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邪司。比奇中闻徃 冕废跃独
云老头正悠哉悠哉地在院子之中,晒著太阳。
“真是惬意的一天啊”
云老头不由得轻声感慨一声。
嘭次!
一瞬巨响。
云老头院子的房门被猛地推开了。
下一秒,方以琳焦急地推门而入。
“金衣大人,大事不好了!”
“陆钧将镇抚箫云贵给杀了!”
“嗯?”
云老头也是被惊了一下,连忙从摇椅上站了起来。
不应该啊,那小子不是只杀妖魔嘛!
怎么还开始杀人了?
“仔细说说。”云老头脸色一沉道。
方以琳也是叹息一声,将来龙去脉讲了清楚。
“你的意思是说,陆钧和李驼接了一个斩杀画皮鬼的任务,在成功斩杀完毕妖魔之后,陆钧发现那镇抚和妖魔有染,甚至是知情不报,所以一气之下给他杀死了?”
方义琳点头:“是这样的。”
“有没有镇抚和那妖魔有染的证据?”
“没打听到…不过人死的很惨”方以琳只说了打死,没说细节,箫云贵被陆钧用拳头锤成了肉泥。
方以琳想到汇报人员说,箫云贵被硬生生砸成肉泥的时候,自己的恶寒。
这陆钧可真是凶残啊!
“这小子好歹留着点对方和妖魔有染的证据啊!”
云老头挑了挑眉,眉头皱起来了。
云老头对陆钧人品算是信任的。
如果不是那箫云贵和妖魔有染十分过分,陆钧也不可能直接杀了。
眼下这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主要就是取决于那箫云贵背后有没有后台要帮他报仇。
要是那箫云贵没有后台。
那么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处理。
自己就大可以用箫云贵干扰诛邪使诛妖魔,陆钧顺带杀了的说法,将这件事情翻篇。
但是如果,那箫云贵背后有后台,强行要求司法审理,就麻烦了。
箫云贵背后人大可以用‘陆钧是杀了妖魔之后,再强杀箫云贵,杀箫云贵时候,箫云贵并未阻碍诛妖’亦或者‘陆钧官职太低,以下犯上,不符礼制’
这些个说法来紧抓不放,用陆钧滥用职权,公事私办来用私刑处理陆钧。
那陆钧的情况就比较糟糕了。
云老头接着问道:“那箫云贵背后可是有什么人?”
方以琳神情犹豫,但还是道:“现任卫指挥使是他舅舅”
云老头麻烦了,紧接着连忙站起身来:“走,抢人!”
方以琳瞬间明白了,云老头的举动。
大乾州府的案件审理一般就在两个地方。
一个就是知府,审讯寻常案件。
另一个就是在诛邪司,审理和妖魔有关的案件。
陆钧杀人,可以说是和妖魔有关,也可以当做寻常求法者杀人,毕竟陆钧是在杀掉妖魔之后再杀的人。
一整个薛定谔的案件。
那就要看谁抢人,抢得快了。
哪边抢到了,哪边审。
陆钧要是在知府审,那就板上钉钉地完蛋了。
在诛邪司审讯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云老头肯定是不同意的。
好不容易看上这样一个人才。
投资了这么多!
云老头可是舍不得陆就这样完蛋了,忙不迭地就飞奔下山了。
此刻,云州,箫府。
距离陆钧斩杀箫云贵,已然过去了两个时辰。
该收到消息的,也全部收到消息了。
在箫府庭院之中,依旧是陆钧此前战斗过的痕迹。
断壁残垣,门庭破败。
陆钧则是端坐在一片断壁残垣之中,神情静默,双目轻阖,周身玄袍衣摆随着这秋意浓郁的微风轻轻摇摆。
李驼则是被这么大的阵仗给惊到了,身子有点发颤地蹲坐在陆钧身边。
“现在该怎么办”李驼一到危局,竟有些六神无主起来。
陆钧只是轻声吩咐了一句:“此件事都由我一人出手,不会处罚你的,你要尽可能将许熏带走”
周围是数百位将陆钧和李驼团团围起来的穿甲军士。
没有人动手。
也没有人敢出声!
时间,就在这凝固的氛围之中不断流逝。
忽地,就在这凝固氛围之中。
军士们动了。
衣铠移动间,发出清脆的铁甲碰撞声,齐齐让开了一条道路。
陆钧也是轻轻抬眼。
眼前,是一位身形雄壮,穿着银铠,腮边下巴布满了细密的胡须的中年男人。
男人气血升腾,一看就是一名不凡的武者。
此刻,男人正面容阴沉地看着陆钧。
“就是你杀的我侄儿!”
“是又如何”陆钧轻声道。
“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中年男人呵斥道。
“沾染妖魔,作为人奸,如何杀不得?”陆钧轻描淡写道:“天下之人,皆可杀之”
“沾染妖魔?你有何证据!”中年人朝着陆钧呵道。
陆钧不语,沉默如石。
陆钧并不是全无证据,那箫云贵的正妻,现如今穿着许熏皮囊的女人便是一个最关键的证人,她显然是个知道所有真相的人。
但是陆钧显然不会让对方在这种,在自己被四面楚歌的情况下说出真相。
“没有?”男人见陆钧沉默随即厉声呵道:“那你就是私自诛杀朝廷命官!”
“你是想要造反嘛?”
中年人朝着陆钧怒吼,随即猛然抬手,朝着众人吩咐道:“来人!压下去!”
陆钧再次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中年人出声道。
“我能看出你实力不弱!”
“但是仅仅凭你,还有你身边的几百甲士想要留下我还是有些困难。”
“我不走,不是因为我走不了,而是我不想走。”
“懂?”陆钧声音淡淡。
“猖狂!仅仅凭你一个连正式诛邪司的都算不上的预备役,安敢如此狂悖!”中年人额头青筋跳动,紧接着猛然抬手:“带走!”
周围军将犹豫片刻,还是选择朝着陆钧靠近。
陆钧闭眼,佁然不动,但是周身真炁已然调动。
仔细观察,可以看见陆钧周身的风流愈发的昌盛,旁边假山上的池塘流水,流逝的速度愈发激烈,眉心银纹微微闪烁,周身身躯散发著玄妙不灭的气息
周身神通已然催动,静待而发。
“唉,娃娃啊”苍老熟悉的声音响起。
陆钧脸上闪过一抹无奈,催动的神通,激发的真炁也是陡然消散。
再次睁开眼,眼前依旧多了一道身影。
身影的身形算不得高大,发须皆白,身着玄袍。
“真是抱歉了,云前辈”陆钧轻声道。
“不碍事但是回去之后,倒是要有罪受了”云老头开口道。
“云庆之你要为了他而得罪我?”中年人不可思议地看向云老头。
“唉,箫郁高,你也是这云州卫指挥使啊,这诛妖魔和你士兵守家卫国都是一样的诛妖魔哪有不流血的”
“无非昨日流的是他家的血,今日流的是你家的血罢了,你便不愿意了怎么只需他家的血,你箫家的血流不得了”
“胡说八道!”箫郁高怒斥道。
云老头笑笑,倒是没理会箫郁高,反倒是自顾自地开口道。
“今日这里发生事情,终究是和妖魔有关的案件,我带他回诛邪司处理,诸位可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