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傲尘想要反驳他说的话，嘴唇嗫嚅几下，却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从钟秀所说的数据来看，他的确无法保证自己将来投胎，能投到像现在这样好的家境中去。
在修真界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凡人之命如同蝼蚁，任人呼来喝去，随意践踏抹杀。
他打小便是被人众星捧月，哪里能受得了自己将来死后投胎成为一个穷鬼遭人欺负，过着拼死拼活也难以保证温饱的日子。
他也无法想象自己被别人呼来喝去的样子。
“要是以后我老死了，你会找到我保护我的对吧？你可是我的侍卫。”
钟秀在他满怀期待的目光下，沉默片刻，目光沉了沉，语气没有半分敷衍。
“属下是少主的侍卫，此生护你，死后亦然。便是你入了轮回，成了凡人穷鬼，属下也会寻到你，护你安稳度日，不让你受半分欺凌。”
王傲尘闻言，紧绷的肩背骤然一松，原本带着几分忐忑的眉眼瞬间亮了亮，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却又刻意板起脸，故作傲娇地哼了一声。
“算你还有点良心，没白养你这么多年。”
“只是，属下当初发过誓，誓死保护少主，少主在，属下便在，少主亡，属下绝不独活。不过少主放心，到时候我们一起做乞丐。”
“谁要和你一起做乞丐。”王傲尘撇撇嘴，“就知道你靠不住。”
“我爹那么爱我，肯定不忍心看他儿子死后过得这么惨的。”
帮少主上完药，钟秀盖上药瓶盖子。
“城主对少主的心意，天地可鉴。便是到了阴曹地府，他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委屈。”
“但少主，你这次把城主大人气得要生二胎，到时候城主大人管不管你可就难说了，总不能让他们养你生生世世。”
“与其盼着死后安稳，不如好好把握当下机缘，修得长生，方能长久护住这份安逸。”
“不过，如果少主不嫌弃，日后属下当乞丐也养你。”
王傲尘想像了一下钟秀去做乞丐给他乞讨回来两个馒头的样子，略带嫌弃地撇撇嘴：
“去去去，净说些难听的话，就不能盼着点我好？本少主才不会做乞丐。”
他撑着身体起来，穿好衣服，往屋子里走。
钟秀在身后喊他：“少主这是要去哪？”
王傲尘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着，头也不回。
“本少主要回去收拾东西，你也来帮忙。等着吧，本少主要修得长生大道，活得比所有人都久！”
计谋得逞的钟秀快步跟上去，轻声道：“少主，谢谢你。”
“谢什么？”
“谢少主五岁时伸手拉我出泥沼，谢少主救我母亲，更谢少主为我执念，甘愿离城赴考。”
王傲尘愣了愣，嗤笑一声，语气故作漫不经心：
“矫情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本少主早记不清了。”
他说着加快脚步，嘴里嘟囔着：“肉麻死了。”
“少主走这么快作甚，等等属下。”钟秀偷笑着追了上去。
一张金色与绿色渐变的树叶遮挡住两人进屋的身影，凌易托着下巴，轻轻一吹气，那片树叶被无声的化为齑粉。
他饶有趣味地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眼底是满是玩味。
一个有趣的玩具。
希望能为他带来点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