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这一跑,十几个丧尸立刻撵上、填补方才五人站立的空间,幸亏手雷在此时爆炸,破片杀伤和冲击波大部分被层层叠叠的丧尸减弱,但吊桥的绳索和桥板经不住爆炸,顿时断裂。
叶亮顿时觉得脚下一空,急忙喊道:“大伙儿抓紧!”
五个人紧紧抓住绳索,韦硕南落在最后,瘦小的身躯一歪就要坠落!韦硕南伸出右臂徒劳的想抓住什么东西,柳柠柠软鞭疾挥,卷住韦硕南的右手臂。
桥板纷纷坠落,只听一条条断木板在山壁上反弹,不断传来“当啷啷”的响声。虽然黑不见底,但是大家能想象到断木在山壁上撞得粉身碎骨的过程,韦硕南手足发软,颤巍巍顺着软鞭爬上来。
柳柠柠双足各踏一条桥板,韦硕南每向上爬一寸,柳柠柠就觉得脚下塌陷一厘,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雪上加霜的是,山涧底下传上来一阵旋风,好似一个漏斗在往下吸,柳柠柠感到韦硕南的体重陡然加大几分,手上、胳膊上的软鞭骤然缩紧、嵌入皮肉,脚下的桥板也吱嘎作响!
叶亮心想:绳索迟早撑不住五个人的重量,一定要另找出路,要不然大家非摔成肉饼不可。
他急忙对吊在最后的韦硕南喊道:“你能在黑暗中看清东西,快看看下面有没有凸出来的山崖,可以当做落脚点!”
韦硕南瞪大眼睛,雷达般四处搜寻,忽然指着一处:“那里!那里有个洞口!”
叶亮回想起柳柠柠用软鞭在石梁上荡来荡去的情景,喊道:“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往2点钟方向摆动!”
其他人一片应承声,叶亮喊“一二三”,昂山力温、柳柠柠和韦硕南一起双腿猛蹬崖壁、向特定方向摆动绳索,叶亮发动“攻城一撞”猛地一蹬山崖,绳索飞荡起来,几个人一起向洞口摆去,可惜还差一截。
绳索似乎要断裂,韦硕南急得连声大叫,叶亮向前一跃,脚踝上“飞天蜈蚣”隐形的翅膀带着他在半空中划出弧线,叶亮拽住绳索,堪堪落在洞口探出的两尺崖壁上。他急忙拉住柳柠柠,柳柠柠的软鞭连带韦硕南,三人急忙火速地攀进洞口。
昂山力温也拽着绳索跳进洞口,胳膊下面还夹着林雪涵。由于带着一个人,昂山力温落地时脚踝在地上扭了一下,不得不松手。林雪涵一落地就挣脱昂山力温,转身就跑,叶亮大急:“别跑,给我站住!”
“哈哈哈,这下抓不着我了!”林雪涵只顾冲着叶亮做鬼脸,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跟着绳索跃入洞口的还有一人,是哪个高颧骨、厚嘴唇的吴觉吞。他一个饿虎扑食扑倒林雪涵,反剪她的双臂,邀功似的喊道:“昂山力温,抓住人质了!”
昂山力温掣出双刀,遥遥指向:“现在,慢慢站起来,手放在我能看得见的地方,别搞小动作!”
叶亮和柳柠柠对视一眼,心想:我们还是太天真了,匪徒就是匪徒。
昂山力温对叶亮说:“你小子是头儿吧?听好了,我们人手不够,现在需要你们协助,如果不配合,大家都会死。你过来看这里……”
叶亮往悬崖下面看去,只见丧尸手脚并用往上爬来,尖利的手爪在岩壁上的“嚓嚓”声犹如几百条蚕吃桑叶,此起彼伏。
昂山力温反手一指洞口:“我们挡不住它们,现在唯一的退路就是里面。”
“可是,这是怎样一条路啊……”
所有的手电光柱照向里面,那大概是山体塌方仅留下的一条窄路,缅甸雨季时常有泥石流裹挟山石、树木下来,可500多年前泥石流裹挟下来的,却是一具具明军穿着锈蚀盔甲的骸骨,还有淹没在泥土中的一个个头骨。
与此同时,螳螂人仍然在和柳升对战,苗刀横扫过来的一刹那,他在最后一刻侧身滑铲,臂刀向上刺入柳升腹部。柳升的苗刀也向下劈来,要不是螳螂人转头转得快,苗刀险些穿透他的头盔。
螳螂人恼羞成怒,双手一撑地面,双脚借力往柳升胸口蹬去,这一下外骨骼盔甲的全部力量全集中在这一蹬,柳升高大的身躯向后疾退几步,脚下忽然一空,浑身甲片哗哗作响地向山崖下面坠落。
螳螂人这才有机会慢慢观察崖顶的景象,除了被劈开的丧尸和匪徒,他发现那两具西洋武士的遗骸,发现其中一具铠甲是螳螂造型,头盔上的装饰类似螳螂的头颅,双臂护甲上也有螳螂臂刀般的浮雕。
螳螂人立马飞奔过去、跪在地上,双手在盔甲上摸索,最后从尸骸左肩上扯下用于固定披风的圆扣带,拿到眼前仔细端详。
看清楚上面雕刻的螳螂图案,螳螂人忽然全身微微颤抖,他摘下头盔,默默地擦去眼角的泪水,将那枚圆扣带珍而重之地收进弹夹袋,郑重地站起身、向遗骸三鞠躬,这才戴上头盔去搜寻林雪涵的踪迹。
可吊桥早已被炸断,螳螂人俯下身子向悬崖下张望,忽然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咔咔地往上爬。他的光学镜聚焦在那个身影上,竟然是柳宣,他一手用苗刀插进山壁裂缝,一手攀住岩石,竟然锲而不舍。
螳螂人看看自己祖先头盔上被劈出来的裂缝,恶狠狠地骂了一声,最终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掏出一个手雷、拔掉圆环,默数三秒,向正在攀爬的柳宣抛去。
而在狭窄的山路那边,昂山力温对叶亮说:“我们只有这一条路了,而且要快,等那些丧尸涌上来,就没有机会了。但保险起见,需要有人在前面探路。小子,我看你比较有种,你去吧。”
叶亮和柳柠柠、韦硕南,与昂山力温、挟持林雪涵的吴觉吞对峙。双方如同冰封的河流,表面上冷峻僵硬,私底下各个激流奔涌、几乎要立刻置对方于死地。
昂山力温说:“我知道此路危机四伏,按说也不应强迫你冒险。可是没办法,你是兵,我是匪,天然不信任对方。而且我方只有两人,多余的话没必要说了……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帮衬你。”
叶亮与昂山力温对视良久,对方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里没有退缩,叶亮望向狭窄的山路:“好吧,我去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