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实验室的冷光灯惨白刺眼,照得金属实验台泛着寒光。关押实验体的牢笼锈迹斑斑,里面残留着干枯的血迹与破碎的衣物,空气中弥漫着化学试剂与绝望交织的气息。傅景渊摘下银色面具,露出一张与傅斯年有几分相似的脸,只是眼角的皱纹里爬满阴鸷,手腕上的疤痕在灯光下如同一条扭曲的蛇。
傅斯年僵在原地,瞳孔骤缩,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
“叔……叔叔?你不是……十年前就死于海难了吗?”
“海难?”
傅景渊嗤笑一声,声音不再伪装,带着几分阴柔的狠戾,
“那不过是我给傅家演的一场戏。你那个好父亲,还有你祖父,为了守住傅家的权力,把我当成弃子,逼我去做那些肮脏的交易,最后还要斩草除根!”
他的眼神变得疯狂,死死盯着傅斯年,
“我怎么能死?我要活着,要回来复仇,要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沈清握紧匕首,指尖泛白,冷静的声音在阴森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
“傅景渊,我父亲当年调查的非法实验,就是你做的?他的死,也是你下的毒手?”
“苏振海?”
傅景渊转头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那个自命清高的老东西,非要多管闲事。他查到了我实验的皮毛,就想毁掉我十几年的心血,不杀他,留着他坏我的大事吗?”
“实验?你所谓的心血,就是用活人做实验,用傅苏两家的血脉当筹码?”
“你知不知道,多少家庭因为你的疯狂家破人亡?多少无辜的人沦为你实验的牺牲品?”
傅景渊走到控制台前,手指抚过冰冷的按钮,眼神狂热:
“无辜?在权力面前,没有无辜!傅苏两家的血脉里,藏着一种特殊的基因,这种基因能让我的控制心智实验成功率翻倍!当年你父亲和傅斯年的父亲,就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联手阻止我。可惜啊,他们还是太天真了。”
“联手阻止你?”
傅斯年猛地回过神,眼底翻涌着滔天怒火,
“我父亲不是被傅承泽陷害的吗?你和傅承泽,到底是什么关系?”
“傅承泽?”
“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当年我假意扶持他,让他替我搅动傅家浑水,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我则躲在幕后继续我的实验。”
他顿了顿,看向傅斯年,语气带着一丝扭曲的得意,
“你以为你清理了傅承泽的势力,就能高枕无忧?你从头到尾,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为什么?”
傅斯年的心脏像是被钝刀割开,鲜血淋漓,
“他是你亲哥哥!我是你亲侄子!你怎么能对傅家下这么狠的手?当年傅家惨案,是不是也是你策划的?”
“亲哥哥?亲侄子?”
“当年祖父把傅氏继承权交给你父亲,把我发配到海外做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时,怎么没想过我们是亲人?你父亲处处打压我,生怕我威胁到他的地位,他配当哥哥吗?”
他猛地一拍控制台,实验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傅家惨案?是我策划的又怎么样?我就是要让傅家血流成河,让你父亲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沈清看着控制台屏幕上滚动的实验数据,瞳孔骤缩:
“你要控制人的心智,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
傅景渊仰头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带着疯狂的野心,
“我要掌控傅氏,掌控苏氏,掌控整个商界!有了这些被我控制心智的棋子,我就能成为真正的王!到时候,所有人都要臣服于我!”
他的目光落在傅斯年和沈清身上,如同在看两件完美的藏品,
“而你们,傅斯年,沈清,你们是傅苏两家最纯正的血脉,是我实验的最后一步。只要抽取你们的基因样本,我的实验就能圆满成功!”
“你做梦!”
傅斯年猛地冲上去,拳头直逼傅景渊的面门,
“我父亲的仇,傅家的仇,还有所有无辜者的仇,今天我要一并讨回来!”
傅景渊早有准备,侧身避开拳头,抬手按下控制台的按钮。实验室的地面突然裂开,几道铁栏升起,将傅斯年和沈清困在中间。
“别急啊,我的好侄子。”
他阴笑着,按下另一个按钮,牢笼里传来凄厉的嘶吼,几只被实验改造过的野兽撞着栏杆,眼神猩红,
“我为你们准备了‘礼物’,让你们好好享受一下,我这些年的研究成果。”
沈清看着逼近的野兽,冷静地对傅斯年说:
“斯年,左边有通风口,我们从那里出去!”
