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巾帼识英(1 / 1)

门缝里先探进把刀。雪亮刀尖在月光下渗着寒气。

陈默屏息贴在门后,短刀反握。脚步声极轻,像猫踩过棉絮。

黑影闪身入内,直扑床铺。刀尖插进被褥的噗嗤声。

就这工夫,陈默短刀横削对方脚踝。铛!兵刃相击。

“操!”对方骂了句,嗓音嘶哑。

不是熟声。

陈默趁机踹翻凳子。“卫青!”

黑影回手撒出把粉末。陈默闭眼晚了些,右眼火辣辣疼。听风辨位,短刀往前递。

刺中个软物。黑影闷哼,撞窗而出。哐啷!碎木四溅。

卫青提剑冲进来时,只看见晃动的窗扇,地上几滴黑血。

“追!”

陈默揉着右眼。“别追,有诈。”

油灯点亮。地上除了血,还有块布条。靛蓝色,细麻料。

卫青捡起布条闻了闻。“宫里的熏香。”

陈默心往下沉。宫里人要杀他?

“你得罪谁了?”卫青皱眉。

陈默苦笑。“我得罪的人还少?”

天亮时分,公主传唤。两人到花厅时,早膳已备好。粳米粥,羊肉馅饼,腌脆瓜。

公主亲自给陈默盛粥。“眼睛怎样?”

“能瞅见影。”陈默右眼肿成条缝。

“太医待会儿来。”公主推过一碟馅饼,“昨夜的事,本宫知道了。”

卫青放下筷子。“是末将失职。”

公主摆手。“防不胜防。”她看向陈默,“你怎知有诈?”

陈默摸出那布条。“刺客故意留的。真要灭口,不会用宫里的料子。”

“栽赃?”

“或许警告。”陈默咬了口馅饼,“有人不想我查下去。”

公主沉吟片刻。“龙形玉佩的事,暂且放下。”

陈默抬头。“为何?”

“馆陶虽被软禁,羽翼尚在。”公主轻叩桌案,“昨日宴后,未央宫少了两个太监。”

卫青握紧剑柄。“皇上知道吗?”

“皇上?”公主冷笑,“正忙着求仙呢。”

早膳后,太医给陈默敷药。绿糊糊的药膏,清凉止疼。

石柱跑进来:“先生,宫里来赏赐了!”

两个黄门抬着箱子。绸缎、金银、还有腰牌。铜鎏金,刻着“平阳侯府宾客陈默”。

宾客?陈默愣住。这身份可比门客高多了。

黄门宣旨:“默献宝有功,擢为府中宾客,准出入禁省”

能进宫了?陈默接旨的手有点抖。

卫青也得赏。黄金百两,升骑都尉,掌北军射声营。

好家伙。陈默暗叹。武帝这是要培植自己势力?

赏赐刚抬走,窦婴来了。老狐狸笑眯眯的:“恭喜小友。”

陈默亮出腰牌。“窦公早知道?”

窦婴捋须:“皇上昨夜问起你。老夫举贤不避亲。”

举你个腿。陈默心里骂,面上堆笑:“多谢窦公提携。”

“不过”窦婴压低声音,“馆陶在宫中经营多年。你这腰牌,福祸难料。”

送走窦婴,陈默对着腰牌发呆。铜牌沉甸甸的,边缘刻着云纹。翻过来背面有划痕?

他蘸墨拓印。是极小的两个字:慎入。

谁刻的?黄门?窦婴?

卫青凑近看:“像是新刻的。”

陈默用针尖挑划痕。墨迹渗进缝里,确实是新伤。

“宫里有人提醒我。”他收起腰牌,“这趟浑水,非蹚不可了。”

三日后,陈默眼睛大好。公主召他议事。

“三件事。”公主竖起手指,“第一,卫青三日后赴北军任职。第二,中秋宫宴,本宫需献新礼。第三”她顿了顿,“馆陶绝食了。”

陈默挑眉。“苦肉计?”

“做给皇上看的。”公主冷笑,“她女儿马上要及笄,想求皇上开恩。”

“皇上答应了?”

