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豪睁开眼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卧槽，我怎么还活着？
昨天晚上，他记得清清楚楚。咸鱼墈书 勉肺岳独凌晨四点半，桌上一堆《行测》《申论》真题，旁边是第三罐红牛。眼睛一黑，心脏猛地一抽，像被人攥住似的，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猝死，典型的应届生式猝死。
他都准备好投胎了，结果一睁眼，发现自己还躺在出租屋那张咯屁股的硬板床上，闹钟正“滴滴滴”地叫，时间定格在早上六点四十五，国考开考前一个半小时。
“诈尸了？”楚豪猛地坐起来，胸口一阵闷痛提醒他，刚才那一下不是做梦。
他低头一看，手机屏幕亮着，锁屏壁纸还是昨天那张“上岸必看”的表情包：一只鸭子坐在国考准考证上，配字“脖子疼系列”。
楚豪傻了三秒，突然反应过来：国考！今天国考！
他手忙脚乱地冲进厕所洗漱，镜子里的人眼圈黑得像熊猫，嘴唇发白，整个人像是刚从停尸房跑出来的。
可奇怪的是，除了心脏偶尔抽两下，他居然不怎么难受，甚至有点精神？
“莫非我返老还童了？”他对着镜子挤牙膏，结果眼睛一瞥，镜子里自己的额头上，飘着一行淡金色的字：
【楚豪，22岁，应届生，心愿：上岸，当前状态：轻度心肌梗死已自愈，剩余寿命：79年4个月21天】
楚豪手一抖，牙膏挤了满脸。
“啥玩意儿？”
他眨眨眼，那行字还在，像游戏里的人物属性面板。
他又盯着镜子看了两秒，字突然变了：
【检测到宿主惊吓，建议冷静，喝口水】
楚豪：“”
他懵逼地拧开水龙头，咕咚咕咚灌了两口凉水，脑子才微清醒一点。
这特么是金手指？还是我猝死把脑子熬坏了？
他试着在心里问了一句：“你谁啊？”
镜子里的金色小字立刻跳动：
【临时系统，正在绑定绑定成功！功能：可查看目标人物部分真实信息（包括但不限于欲望、恐惧、当前最在意的事）。冷却：无。副作用：偶尔嘴贱】
楚豪：“你还自带毒舌属性？”
系统没回他。
楚豪深吸一口气，决定先不管这破玩意儿，国考要紧！
他飞速换衣服、抓准考证、塞面包，冲下楼打车，直奔考点。
一路上他都在疯狂背“共同富裕”“高质量发展”“碳达峰碳中和”，嘴里念念有词，像个复读机。
计程车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余光瞟了他一眼。
楚豪无意间对上司机的眼睛，视野里突然“叮”地跳出一行字：
【王师傅，45岁，当前最在意：儿子明年高考，怕发挥失常；隐藏欲望：想换一辆新能源车，但怕政策变】
楚豪差点把面包咬到舌头。
还真能看？
他试探著问了一句：“师傅，您孩子学习咋样啊？”
王师傅愣了一下，叹气：“别提了，高三，压力大得很，昨晚还跟我吵架，说我管太多。”
楚豪嘴角抽抽，硬著头皮安慰：“没事，孩子大了都这样，您多鼓励他。”
王师傅看了他一眼，突然乐了：“小伙子看着挺懂啊，你多大？”
“我啊？刚大学毕业，考公呢。”
“哟，那挺好！”王师傅一拍大腿，“我跟你说，现在这世道，铁饭碗最靠谱！我侄子去年考上了，在区里当科员，一个月到手小一万，逢年过节还有东西拿，羡慕死我了！”
楚豪干笑两声，心里却犯嘀咕：科员小一万？您侄子不会在吹牛吧
不过他没敢说出来，毕竟刚拿到外挂，不想第一天就翻车。
到了考点，人山人海，全是黑压压的脑袋。
楚豪排队安检的时候，前面一个戴眼镜的小姑娘一直在抖腿，嘴里小声念叨：“完了完了，我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
楚豪瞥了她一眼，视野里跳出信息：
【林小溪，23岁，当前最恐惧：行测只考了58，怕进不了面试；隐藏小心思：其实暗恋同考场的学长，但不敢说】
楚豪：“”
这外挂是认真的吗？连这都能看出来？
他忍不住多看了小姑娘两眼，结果人家回头，脸刷地红了：“你、你看什么？”
“没、没什么！”楚豪赶紧摆手，“我就是觉得你今天头发挺好看。”
林小溪：“？？？”
她低头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马尾尾，怀疑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进了考场，楚豪找到座位，旁边坐了个胖乎乎的男生，正抱着矿泉水猛灌，一脸生无可恋。
楚豪又忍不住瞟了一眼：
【赵强，24岁，三战，当前最在意：怕再不过妈妈要逼婚；隐藏黑历史：去年面试因为紧张放屁被刷】
楚豪差点笑出声，硬生生憋住，肩膀抖得像筛糠。
赵强扭头：“兄弟，你笑啥？”
“没、没什么”楚豪憋得脸通红，“我就是突然想起个乐子。”
赵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嘀咕：“神经病吧。”
九点整，开考。
行测发下来，楚豪深吸一口气，提笔就干。
不得不说，可能是昨晚死了一回，今天脑子格外好使，常识判断看得飞快，资料分析算得比计算机还溜。
一个小时不到，他把选择题全做完了，开始检查。
旁边赵强已经满头大汗，笔在纸上乱戳，像在画符。
楚豪余光一扫，视野里赵强的信息变成了：
【当前状态：脑子一片空白，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吃这碗饭】
楚豪默默移开了视线，心想：兄弟，确实有点玄学。
申论更离谱，大作文题目是“谈谈对‘青年在基层建功立业’的理解”。
楚豪直接化身段子手，开头第一句就是：“有人说，基层是磨刀石，也有人说，基层是试金石，我说，基层是充电宝——年轻人下去一插电，回来就是行走的5g基站！”
监考老师路过的时候，差点被他这句整笑场，硬生生憋住，咳了两声。
下午考完，楚豪走出考场，整个人飘得像踩在棉花上。
他敢打包票，这次绝对高分！
夕阳西下，他站在考点门口伸懒腰，突然手机震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是室友发来的微信：
“豪哥，你人呢？昨晚你说胸口疼，我早上敲门没人应，我还以为你跑去通宵了！吓死我了！”
楚豪看着那条消息，突然鼻子一酸。
昨晚，他是真的死了。
要不是这破系统，他现在可能正躺在火化炉里排队。
他回了一句：“我没事，比你想象的还要好。”
然后抬头望天，咧嘴笑了。
“老子要当官，从科员干起，一步一步，爬到你们都得仰视的高度！”
路边一个大爷遛鸟，听到这话，乐了：“小伙子，口气不小啊！”
楚豪冲大爷竖了个大拇指：“大爷，您等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