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王的手指插进胸口裂缝，血肉撕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零点看书 更辛醉哙它没叫，也不退，反而把那块暗红色晶体往外扯了一寸。紫光从裂缝里喷出来，像高压电弧一样噼啪作响。
信悟的剑停在半空。
他不敢再进。
刚才那一瞬间，灰子恢喊得太大声：“别杀它！留活体观察！”
他收剑的动作快过脑子，现在虎口还在震。桃木剑上的符纸已经烧了大半，剩下的一角还在冒烟。
完颜雪的鼓槌没放下。
她站着，骨头都快散了，但手没抖。鼓声断了三秒，又轻轻敲了一下。咚。低频震动顺着地面传开，僵尸王的身体晃了半拍。
胡月娥察觉到了。
它的左腿肌肉抽动了一下，像是信号没接上。她立刻伸手压住完颜雪的肩：“再来一次，慢点。”
完颜雪点头，呼吸拉长。第二下鼓声落下，比刚才慢了零点两秒。咚——。
僵尸王的手指僵住。
不是完全停下，是动作出现了延迟。它想拔晶体，但手指每动一格，都要卡一下，像老式录像机拖影。
灰子恢趴在地上，十指贴著土。
他在听地底。
预震信号还没恢复，说明它的系统还在重启。时间不多，最多两分钟，一旦地下脉冲重新同步，这家伙就能满血复活。。如果我们能打出三轮同频叠加，可以直接炸核心。”
信悟蹲下来，离他最近：“怎么打？”
“我布线。”灰子恢直接用手在地面划出三条平行线，“一条引震，一条增幅，一条补刀。你们按我喊的节奏动手，不能早，不能晚。”
黄媚娘站在树后，冷笑一声：“你让我们听一只老鼠发号施令？”
灰子恢没看她。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灰仙最低等，挖洞找水背粮食，连进议事堂的资格都没有。可现在没人有资格质疑结果。
他只是抬起手，沾了点地上的灰，在掌心画了个波形图。。”他说，“这不是巧合。它的动作有周期，我们打断了它。”
黄媚娘没说话了。
她记得那一瞬。她的幻影刚爆开，僵尸王的转身就卡了一下，像是程序出错。当时她以为是自己运气好。
胡月娥开口：“他救了我们所有人。信悟的剑差一点就劈下去了，如果真杀了它，我们根本看不到弱点。”
信悟盯着僵尸王。
那东西还在拔晶体，动作机械，像坏掉的机器人。但它胸口的紫光越来越亮，重启进度条已经走了一半。
他站起身，看向其他人：“听他的。”
完颜雪喘了口气，扶著骨杖站起来：“我的灵舞有固定节拍，如果按你给的频率跳，能不能一直压制它？”
“不止压制。”灰子恢说，“能崩解。只要三轮同频震动叠加，它的核心撑不住。”
白小玖蹲在柳风蓝身边，正用银叶草敷她手臂上的伤口。柳风蓝昏迷著，呼吸微弱，但没死。
她抬头问：“我能做什么？”
“守后方。”灰子恢说，“如果它突然暴起，你需要第一时间救人。别让任何人冲太前。”
白小玖点头，把药瓶一个个摆开，围成一个小圈。她又撕了三张镇魂符，贴在石头上，形成简易护阵。
黄媚娘走到指定位置，站在完颜雪斜后方十步处。她手里捏著三张迷魂符，脸色不太好看。
“我得在鼓声第二拍的时候出手？”她问。
“对。”灰子恢说，“第一拍起势，第二拍你补频，制造错拍。第三拍信悟雷符压场，形成震荡闭环。”
“我练了二十年幻术，现在要配合打拍子？”她咬牙。
“你不练，我们都得死。”灰子恢看着她，“这不是表演，是保命。”
黄媚娘闭嘴了。
胡月娥走到右侧林缘，双手结印。她的任务是感知灵力波动，一旦发现僵尸王体内能量回升，立刻示警。
信悟站到左侧高地，桃木剑横握，三张雷符夹在指间。他看了眼灰子恢：“什么时候开始？”
现场安静下来。
风掠过焦土，吹起几缕灰烟。远处还有丧尸游荡，但被之前的震动吓住，没敢靠近。
灰子恢闭眼。
他在等。
等那个信号。
完颜雪开始模拟节奏。她轻轻敲鼓，试了几次，发现跟不上灰子恢说的频率。舞步一乱，灵力就开始反冲，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
胡月娥立刻靠过去，指尖搭上她命门穴，缓缓送入一股温和灵流。完颜雪喘了几口气，才稳住心神。
“别硬来。”胡月娥说，“我帮你引灵。”
完颜雪点头，重新调整呼吸。
第二次试鼓，节奏准了。咚、咚、咚，三声间隔均匀。地面微微震，僵尸王的手指又卡了一下。
灰子恢睁眼：“就是这个频率。。”
黄媚娘开始练习释放时机。
第一次早了，灰子恢立刻吼：“晚了！”
她皱眉：“你嗓门能不能小点？”
“下次吼晚了，我们都得死。”灰子恢重复一遍。
第三次演练，节奏终于对上。
完颜雪起鼓，黄媚娘幻术补频，信悟雷符引爆，三重震动叠加，像三记重锤砸在同一根铁钉上。
僵尸王的身体猛地一抖，胸口裂缝扩大，紫光闪烁频率变乱。
灰子恢大喊：“再来一次！同频叠加！”
完颜雪咬牙，鼓槌再落。
这一次，僵尸王的右腿直接跪了下去。
但它还没倒。
手指仍在抠晶体，像是要把自己从系统里拔出来。
白小玖盯着它胸口的裂缝。她看到里面有一根细丝状的东西在闪，像是电路板里的导线。
“它不是单纯的生物。”她说，“更像是组装的。”
灰子恢点头：“陨石带来的病毒，可能不是感染，是改造。它被某种机制控制，靠地底震动维持运行。”
信悟眼神一冷：“所以只要断频，它就得停。”
“对。”灰子恢说，“我们现在不是在打怪物，是在黑系统。”
胡月娥突然抬手：“它能量回升了！”
所有人立刻归位。
信悟站高，桃木剑横握；完颜雪立于中央石台，骨杖悬空，鼓槌蓄势；黄媚娘隐入树影，幻影绕身三匝；胡月娥位于右翼，双手结印待发；白小玖守在柳风蓝身旁，药囊开启，随时准备支援。
灰子恢盘坐在五人连线交汇点，十指深嵌泥土，双目紧闭。
他能感觉到。
地底的预震信号回来了。。
他睁开眼，声音低沉：“这是唯一机会。我们必须在他重启前打出三轮完整震击。”
没人回应。
但他们的眼神都变了。
从怀疑，到冷静，再到坚定。
灰子恢深吸一口气：“记住，听我口令。不是为了赢一次，是为了活下去。”
风掠过战场。
焦土之上，六个人静立不动，却像一张拉满的弓。
灰子恢十指贴地，感受着地底传来的节奏。
预震信号越来越强。
他张开嘴，准备下令。
就在这时，僵尸王的左手突然一用力，把那块暗红色晶体硬生生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