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轻微的、却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极致的湮灭之声,在那黑与白的、疯狂对撞的、毁灭的光芒尚未完全散去的刹那,再次,响起。
是那幽蓝的、纯粹的、弑神的枪芒,在彻底崩碎了横亘天际的、神怒·圣裁的光之剑罡,在重创了天使虚影,在逼得加尔文口喷鲜血、踉跄后退之后——
并未,完全消散。
其最核心的、凝练到极致的、蕴含着陆青珩最后一丝、最纯粹的、直指死亡本源的、幽蓝的、冰冷的、纯粹的——
死亡的锋芒!
如同一条濒死的、却依旧致命的、幽蓝的毒蛇,在那毁灭的光芒余波中,悄无声息地,挣脱了最后的束缚,撕裂了混乱的能量乱流,向着那踉跄后退、气息萎靡、圣光紊乱的加尔文骑士长——
电射而去!
快!快到超越了思维!快到无视了距离!快到仿佛是死神的叹息,在加尔文察觉到的瞬间,便已经,抵达了他的胸前!
加尔文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针尖大小!
他甚至还来不及从圣剑崩碎、天使虚影受创、自身遭受重创的惊怒与痛苦中完全回过神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到极致的、直透灵魂的、致命的——
死亡气息,便已经,将他,彻底,锁定!笼罩!
“不——!!!”
加尔文心中,发出了一声惊怒到极点、恐惧到极点的、无声的咆哮!
他能感觉到,这一道、最后的、凝练到极致的死亡锋芒,其中蕴含的死亡法则,纯粹、霸道、冰冷,远超他之前所接触过的任何“污秽”力量!这是真正的、直指万物终结的、本源的力量!是能够真正威胁到他这等层次存在的、致命的攻击!
躲,已经来不及了。
退,也无处可退。
唯有——挡!
“圣光!护佑吾身!!!”
加尔文嘶吼,声音沙哑而急促,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从容与威严。他体内那原本因为圣剑崩碎、天使虚影受创而紊乱、流逝的圣光能量,被他以燃烧生命本源、透支未来潜力的方式,疯狂地、不顾一切地,压榨、汇聚!
“嗡——!!!”
一道凝练的、厚重的、散发着纯净神圣气息的、乳白色的、光的盾牌,瞬间,在他胸前,凝聚、成型!
这盾牌,并非虚影,而是近乎于实质!盾面之上,铭刻着无数繁复、古老、神圣的圣光符文,流淌着柔和却坚韧的光芒,散发出一种坚不可摧、万法不侵的、神圣的气息!这是加尔文,以自身对圣光的最深理解、以燃烧生命本源为代价、在这生死一发的刹那,所能凝聚出的、最强的、也是最后的——
神圣守护!圣光之盾!
他相信,凭借这燃烧生命凝聚的、最强的神圣守护,足以,抵挡住任何“污秽”力量的侵蚀!足以,为他赢得喘息之机,重整旗鼓,甚至——反杀!
然而——
他,错了。
那一道幽蓝的、纯粹的、凝练到极致的、死亡的锋芒,在触及到那乳白色的、凝实的、散发着神圣气息的圣光之盾的瞬间——
“嗤——!!!”
同样的、轻微的、却更加刺耳、更加令人灵魂颤栗的湮灭之声,响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僵持不下的对抗。
只有一种,如同滚烫的餐刀,切入了凝固的油脂般的、顺畅到令人心寒的——
贯穿!湮灭!
那凝实的、厚重的、铭刻着无数神圣符文的、燃烧了加尔文生命本源凝聚的、最强的圣光之盾,在那幽蓝的、纯粹的、死亡的锋芒面前,仿佛是纸糊的一般,没有起到丝毫的阻挡作用!
幽蓝的锋芒,毫无阻滞地,洞穿了圣光之盾!盾牌之上,那繁复的、神圣的符文,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无声地、大片大片地熄灭、崩解!整个盾牌,如同被戳破的、脆弱的气泡,在一声轻微的、几乎不可闻的碎裂声中,彻底地,爆散成无数黯淡的、乳白色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不不可能!!!”
加尔文眼中,最后的、难以置信的、混合着惊骇与绝望的光芒,骤然,爆发!
他看到了。
清晰地看到了。
那一道幽蓝的、纯粹的、冰冷的、死寂的锋芒,在轻易地洞穿了他最强的圣光之盾后,去势不减,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继续,向前——
洞穿了他胸前那华丽的、坚固的、铭刻着神圣符文的、白金重甲。
洞穿了他重甲之下,那经过无数次圣光洗礼、强韧无比的、蕴含着磅礴生机与圣光能量的血肉之躯。
洞穿了他胸膛之中,那依旧在剧烈跳动、泵送着炽热的、蕴含着神圣力量的血液的——
心脏。
“噗嗤——!”
一声轻微的、肉体被刺穿的声音,响起。
不,不止是刺穿。
是湮灭。
那幽蓝的、死亡的锋芒,在洞穿加尔文胸膛的瞬间,其中蕴含的、极致的、纯粹的、直指死亡本源的法则之力,便如同最恐怖的、最致命的剧毒,瞬间,爆发!蔓延!
所过之处——
血肉,迅速地失去了生机,变得如同灰烬般枯萎、干瘪、崩解!
骨骼,失去了光泽,变得如同腐朽了万年的枯骨,脆弱不堪,化为齑粉!
血液,不再炽热,迅速地冷却、凝固、变成了漆黑的、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污血!
圣光,如同遇到了天敌,疯狂地、剧烈地挣扎、闪烁,却在那冰冷的、死寂的、纯粹的死亡法则的侵蚀下,迅速地黯淡、熄灭、被吞噬、湮灭!
