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栎脸上闪过茫然与错愕。
他能够活下来，不是因为实验成功了。
而是因为阿楠？
“你……说的是真的？”
临死前的画面在武栎脑海中重现。
他看到阿楠用身体给他挡住攻击。
那双总是躲闪着他的眼睛里，第一次只映出他一个人的身影。
那一刻，他的心……在为她疯狂跳动。
“她是一位神明的代理人，也就是使者，所以阿楠没有异能，她一直用的，都是神明的力量。”
叶雪在心里撇嘴，有一种自己家好白菜被自己家猪给拱了的错觉。
虽然都是自己家的。
但是叶雪就是更加心疼白菜，更加想要刀了那头猪。
“难怪……”武栎喃喃道，难怪她如此强大却检测不出任何异能。
“那位神明是执掌生死的冥神，冥界的掌控者，永夜唯一的主宰。拥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
所以武栎是真的已经死过了一次。
“祂不是大夏的神明，也不是深渊魔界的？”武栎追问。
作为暗星的继承人。
他对灵武大陆的神明体系很了解，灵武大陆的神明，基本都是突破异能界限后掌握元素之力的存在。
而魔界的神明，经过多年交战也早已不是秘密。
但冥神，并且拥有让人起死回生这么超凡手段的神明，在之前……闻所未闻。
“没错。”
“冥神是被我们世界的亡魂吸引而来的神明。”
当初从凕夜那里得知这个消息时，她的震惊丝毫不亚于现在的武栎。
武栎消化着这个惊人的信息，突然意识到什么。
“等等……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是你背后的神明告诉你的？”
这个问题让叶雪微微一怔。
她背后有神明吗？
仔细想想，好像……还挺多的？
爷爷叶问舟是镇守一方的神级强者，二爷爷叶问天同样登临神位，曾祖父叶修元更是天启学院的开拓者，被誉为大夏最强神明。
一门三神明，也就只有他们叶家了。
而且叶雪觉得他们叶家的神级强者只会越来越多。
她的父母都已经达到半步神级，突破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话题扯远了。
关于冥神的事情，却是凕夜告诉她的。
“凕夜，你也是一位神明，对吗？”叶雪在心里问。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叶雪早已察觉到凕夜绝非简单的。
他有自己的思想和脾气，能随手拿出超越这个世界认知的宝物，手段更是深不可测。
“是，也不是。”凕夜却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到底是，还是不是？
叶雪觉得自己脑子有点痒，是要长出新脑子了吗？
知道叶雪心里有疑惑，凕夜就继续耐心的解释。
他可能自己都没有发觉，在叶雪的面前，他的话从刚开始的惜字如金，到现在的越来越密。
你们世界所谓的神级强者，从本质上来说，并不能称之为“神”。只有能够创造世界，并且执掌权柄的存在，才是真正的“神”。
“比如冥神阿兰?若曦，她创造了死者国度，亡灵世界，掌控死亡法则、轮回法则。”
当凕夜提起“阿兰?若曦”这个名字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阿楠像是有所感应一样，昏迷之中，手指动了动。
凕夜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
“说起来很复杂，就是很多世界的人，并不知道神明是什么样子，只以为实力强大，便能自封的神明。”
灵武大陆现在的神明，连伪神都算不上。
实力充其量能够比肩其他世界的地仙实力。
叶雪：“……”
好吧，她就多余一问，这样显得她这个世界的人，好像是井底之蛙。
一直以来，根深蒂固的观点受到了冲击。
“你体内的系统，也就是我寄居的这个地方，原本是一位神明创造的产物。”
凕夜继续解释道。
“它就像一份契约，一个媒介。你通过它借用神明的力量，而每次使用，都需要付出相应的“道运”，“道运”是能够帮助神明修炼的东西。”
“所以你最近不再发布任务，是因为……”叶雪若有所悟。
凕夜：“我不想再汲取你身上的道运了。”
“但你也很需要道运吧？”叶雪敏锐地反问。
“……”
她又猜到了，真是聪明。
凕夜不知道自己在得意什么，就是很高兴。
“最初你的身体还是个孩子，现在却已经长大了。”
“你是不是曾经受伤，需要依靠“道运”来恢复？”
叶雪见他不说话，就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嗯……”
凕夜没有告诉她，其实他不是受伤那么简单。
而是已经形神俱灭。
他的灵魂在神魔之战里破碎成为了无数碎片，是阿姊跨越三千小世界，一片一片的收集，最终将他重新凝聚。
叶雪是这个世界气运的承载者。
阿姊希望他，能从她身上获得“道运”，来快速修复受损的神格。
“所以……”
“你选择留在我身边，只是因为道运吗？”
叶雪揣着答案问问题。
“是。”
这个干脆利落的回答让叶雪心头一沉，仿佛听见了友谊小船倾覆的声音。
“起初确实如此。”凕夜的话锋却突然一转，“但后来……不是。”
这个出乎意料的转折让叶雪怔住了。
她从未想过能从凕夜这个傲娇鬼口中听到这样的回答，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比ak还难压。
“你下次说话，不要大喘气。”
听到那个“是”的时候，她刚刚都想拔刀了。
“那……行吧……我原谅你了。”
其实，叶雪从来就没有怪过他。
如果没有凕夜的存在，她估计早就死了八百回来的。
她有什么资格和脸面去怪人家？
而且当你得到什么，必定要付出什么。
等价交换，公平公正。
不合理吗？
很合理啊。
甚至到现在，她敢确定，自己从凕夜这里得到的，远比自己付出的多得多。
“你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还需要多少道运？”叶雪关切地问。
凕夜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坦然，微微一顿。
“很多。”
“我们要如何获得道运？”叶雪用的是“我们”，而不是“你”。
因为，凕夜早已被叶雪视作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