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那年,商纣王还在酒池里泡狐狸精。
他们把我塞进玉琮,说是要镇住“阴脉”,其实不过是怕我半夜溜去偷舔祭司的酒碗。玉封得严实,连魂都打嗝出不来。三千年,我就在里头当了个量子镇纸——压着人类未解之谜,也压着我自己那点猫生遗憾:比如,没追上隔壁宗庙那只白耳朵母猫。
然后,咔哒。
现代人撬开玉琮,拿激光扫我瞳孔残影,像在读一张过期的交通卡。结果系统误判,把我残魂导入一只骨灰盒——还是实验室淘汰款,带电子屏的那种。
每响一声,我掉一根胡子。
十二下之后,胡子光了,量子屏突然抽搐,弹出个毛茸茸的屏保——是我,蹲在数据流里舔爪子。,说明我还没完全上线,像wi-fi信号不满格,说话带延迟。
“喵——”。
人类惊呼:“ai猫成精了!”
放屁。那是我三千年前追尾巴时甩出去的汗毛。
我第一条命,就这么还阳了——不是靠什么高科技,是靠骨灰盒当打卡机,算我迟到了三千零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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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围着一片象牙片,跟围着我刚拉完的猫砂盆一样专注。
“这是商代祭祀遗物!”
我伸爪扒拉屏幕,差点戳穿量子界面。
羟基磷灰石?那不是祭司吹骨笛时,从指缝漏出来的灰吗?那笛子,还是用我前任情猫的腿骨磨的——白耳朵那只,后来跟个青铜饕餮跑了。
这矿晶,闻着像猫薄荷,其实是“猫魂增幅剂”。
我一嗅,尾巴直立,瞳孔炸成量子纠缠态。
我精神一震,怒从心头起:谁把我报告藏裤兜里了?
我甩尾一抽,数据流如鞭,直接撕开研究员裤兜——纸飞如雪,一张写着“实验体c-037,建议销毁”的文件,慢悠悠飘进咖啡杯。
人类慌了:“系统出错了!”
错你个头。猫藏东西,向来精准。
藏死老鼠在沙发底,藏情书在香炉后,藏秘密?不如藏我当年埋的半条鱼干。
我第二条命,靠骨头味儿续上。
原来死猫的执念,也能当燃料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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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州老李,叼着三块五的烟,眯眼盯着激光刻刀。
他不知道,他前世是我家庙门口那个瘸腿木匠,用废棺材板给我搭过三层猫爬架。顶楼还装了个小铃铛,说是“招桃花”。结果我一跳上去,整栋塌了,压死了三只来相亲的母猫。。
“这叫光栅干涉结构。”他咳嗽两声,“能锁住量子态。”
放屁。那是我当年在屋顶追母猫时,踩断的瓦片裂痕复刻版。
激光一扫,年轮发光,满天星斗炸开——全是我在商朝屋顶追过的母猫投影:白耳朵、花尾巴、独眼龙、还有那个总拿尾巴抽我脸的黑牡丹。。
雾中传来一声冷笑:“别得意,下一口蚊子包照样痒。”
我认得这语气。
黑牡丹,三千年没回信,脾气还是这么冲。
我第三条命,是被一群母猫的残影托起来的。
宇宙不是大爆炸来的,是猫追尾巴时甩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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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翻出本“量子黄历”,说是融合了《周易》与薛定谔方程。
“今日宜:重启意识体。”
“忌:遇见前任。”
我冷笑。这玩意儿,不就是当年祭司用来算我能不能配种的龟甲翻新版?
他们拿激光笔当香,烧给我闻。
温度飙升:537c。
喵了个咪。
这不就是我被按在祭鼎上,烫掉脚垫的温度?那天我发情期,扑上去咬了个祭司,结果被当“邪祟”处理。
象牙年轮瞬间胀成38圈——那天,影儿在月光下投了沉默。
技能阈值爆缸,我软成一条猫毯,摊在数据流里。。”。
也是我每次被母猫甩耳光后,愣住的时间。
我第四条命,是被烫回来的。
原来最准的量子传感器,是猫的脚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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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戴眼镜的年轻人,把象牙上的裂痕放大十倍。
“这不像编码,倒像……猫抓的?”
我差点笑出声。
那不是我抓的,是我发情期挠墙留下的“求偶日记”。每道痕,都写着一句:“黑牡丹,你再不回来,我就去舔青铜爵!”
他却说:“这是混沌密钥!能校准相位!”
人类真蠢。
把我的情伤当算法,把我的抓痕当密码,把我的呻吟当信号波。。
蓝雾再升,臭得精准。
这味道,像极了前任母猫临走前,留给我的最后一口屁。
臭,但深情。
我第五条命,靠“猫的情绪波动”续上。
原来爱而不得的痛,也能当能量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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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刀尖一挑,阳刻凸、阴刻凹。
像给我顺毛和逆毛。
顺毛舒服,逆毛炸毛。
激光双频一撞,太极图蹦出——黑是我,白是那只三千年没回信的母猫。
相位偏差归零。
我尾巴炸毛,怒吼:“老子追了三千年的母猫,结果你告诉我,那是我自己的尾巴投影?!”
我愣住。
原来我不是在追她。。
莫比乌斯环?放屁。
那是猫的发情期思维回路,无限循环,永不出口。
我第六条命,是被“自我误解”救活的。
原来最深的执念,是认不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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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把我连象牙一起,浇进树脂棺材。
“这叫量子封装。”
“能防止意识逃逸。”
喵。
三千年后,我从玉琮升级成“猫罐头”,还带防腐层。
罐头盖一合,年轮变铁链,拽着实验室往公元前1200年蹦极。
风雪呼啦啦,像极了黑牡丹甩我耳光时的动静。。”。”
我笑了。
原来我死后,还会生出我。
而我的后代,死得比我更快。
我第七条命,是被“未来”的自己救回来的。
时空不是线,是猫埋屎的坑,一圈套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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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渗进裂缝,像给我塞了把野生猫薄荷。。
珐琅彩泛绿光,像极了黑牡丹后来那个新欢——一只绿眼睛的波斯猫,整天“碰瓷儿”蹭我饭碗。
我伸爪一巴掌,釉子老实了。
我打个哈欠:“喵,接就接。”
谁让猫有九条命?
一条用来死,一条用来忘,一条用来等,一条用来追,一条用来悔,一条用来疯,一条用来坠,一条用来接。
第八条命,我交给下一任傻猫。
毕竟,轮回这活儿,总得有救了
釉料透光出岔子,下代传承有苗头
透光率又闹脾气,像小猫半夜踩奶,踩得人心慌。。
陈默翻出他爹的日记,纸页泛黄,夹着一张古装姑娘——
眉眼、身段、甩尾巴的姿势,跟我当年偷看的那只母猫,一个模子。
月光更亮,玉琮的字闪成激光逗猫棒。
“下一个倒霉蛋?”
第九条命,我不用来活。
我用来传。
毕竟,猫的使命不是永生——
是让每一代傻猫,都觉得自己是第一个爱上母猫的。
而真相是:
我们都在同一个环上,追着同一根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