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保姆车在距离“观湖别墅区”还有两个路口的时候,就再也开不动了。
“堵…堵死了。”
司机老王踩着刹车,看着前方那片密密麻麻的人海和闪铄的灯牌方向盘都快被他捏出水来了。
“这阵仗…比我上次送天后去鸟巢开演唱会还夸张。”
苏澈靠在后座,戴着墨镜但依然能感觉到窗外那一道道几乎要将车窗玻璃融化的狂热视线。
他从全息舱出来后,就被李国谋以“保护国宝”的名义强行塞进了这辆防弹保姆车里说是送他回家“静养”。
现在看来,这哪是回家?
这是去西天取经啊!
“胖子,什么情况?”
苏澈压了压帽檐,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祥的预感。
坐在副驾驶的王胖子正举着望远镜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鹅蛋脸上的表情是三分惊恐,七分狂喜。
“哥…”
胖子放下望远镜回头看着苏澈,声音都在发颤:
“咱们…好象被包围了。”
“不是好象,就是被包围了!”
“我刚看了眼无人机航拍从咱们小区门口到三环主路,全特么是人!”
“别说车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苏澈心里咯噔一下,一把抢过望远镜。
通过高倍镜头,他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小区门口,黑压压的全是人头。
无数粉丝举着“苏澈勇敢飞,澈粉永相随”的灯牌汇聚成了一片蓝色的海洋。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人群的最前方。
【a面(苏澈视角)】
卧槽!
那是什么鬼?!
苏澈看到,一群穿着银色紧身衣、画着烟熏妆的妹子正spy成沉清秋在赛博副本里的“露西”造型手里还拿着塑料链锯剑。
在她们旁边另一群穿着白色西装、戴着紫色美瞳的姑娘正spy成林晓晓,手里还真特么拿了根皮鞭!
更离谱的是,还有一小撮人穿着薄荷绿的双马尾s服腿上绑着纸壳做的机械义肢扮演瑞贝卡!
她们正跟一群穿着黑色风衣、s成“苏·v”的男粉对峙!
甚至还有人s了那个被一脚踹飞的赛博精神病!
好家伙!
你们这是把我家门口当成漫展现场了是吧?
“哥…你现在的影响力,太恐怖了。”
王胖子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在抖“你不仅统一了饭圈的审美,你还…你还打破了次元壁啊!”
苏澈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
这哪里是影响力?
这分明是大型社死现场!
“掉头!快掉头!”
苏澈扔下望远镜拍着司机的座椅靠背,“去酒店!或者去你家也行!总之别回去了!”
“回不去了啊哥!”
司机老王都快哭了,“后面也堵死了!”
苏澈往后一看果然,几辆载满了狗仔的采访车已经把他们的退路堵得严严实实。
“完了。”
苏澈瘫在座椅上两眼一黑,“这是被包饺子了。”
“哥,别急!”
王胖子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咱们可以…走小路!”
“小区后面不是有片树林吗?那儿有个侧门,平时没人走!”
苏澈眼睛一亮。
对啊!
我怎么把那给忘了!
“快!导航过去!”
…
十分钟后。
保姆车停在了别墅区后墙的一片小树林里。
这里果然没人。
苏澈戴好口罩压低帽檐,鬼鬼祟祟地从车上溜了下来。
“哥,你小心点这墙有点高。”胖子在后面小声提醒。
苏澈抬头看了一眼那堵将近三迈克尔的围墙,墙头还插着防盗用的玻璃碴子。
他撇了撇嘴。
高?
想当年哥在练习室里练后空翻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
【a面(苏澈视角)】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苏澈还是觉得有点虚。
毕竟他刚从全息舱出来,腿还是软的。
这要是摔下去摔个半身不遂,那百亿退休金可就真成遗产了。
“看我的。”
苏澈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后退几步,助跑。
然而。
在直播间的无人机上帝视角里,这一幕却充满了电影质感。
【b面(观众视角)】
【他要干什么?他要翻墙?!】
【天呐!这可是三迈克尔的墙啊!上面还有玻璃!】
【太危险了!苏澈你别冲动!】
【不!你们不懂!他这是在用行动告诉我们,他不愿被粉丝的爱所“囚禁”!他渴望自由!】
【你看他的眼神那么专注,那么坚定!象一头即将挣脱牢笼的猎豹!】
【这哪里是翻墙?这是特工的“高空渗透”啊!】
画面中。
苏澈的身影动了。
助跑起跳,踩墙。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那双大长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蹬在墙面上身体借力拔高。
手臂在空中舒展,精准地抓住了墙头的边缘。
一个引体向上。
“嘶啦——”
昂贵的风衣被玻璃碴子划开了一道口子,但苏澈根本没在意(其实是没发现)。
他腰腹发力,整个人轻盈地翻上了墙头。
然后,单膝跪在墙沿上回头看了一眼。
风吹起他的衣角,吹乱了他的头发。
路灯的光从他身后打来,将他的身影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轮廓。
那眼神居高临下,带着一丝俯瞰众生的孤傲与…无奈。
【卧槽!卧槽!卧槽!】
【这段可以直接剪进电影里当海报了!】
【这身手!这弹跳力!这内核力量!你跟我说他是唱跳练习生?】
【他回头看的那一眼…是在跟这个喧嚣的世界告别吗?】
【他就象一个孤独的王,在自己的领地里巡视。】
【苏澈:这片鱼塘,我承包了。】
苏澈在墙头喘了口气。
【a面(苏澈视角)】
妈呀,好高!
我恐高啊!
这墙怎么比看着还高?
而且下面是草坪,不会有狗屎吧?
苏澈尤豫了一下心一横眼一闭,直接从墙头跳了下去。
“噗通!”
一声闷响。
还好,是草坪软的。
苏澈在地上打了个滚,卸掉冲击力然后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呼…终于进来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堵高墙,心有馀悸。
他整理了一下歪掉的假发片,刚准备往自家别墅的方向走。
突然。
他脚步一顿,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只见不远处的草坪上,那套他花大价钱买的户外藤编桌椅旁。
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女人,正优雅地端着一杯茶。
茶水的热气在微凉的夜色中袅袅升起,模糊了她那张清冷绝美的脸。
她的脚边,还放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是沉清秋。
她似乎早就料到他会从这里进来,已经等侯多时了。
“回来了?”
沉清秋放下茶杯,抬起头看着那个翻墙进来、灰头土脸、还戴着歪掉假发的男人。
她的眼神很平静,就象是在看一个晚归的丈夫。
但那平静之下,却藏着一股让苏澈头皮发麻的、不容置疑的“正宫”气场。
【a面(苏澈视角)】
卧槽?!
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特么是我家!
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撬锁了?
还有你脚边那个行李箱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离家出走投奔我来了?
别啊大姐!
我这儿不是收容所!
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当个废柴啊!
苏澈张大了嘴巴,手指颤斗地指着沉清秋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而沉清秋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拿起桌上的另一个空杯子,倒了七分满的普洱。
“愣着干什么?”
她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空位,语气理所当然得象是在命令自家的佣人:
“过来。”
“喝杯茶,压压惊。”
“顺便…聊聊同居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