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妧，你知道报警对公司的影响有多大吗？”贺斯聿立马变脸。
江妧知道。
但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已经不是她在意的荣亚了，没道理再让她做出牺牲！
所以她态度很坚决，“我只想要个清白。”
大概是头一次见江妧态度这么坚决，贺斯聿难得陷入沉默。
气氛僵持中。
江妧把手机还给卢柏芝。
她没想过要得到贺斯聿的允许，也没指望他能在这个时候偏向自己。
她只能自救。
所以江妧毫不尤豫的拨打了报警电话。
卢柏芝脸色变了变，“阿聿，她报警了，你赶紧回来吧。”
贺斯聿和警察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
估计是担心卢柏芝受委屈，所以特地从外面赶来的。
江妧将情况如实告知警察，请他们帮忙查清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因储物室内部监控缺失，警察这边建议做技术鉴定。
比如指纹对比之类的，虽说麻烦些，但能准确锁定‘真凶’。
只是这么一来，需要礼服的主人授权才行。
到头来，还是得贺斯聿点头。
卢柏芝身体不自觉的向贺斯聿靠近，“阿聿，这件事可大可小，咱们还是得优先考虑对公司的影响。”
贺斯聿面目凝了一层冰碴，视线巡了一圈后，扫过江妧。
江妧不由得打个冷颤。
“抱歉，这是公司内部事件，我们会自己解决的，麻烦你们了。”贺斯聿终于表态。
意料之中的事，可偏偏听他亲口说出时，江妧的心还是跟着揪了一下。
警察也觉得事情可大可小，既然能自行解决，那最好不过。
所以当即撤警。
警察一走，贺斯聿一副心平气和，但眼底却笼罩了锋利的冰碴。
他问江妧，“满意了吗？”
江妧扯了扯唇，说话并不算客气，“贺总是在怪罪我？”
“你不是不知道报警对公司的影响有多大，为什么非得报警？”
男人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眼底一片阴鸷。
江妧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正面迎视贺斯聿，掷地有声。
“因为我不想被人乱扣屎盆子！因为我想要个清白！”
“还是贺总觉得，这口黑锅就应该我江妧背着？”
“可是凭什么呢？”
她不欠谁的！
更不欠他贺斯聿的！
所以她为什么要忍？为什么要退让？
此刻的江妧，像浑身长满刺的刺猬，对所有人都竖起了防备，包括贺斯聿。
这让贺斯聿感觉很陌生。
彷佛从没认识过她一般。
记忆里的她一直是逆来顺受，不争不抢，懂事又识大体的模样。
把荣亚的名誉看得比她自己都重要！
周密还是头一次见江妧和贺斯聿这么针锋相对，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气氛凝固间，卢柏芝适时开口，“算了阿聿，可能真是冤枉江秘书了，所以她才会这么生气。”
“怎么说她也做了你这么多年得秘书，你也是出于相信她才不做技术鉴定的，真相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
江妧看向她，头一次见识到人心的丑陋。
好一招以退为进。
看似在帮她解围，却又处处透露出别的信息。
贺斯聿顺着她的话下了台阶，“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
全程没有为江妧说过一句话。
这就是他的态度！
江妧只觉得心里象是有什么东西被撕。裂，扯得整个五脏六腑都疼。
她失去了追求真相的欲望。
反正解释也无用，贺斯聿已经在心里给她定罪，她又何必多费唇舌。
甚至有那么一刻，她希望自己真做过这件事，好让贺斯聿抓到把柄，把她辞退。
这样，也算是种解脱，不是吗？
卢柏芝惋惜的捏着礼服，“明天就是庆功宴了，礼服坏了怎么办呢？”
贺斯聿抬眸巡了一圈衣柜，最后视线定格在一条白缎的礼服上，“这件你试试。”
他说的那件，正是江妧为自己量身定做的礼服。
和他是隐藏情侣款的那件。
卢柏芝看到新礼服后，又满心欢喜起来，“这条裙子也好看，感觉挺适合我的。”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讨论起新的礼服来。
只有她深陷在刚刚那场旋涡中，无法抽身。
江妧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她只想早点做个了断。
所以她很煞风景的打破两人的‘你侬我侬’，声音异常尖锐，“贺总，你到底什么时候批准我的辞职申请？”
江妧话音刚落，两人同时看了过来。
贺斯聿更是眯起眼，打量着江妧的面部表情。
似在揣测她的用意。
卢柏芝有些意外江妧会在这个节骨眼向贺斯聿提出辞职。
但她觉得江妧只是在试探贺斯聿，没真想辞职。
女人那点小心机，她怎会不懂？
眼下最重要的是贺斯聿的反应。
卢柏芝也想知道答案。
江妧不想去解读贺斯聿眼底的探究，她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费任何心思。
她甚至怕他感受不到自己想要辞职的诚意，所以很明确强调，“我每天都在等你批准我的辞职申请，真的等挺久的了，怕你没看到，每天都打印了一份，也挺浪费资源的，要不你还是批了吧。”
“看来是找到下家了。”贺斯聿眼睛翻滚着一团漆黑莫测的云浪，缓缓溢位嘲讽的笑，“赵抒言给你牵了什么头？又给你许了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想离开荣亚？”
她和赵抒言接触的事，自然是瞒不过贺斯聿。
毕竟江城的圈子就那么大。
贺斯聿步步逼近，目光寒到极致，象是一把无形的冰刀，深深的刺向她，“只要我不点头，你觉得江城谁敢用你？”
“江妧，你别太看得起自己，公司没有你，不会受任何影响！”
就是因为她太看得起自己，才会高估自己在贺斯聿心里的重量，才会栽这么大一跟头。
这个教训，她会永远记得。
“贺总说的对，公司没有我不会受任何影响，我也没那么重要，所以你可以毫无顾虑的批准我的辞职申请，没必要拖着。”
周密在一旁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早知道，早知道她刚刚就开溜的。
贺斯聿眯起眼，散着凛然寒气，“既然你那么想走，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