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森林……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 卢瑟低声重复着无比黑暗的现实，“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必须小心，因为林中到处都有与他一样的猎人。如果他发现了别的生命，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开枪消灭之。没人能确保那位猎人对你是否抱有善意，在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永恒的威胁，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猎人能做的只有任人宰割或者……先发制人。”
他眼中流露出金光，似乎有所明悟了。
“所以，按照这个法则，‘天马计划’并非失败，而是……‘暴露’了？” 卢瑟的思维极其敏锐，瞬间将理论与约瑟夫之前的暗示连接起来，“我们地球试图点燃火把，而那微弱的声音，却引来了森林中猎人的目光？那个所谓的‘破坏’，并非意外或内部倾轧，而是来自……森林之外的‘清理’？技术爆炸！”
卢瑟突然想到了这个词，“对了，就是技术爆炸，人类在短短300年的时间就从蒸汽机到人工智能跨越。天马计划原本会是使这个爆炸无限延长。”说到这里，他骂了起来，“臭外星的乡巴佬！跑来地球来要饭了！”
可他没等约瑟夫说话，他已经通过自己的逻辑完成了自洽。
“那么，汉默工业那些西贝货……”个名为“索德罗斯·奈特”的神秘科学顾问，“就非常值得玩味了。来自另一批‘猎人’赠予的，意图让我们自相残杀的‘毒苹果’？还是某个早已潜伏在我们中间的‘猎人’，在利用人类的愚蠢和野心，为自己打造武器或掩体？”
“如果‘黑暗森林’法则是宇宙的真理，那么人类目前的处境，简直愚蠢得令人发指！” 卢瑟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罕见的愤怒，“我们内部还在为了一点可笑的资源、虚无的信仰和狭隘的国家概念争斗不休，象一群在即将沉没的甲板上争夺救生衣的老鼠！却不知道真正的威胁，来自那片无垠的、黑暗的深空！”
他四五角望向天空，那是无垠的宇宙深空。
“李先生，感谢你的提醒。这让我更加确信我一直在推进的某些项目的必要性。” 卢瑟的声音里充满信念，“人类不能将命运寄托于偶然，或者某个穿着紧身衣的‘外星救世主’！我们必须自己掌握力量，足以在这片黑暗森林中生存下去，甚至……成为最强大的猎人！”
“唯有统一的人类意志，在绝对理性的领导下，掌握足以威慑任何潜在敌人的力量，才能确保文明的延续。分裂和内耗，只会让我们在真正的危机面前不堪一击。”
他眼神中闪着光芒，人类未来的光芒。他成功的悟出了宇宙文明间生存的基本逻辑。
即便是知晓外星文明同样璀灿，外星文明可能也有相互交好，互通有无，可野心家的存在只会让这个让猜疑链存在，没人知晓那互通有无的友善的外表下到底是什么。
约瑟夫嘴巴张大，有些吃惊，大名鼎鼎的罗辑悟出这些也是用了五年，而眼前这个未来能当总统的人只用了半小时不到。
“卢瑟先生，不得不说，您的智慧无与伦比！”约瑟夫发出衷心的感慨。
“不，我不认为这是我领悟出来的，李先生应该早就察觉到了吧。”卢瑟反倒是对约瑟夫敬重起来了，如此年轻，对人性与社会的理解居然如此之深。
约瑟夫倒没什么尴尬的，他本来早就知道了，他面不改色的接下了这一追捧。
“咳，是的，你说的不错，我从小孤苦伶仃，早就见识到社会的冷暖，人性的善变，或许是见多了，加之后面对一些以往的事了解更多了，这种想法在脑子里逐渐滋生。”
索德罗斯瞬间被从思考中打断，他眼中流露出杀意，但那个愚蠢的贾斯汀·汉默却浑然不知，“索德罗斯，看看我们汉默工业的江山，什么斯塔克、韦恩，还是那个装腔作势的卢瑟，都将被我们踩在脚下！时代属于汉默！”
索德罗斯面无表情地看着汉默那张因兴奋而扭曲的脸，内心对他的杀意正以指数级增长。这个蠢货正在不断刷新他对“愚蠢”下限的认知，并且其聒噪的声音，严重干扰了他对那两个危险人类——约瑟夫·李和莱克斯·卢瑟——的观察与评估。
棋子没有一点自己的觉悟，那他也已经快要失去利用价值了。 索德罗斯冰冷地想道，在拿到足够的数据和资源后，是时候进行“清理”了。地球，这个从诞生之初就涌现了无数宇宙魔神的“宝地”，他们相对其他外星势力来看，只能是贫瘠，可他们总能涌现强大的宇宙魔神这就对他们帝国有着严重的威胁。
地球的古一法师存在断绝了他们大规模入侵地球的计划，他们只能使用小规模渗透，以此引导他们走向毁灭。
他的目光越过聒噪的汉默，锁定了仍在交谈的约瑟夫和卢瑟。
这两个人，尤其是那个提出了“黑暗森林”李，已经从一个有趣的观察目标，升级为了必须消除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