
一个只管沉默地低头吃。
石桌上只有偶尔的碗筷碰撞声,和两人轻微的咀嚼声。
然而,就是这种沉默却让苏婉宁那颗早已习惯了寒冷和孤寂的心,慢慢地,一点点地回暖。
它就像一块被遗弃在寒冬旷野里的冰,在陈才这碗不期而遇的热汤面前,坚硬的棱角,开始出现了融化的迹象。
一顿饭吃完,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苏婉宁主动站起来,手脚麻利地收拾桌上的碗筷。
“我来洗吧。”
她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这是她唯一能为这顿“盛宴”付出的回报。
陈才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他知道,让她做点事,她心里会好受一些。
等苏婉宁在院角的水缸边打水洗好碗筷,准备离开时,陈才叫住了她。
“等等。”
他转身回屋,很快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那个做旧了的军绿色保温盒饭。
他将盒饭递到苏婉宁面前。
“拿着,明天早上的。”
苏婉宁下意识地想要推辞,可手还没抬起来,就听到陈才那带着一丝霸道的话语。
“这是你今天帮我种花的报酬,必须拿着。”
“不然”
这种不讲道理的温柔,让苏婉宁所有拒绝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在朦胧的月色下,他的轮廓清晰又坚定。
最终,她默默地伸出手,接过了那个还带着一丝余温的盒饭。
沉甸甸的。
是她从未有过的,安稳的感觉。
“谢谢。”
她低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快步跑出了小院,纤弱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浓稠的夜色里。
陈才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许久没有动。
苏婉宁紧紧抱着怀里的盒饭,一路快步走回了那个让她窒息的知青点。
她没有理会宿舍里其他人投来的异样打量,径直回到自己那个阴暗的角落,拉上了陈才之前帮忙弄的帘子。
因为陈才的缘故,现在整个知青点都给弄上了帘子,让大家有了不少的隐私空间。
这也是不少女知青对陈才亲近感激的原因。
试问一个有能力,又会照顾人的男人谁不想要呢。
可惜这个傻娃子每天都围着那个成分不干净的黑五类转,让她们的媚眼都抛给了瞎子看。
苏婉宁回到属于自己的小空间里,她靠着墙壁,缓缓坐下。
打开盒饭,一股麦子的香甜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足有她两个拳头大的面包。
松软,香甜,好像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的夹心耶。
她轻轻的尝了一口然后放回盒子里,将盖子盖好留着明天吃。
“谢谢”
她不知道在对谁说,自顾自的自语着。
然后抱着那个盒饭,苏婉宁将脸深深地埋进了膝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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