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过了一个半月。
知画虽然出现了难产的状况,但她还是凭借着她的野心,硬是给挺过来了,为永琪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绵亿”。
老佛爷每每抱起重孙子就不舍得撒手,对知画更是赞不绝口:
“知画,你可真是争气!”
“知画,你可真是爱新觉罗家的大功臣!”
“我早就说你是旺夫益子的相!你瞧,你嫁过来,这天花传染病就停了。没过多久,你又怀了孩子,紧接着永琪就打了胜仗,回来准备当荣亲王,现在更是为他添了个小王爷!”
“永琪娶了你,可真是我们爱新觉罗家的福气哟!”
“……”
知画听了,嘴角都扬到后耳根了,却非说什么都是运气,是爱新觉罗家的祖先,在天有灵,保佑她而已。
三天后。
东儿想念尔康了,便拉着紫薇的衣角问:
“额娘,为什么阿玛去打仗的时候,一个月就到云南了,但回来就两个多月都还没回到呀?”
紫薇蹲下身来,柔声解释给他听:
“乖孩子,是这样的,部队出发,粮草充足,战士们更是斗志昂扬的,当然走得快了。”
“可是回来就不一样了,战争有死有伤,要把在战场上牺牲了的烈士英雄埋葬了,让他们入土为安。”
“还有,对于一些行动不便的伤兵,总不能把他们丢下不管,或者让他们拖着重伤走嘛,得让他们养养伤再走。所以,行程就耽搁了。”
东儿明白过来,他再问:“原来这样!那阿玛还要多久才回来呀?”
紫薇轻叹了口气,“额娘也想知道。”
另一边,小燕子正指导小韶华练功夫。
小柏安跑来。
“额娘!”
小燕子回过身来,朝他招招手,“怎么啦?也想学吗?一起呀!”
小柏安:
“不是。刚才东儿哥哥去问姨姨,为什么阿玛他们还没有回来,姨姨说是要埋那些烈士和伤兵,怎么要埋这么久啊?”
小燕子愣了愣,含笑反问:“傻孩子,有没有一种可能,埋的只是烈士,伤兵是养伤?不是埋烈士久,是伤兵养伤久?”
小柏安一听,竟然说:
“原来是养伤久。那为什么要养伤,直接埋了不行吗?”
小燕子整个人都定住了。
小韶华上前一戳他脑袋,“蠢蛋,你活阎王啊!打仗的时候,伤兵好不容易没死成,结果打完仗,给你埋了?”
小柏安跺了跺脚,很不服气地反驳:
“你才蠢蛋!”
小韶华揪着他的耳朵,“嘿,你这小诈骗,敢给姑奶奶使横?”
小柏安吃痛,“啊!额娘……”
小燕子不轻不重地拍拍她的后脑勺,“小韶华!撒手!练功去!”
小韶华那跋扈样瞬间消失,乖巧地应:“哦~”,然后到旁边练功。
小燕子蹲下身,“儿子,你知道‘埋了’是什么意思吗?‘养伤’又是什么意思吗?”
小柏安摇摇头,“不知道,都是什么意思啊?”
小燕子耐心地告诉他:
“‘埋了’就是把死去了的人的身体,挖个坑,将他们放入土里,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这就是‘埋了’。‘养伤’就像姐姐或者你闯祸了,挨打了,或者玩闹时,磕了、碰了、摔了,有伤痕、伤口了,就敷药、喝药,然后过段时间,这些伤痕伤口就没了的意思。”
小柏安恍然大悟,“哦。是这样。”
小燕子又补充:
“伤兵是为了国家打仗而负伤,所以他们养伤是很应该的,我们也该很尊敬他们。额娘知道你刚才说那个是因为不了解状况,所以才这么说的。那你现在清楚状况了,就不能再说了,知道吗?”
小柏安乖巧地应:“知道了,小诈骗不再胡说了。那额娘,姐姐刚才说我是蠢蛋!你给我教训姐姐!”
小韶华贱兮兮地应:“本来就是蠢蛋!”
小柏安狠狠一跺脚,“你才是蠢蛋,我是聪明蛋!”
小韶华轻蔑地笑了笑,“我什么都懂,我才是聪明蛋,你什么都搞不懂,你才是蠢蛋!”
听着他们“蛋来蛋去”的,小燕子扶额,无奈嘀咕:
“虽然燕子生娃得下蛋,但有没有一种可能,额娘不是真燕子,生你们不用下蛋呢?”
……
三天后。
孩子们想阿玛想得紧,又围在一起唱《英雄出征》。
紫薇嘴里唱着歌词,但心里想的却是:
尔康,前些日子,东儿问我为什么你们的部队这么晚才回来,我说可能是埋葬烈士,也可能是伤兵养伤。那份捷报只说了你们生还,也没说你们受伤没有。尔康,你真的很叫我担心,你该不会也是受伤了吧?伤得重不重呢?
而小燕子同样也是担忧这样的问题,她心里嘀咕:
尔泰,我知道,虽然你平常那么活泼,那么幽默,可你其实一向比尔康和永琪那混蛋,都要成熟且有担当得多。这次你出征,主要是做后勤将领,会不会在营救冲锋队伍时,奋不顾身,受了重伤呢?你要是真的受了重伤,军医有没有好好给你治?一路上舟车劳顿的,会不会影响养伤?回来的一路,你们粮草还充足吗?你会不会只顾着让属下吃,而自己少吃呢?
“好了好了,大伙都先别唱了!”身穿朝服的福伦气冲冲赶进来。
大伙异口同声地喊:
“老爷?”
“阿玛?”
“爷爷?”
福伦满脸笑意,气喘吁吁地说:
“部队消息传到皇宫,说他们部队回到通州了,马上就要进到京城了。我们全家马上进宫去,迎接他们!”
“好哦!!!”三个孩子一听,当即欢呼起来,手拉着手原地打起了转。
紫薇、小燕子和福晋忙不迭地凑到一起,将手紧紧扣在一起,反复呢喃着,声音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激动与哽咽: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