“尚未。”公主盯着陈默,“本宫要你查件事——馆陶在未央宫到底藏了什么。”

陈默摸出那块龙形玉佩。“‘未央’二字,或许不是指宫殿。”

“哦?”

“未央宫始建于高帝七年。”陈默道,“那年馆陶公主刚满月。”

公主眼神一亮:“你是说”

“玉佩或许指人。”陈默翻转玉佩,“馆陶在宫中,有同年同月生的眼线。”

查起来费劲。未央宫宫女太监上千,高帝七年生的少说几十。

卫青调来名册,两人熬通宵核对。最后筛出三人:管库房的老太监福顺,浣衣局宫女春杏,还有太医署医女阿萝。

“春杏上月暴病死了。”卫青圈出名字,“福顺在冷宫当差。”

陈默指着阿萝:“这姑娘什么来历?”

“窦婴送进宫的。”卫青压低声音,“说是远房侄女。”

窦婴?陈默皱眉。老狐狸往太医署塞人?

次日,陈默借口腰疼去太医署。阿萝正在捣药,十七八岁,圆脸大眼。

“姑娘是阿萝?”陈默亮腰牌。

阿萝起身行礼:“大人有何不适?”

陈默打量药柜。“旧伤复发。听说姑娘擅长针灸?”

“略通皮毛。”

陈默伸手让她把脉。指尖触到她腕间有硬物。

“姑娘戴的什么首饰?硌着我了。”

阿萝缩手:“寻常银镯。”

陈默眼尖,瞥见镯内刻字:七年。

高帝七年?

他不动声色。“听说姑娘与馆陶公主同岁?”

阿萝捣药的手顿了顿。“奴婢不敢高攀。”

“可惜啊。”陈默叹气,“公主如今唉。”

阿萝低头捣药,耳根发白。

取药出来,陈默在太医署转角撞见个人。小太监端着药罐,见他就躲。

“站住!”陈默厉喝。

小太监哆嗦着转身。是那晚送赏赐的黄门之一。

“大人饶命!”小太监跪地,“那字是小的刻的!”

陈默拽他到暗处。“为什么?”

“阿萝姑娘对小的有恩。”小太监磕头,“她让提醒您慎入冷宫。”

冷宫?福顺当差的地方?

陈默塞过块碎银。“说清楚。”

“馆陶公主在冷宫埋了东西。”小太监声音发颤,“谁碰谁死。”

当夜,陈默和卫青摸进冷宫。荒草半人高,乌鸦在秃树上叫。

福顺住西偏殿。推开门,霉味扑鼻。

老头缩在炕上,见灯亮也不起身。“来了?”

陈默愣住。“等我们?”

福顺咳嗽:“阿萝说这几天会有人来。”他指墙角,“挖吧。”

卫青掀开地砖。油布包着个木匣。打开来是往来密信。

馆陶与淮南王,馆陶与朝臣,馆陶与窦婴?

陈默头皮发麻。窦婴也掺和了?

最底下有封血书。福顺的供词:“高帝七年,窦氏送女入宫,代馆陶。”

陈默猛地看福顺:“你是”

“馆陶乳兄。”福顺咧嘴,露出仅剩的几颗牙,“真的馆陶公主,早夭了。现在的,是窦氏女。”

惊天秘闻。陈默手抖。这要捅出去

窗外突然箭如雨下。

“走!”卫青挥剑格挡。

福顺推开后窗:“密道!”

三人钻进去。箭声渐远。

密道尽头是太医署后院。阿萝举灯等着。

“东西到手了?”她问。

陈默亮木匣。“你早知道?”

阿萝点头。“我才是真馆陶。”

陈默愣在当场。

阿萝扯开衣领,胸口有块胎记。“窦氏换女,把我扔在民间。去年才找回来。”

“为什么现在才说?”

“没证据。”阿萝指木匣,“现在有了。”

卫青突然按住剑:“有人!”

脚步声从四面围来。火把通明。

窦婴的声音响起:“好外甥女,你果然沉不住气。”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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