她挥起匕首,斩断身边一根掉落的钢管,
“你吸引它们的注意力,我去破坏控制台的锁!”
“好!”
傅斯年捡起地上的实验瓶,朝着野兽砸去,玻璃碎片四溅,暂时逼退了它们。
“傅景渊,你这个畜生!你对得起傅家的列祖列宗吗?对得起我父亲当年对你的维护吗?”
“维护?”
“他那叫施舍!我不需要他的维护!我要的,是他的命,是傅家的权力!”
他走到控制台前,开始输入一串代码,
“实验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你们的基因样本我志在必得。就算你们能逃出去,整个矿洞也会在十分钟后爆炸,到时候,所有证据都会化为灰烬,没有人会知道我的秘密!”
“你疯了!”
沈清一边用钢管撬动铁栏锁,一边嘶吼,
“你为了权力,不惜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甚至毁掉自己的亲侄子!你根本不配做人!”
“疯?”
“为了伟大的事业,牺牲一点东西又算什么?等我掌控了一切,所有人都会跪拜在我脚下,谁还会记得这些微不足道的牺牲?”
“苏晚卿,哦不,沈清。你父亲的基因很完美,你的也一样。有了你们的样本,我的实验就能成功,到时候,我就能让整个世界都听我的!”
傅斯年趁机一脚踹开一只扑过来的野兽,转头对沈清喊道:
“晚卿,快!锁开了没有?还有五分钟!”
“快了!”
沈清的额头渗出冷汗,手指被铁栏划破,鲜血直流,
“傅景渊,你以为你能得逞吗?警方已经在外面了,你跑不掉的!”
“跑?我为什么要跑?”
“爆炸之后,你们都会死,我早就安排好了退路。到时候,我会以傅家唯一幸存者的身份,接管傅氏,谁会怀疑我?”
他顿了顿,看向傅斯年,语气带着一丝残忍的怜悯,
“斯年,别怪叔叔心狠。要怪,就怪你父亲当年太绝情,怪你生在了傅家,挡了我的路。”
“我父亲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当年你挪用傅氏公款做非法交易,是我父亲替你顶罪,才保住你在傅家的地位!你出事之后,是我父亲到处找你,甚至为了你,和祖父反目!你竟然……竟然这么对他!”
傅景渊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被戳中了痛处,随即又变得阴狠:
“那又怎么样?他替我顶罪,不过是想在祖父面前表现他的‘仁厚’!他从来都看不起我,从来都把我当成他的附属品!”
“咔嚓”一声,沈清终于撬开了铁栏锁。
“斯年,快走!”
她拉住傅斯年的手,朝着通风口跑去。
傅景渊见状,立刻按下按钮,实验室的大门缓缓关闭。
“想跑?没那么容易!”
他朝着两人追去,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手枪,
“今天,你们都得死在这里,成为我实验的最后祭品!”
傅斯年拉着沈清,拼命朝着通风口跑去,身后传来子弹破空的声音。
“晚卿,小心!”
他猛地将沈清推开,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斯年!”
沈清惊呼,想要回头,却被傅斯年推着钻进通风口,
“别管我,快走!带着实验数据,去揭发他的罪行!”
通风管道狭窄,只能匍匐前进。沈清回头看着傅斯年的身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
“我不会丢下你的!要走一起走!”
傅斯年回头,给了她一个决绝的笑容:
“听话!你带着数据出去,才能为你父亲、为所有受害者报仇!我来拦住他!”
“傅景渊,你的对手是我!”
“冥顽不灵!”
傅景渊怒吼一声,朝着傅斯年开枪。
沈清看着傅斯年的身影被枪声淹没,心如刀绞,却只能咬着牙,抱着怀里的实验数据硬盘,朝着管道深处爬去。她知道,她不能辜负傅斯年的牺牲,必须把真相带出去。
实验室的爆炸声倒计时还在继续,冰冷的数字跳动着,如同死神的倒计时。傅斯年与傅景渊在实验室里展开了殊死搏斗,拳头与枪声交织,叔侄之间的血海深仇,在这地下牢笼里,终于迎来了终极对决。
而沈清爬出通风口的那一刻,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火光冲天,矿洞开始剧烈摇晃。她回头望着坍塌的矿洞,泪水模糊了视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傅斯年,你一定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