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2号，周四，楚豪刚从城建局“体验”完回来，脚还没来得及踩进办公室五楼，就被王晓璐在楼梯口一把拽住。
“豪哥！你完蛋了！”王晓璐压低声音，眼睛瞪得像铜铃，“牛主任一早上连摔三个茶杯，知道你跟蒋局长昨晚熬夜改材料，还把省里检查组糊弄过去了，现在正满楼找你呢！”
楚豪腿一软：“他找我干啥？我又没得罪他”
王晓璐翻了个白眼：“你把蒋伟国搞定了！蒋局长跟牛主任不对付三年了！牛主任一直想把蒋局长的一个副手扶上去，好控制城建局的工程款，你这一晚上就把蒋局长拉到陈区长那边去了，他能不疯？”
楚豪：“我真不是故意的。”
系统慢悠悠飘字：【恭喜宿主，成功完成“无意插柳柳成荫”点就解锁终极必杀·穿小鞋ex）】
楚豪刚想跑，电梯“叮”一声开了。
牛主任拎着茶杯，脸上的笑僵硬得像打了石膏。
“小楚啊！回来啦！快快快，到我办公室坐坐！”
那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楚豪头皮发麻，只能硬著头皮跟进去。
一关门，牛主任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啪地把茶杯摔在桌上，茶水溅了一地。
“你行啊小楚！”牛主任咬牙切齿，“才来半个月，就把蒋伟国那老狐狸搞定了？我三年都没搞定的事，你一晚上就成了兄弟了？”
楚豪疯狂摆手：“牛主任您听我解释，我就是改了个材料”
牛主任冷笑：“改材料？省里检查组当场表扬，蒋伟国今天早上在书记办公会上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说什么‘年轻人有担当、肯吃苦、敢说真话’，你知道他以前开会从来不夸人吗？”
楚豪：“”
牛主任越说越气，声音都拔高了：“还有啊！蒋伟国那老东西今天中午请我吃饭！请我！你知道他以前见我都绕道走吗？”
楚豪小心翼翼：“那不是好事吗？”
牛主任指着他鼻子，手都在抖：“好事个屁！他请我吃饭，就是为了当面告诉我，他现在站队陈永和了！还说以后城建口的材料，都交给小楚你来写！”
楚豪彻底傻眼。
系统刷大红字：【叮！牛主任血压飙升至180，预计再刺激五分钟可解锁“原地爆炸”成就！】
牛主任喘了半天粗气，突然又笑了，笑得阴森森：“不过没关系，小楚啊，主任也不是小心眼的人。
他从抽屉里掏出一叠文件，啪地拍在楚豪面前。
“区里最近要搞一个‘清廉云城’宣传月，你不是电视上说过要清正廉洁吗？正好，这个活动的主宣传材料，全交给你了！”
楚豪低头一看，文件封面写着：
《云城区“清廉云城”建设实施方案及系列宣传材料目录（共58份，含领导讲话、心得体会、典型案例、宣传标语、短视频脚本等）》
要求完成时间：4月20日前。
今天是4月12号。
楚豪当场原地去世。
牛主任笑得像只老狐狸：“年轻人要多锻炼嘛！这可是露脸的大好事！到时候全区每个单位都要学你的材料，58份，一份都不能少！”
楚豪欲哭无泪：“主任，我一个人”
牛主任大手一挥：“人手不够？我给你配！办公室老张、小王、还有行政科的小李，全归你调！怎么样，主任够意思吧？”
楚豪：“”
系统：【翻译：给你配了三个老油条，他们会每天准时上下班，材料一个字不写，只会在群里发“收到”“在干了”。】
牛主任拍拍他肩膀，语气意味深长：“小楚啊，你现在可是红人，上面盯着，下面看着，千万别掉链子啊。”
说完，他亲自给楚豪开门，笑容又恢复到那种慈祥到渗人的程度：“对了，中午蒋局长请吃饭，你一起去吧，他点名要见你。”
楚豪：“我能不能不去？”
牛主任：“当然可以啊，你不去，我就告诉蒋局长，你嫌他棚改项目有问题，不愿意跟他同桌吃饭。”
楚豪：“我去。”
中午，区政府对面的大酒店包厢。
蒋局长已经坐那儿了，看见楚豪进来，哈哈大笑，起身就给了个熊抱：“小楚！昨晚辛苦了！来来来，坐我旁边！”
牛主任跟在后面，脸都绿了。
落座后，蒋局长直接给楚豪夹菜：“吃吃吃，多吃点，你瘦！”
牛主任在旁边干笑：“老蒋，你偏心啊，我怎么没菜？”
蒋局长头也不抬：“你胖，吃啥菜。”
牛主任：“”
整个饭局，蒋局长全程给楚豪夹菜倒饮料，牛主任坐在对面，筷子都快攥断了。
酒过三巡，蒋局长突然举杯：“小楚，我敬你一杯！以后城建局的材料，全交给你了！兄弟我这辈子就服你一个！”
牛主任手一抖，酒洒了一裤子。
楚豪赶紧起身：“蒋局您别这么说，我就是个小科员”
蒋局长大手一挥：“小科员？再过两年，你就是大领导！到时候别忘了哥哥就行！”
牛主任终于忍不住了，皮笑肉不笑：“老蒋，你这话说得有点早吧？小楚再能干，也得一步步来。”
蒋局长斜他一眼：“一步步？老牛，你不是最会压担子吗？58份清廉材料都交给小楚了，这担子够重吧？”
牛主任脸“唰”地白了。
楚豪：“”
系统疯狂打滚：【大型修罗场现场！左右互搏！宿主当前处境：左右为男！】
散席后，蒋局长硬要把楚豪送回政府。
牛主任站在酒店门口，看着奥迪车绝尘而去，脸上的笑终于彻底垮了。
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声音低得吓人：
“小柳啊你最近别来找我了，也别去找钱有贵对，先把孩子处理了这边风声紧”
楚豪坐在蒋局长的车里，透过后视镜，看见牛主任站在路边，背影佝偻得像瞬间老了十岁。
他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系统难得正经一回：
【官场从来不是非黑即白，今天你赢了蒋局长，明天可能就输了牛主任。别急着开心，也别急着同情。路还长着呢。】
楚豪沉默了很久，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