生机,如同被扎破的、漏气的皮球,疯狂地、不可逆转地,从加尔文的体内,流逝!消散!
灵魂,仿佛被浸泡进了九幽最寒冷的、能冻结一切的冥河之水,冰冷、死寂、麻木的感觉,迅速地蔓延,吞噬着他最后的、清醒的、炽热的、虔诚的意识。
加尔文低头,僵硬地、缓慢地,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里,原本是心脏的位置。
此刻,只剩下一个拳头大小的、前后透亮的、边缘光滑如镜的、幽蓝的、冰冷的、散发着淡淡死寂气息的——
空洞。
没有鲜血喷涌。
没有内脏流出。
只有一片,纯粹的、虚无的、被死亡法则彻底湮灭、化为虚无的——
空洞。
他体内那磅礴的、炽热的、神圣的圣光能量,正如同决堤的江河,疯狂地、不受控制地,从那空洞之中,倾泻而出!消散在空气中!他的生命气息,如同风中的残烛,疯狂地、迅速地摇曳、黯淡、熄灭!
“不这不可能我是‘光辉之刃’我承载着主的荣光我” 加尔文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发出的,只有嗬嗬的、漏气般的、嘶哑的、断断续续的气音。他眼中那原本燃烧着炽热圣光、充满了威严、冰冷、漠然、毁灭意志的金色眼眸,此刻,光芒正在迅速地黯淡、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置信的、茫然的、不甘的、以及一丝,对那冰冷的、永恒的、黑暗的死亡的、最深的——
恐惧。
“我怎么会死在这里死在一个异端手里” 他最后的、模糊的、不甘的念头,闪过。
然后——
“砰——!”
一声轻微的、如同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
加尔文身后,那本就波动、扭曲、明灭不定的、庞大的、神圣的天使虚影,在加尔文生机彻底断绝、圣光彻底流逝的瞬间,终于,再也无法维持,发出一声充满不甘与愤怒的、无声的咆哮(或许只是灵魂层面的波动),彻底地,崩碎、消散,化作了漫天的、乳白色的、神圣的光点,缓缓飘散,最终,融入了那乳白色的、“圣光之壁”光之中,消失不见。
而加尔文本人——
他那高大的、威武的、穿着华丽白金重甲的身躯,如同一尊被抽去了所有支撑的、精美的、却已经碎裂的瓷器,僵硬地、直挺挺地,向后,仰面,倒下。
“轰——!”
沉重的身躯,重重地砸在了焦黑、滚烫的地面上,溅起大片的烟尘。
他身上那华丽的、铭刻着神圣符文的、白金重甲,在失去了主人生机与圣光的支撑后,迅速地失去了光泽,变得如同凡铁一般黯淡,表面甚至开始浮现出细密的、黑色的、如同被死亡侵蚀过的痕迹。他手中那柄曾经燃烧着炽白圣焰、代表着“神圣裁决”的巨剑,此刻,圣焰早已彻底熄灭,剑身之上布满了裂痕,黯淡无光,仿佛一柄凡间的、即将碎裂的废铁。
死于,一道幽蓝的、纯粹的、凝练到极致的、蕴含着最纯粹死亡法则的——
枪芒之下。
死在了,这被他视为“污秽”与“亵渎”之地的、即将被“净化”的、名为“冥府”的势力、最后的堡垒之前。
死在了,一个燃烧了自身一切、发出了最后一击的、他眼中微不足道的“异端”——陆青珩的——
弑神一枪之下。
战场,死寂。
真正的、落针可闻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白色军团的士兵们,呆呆地、茫然地、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心目中如同神明般强大、战无不胜的、承载着主的荣光的加尔文骑士长,就这样,被一道幽蓝的、不起眼的枪芒,轻易地洞穿了最强的圣光之盾,洞穿了胸膛,然后,如同一尊破碎的雕像般,倒下,死去。
他们眼中那刚刚因为天使虚影出现而重新燃起的、狂热的、必胜的信仰之火,在看到加尔文倒下的瞬间,如同被一盆冰水,狠狠浇灭!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冰冷的、深入骨髓的——
恐惧!骇然!茫然!以及信仰崩塌的绝望!
“加加尔文大人死了?”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圣光在上这这是幻觉吗?!”
“逃快逃啊!!!”
死寂,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
然后,如同被投入了巨石的、平静的湖面,轰然,炸开!
惊恐的、绝望的、崩溃的呼喊、尖叫、哭嚎,如同瘟疫般,迅速在白色的、原本纪律严明、气势如虹的军团中,蔓延!扩散!
失去了统帅,失去了主心骨,失去了信仰的支柱,这支之前还气势如虹、势不可挡的圣殿先锋军团,军心,彻底,崩溃了。
而与此同时——
“铁砧堡垒”的城头之上,那一直静立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的、黑色的身影——陆青珩,在发出那最后的、燃烧了一切的、弑神一枪,亲眼看到加尔文被洞穿、倒下、死去之后——
他那一直挺直的、如同标枪般挺拔的身躯,微微地,晃了一下。
然后——
“噗通。”
一声轻微的、几乎不可闻的声音。
陆青珩,直挺挺地,向前,扑倒在了冰冷的、残破的城头之上。
他身上,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生命的气息,死亡的气息,灵魂的波动一切,都消失了。
只有他胸前,那枚古朴的玉佩,最后的、微弱的、幽蓝的光芒,闪烁了最后一下,然后,彻底地,熄灭。通的、灰扑扑的石头。
他,似乎,也和加尔文一样,耗尽了最后的一切,归于了,那永恒的、冰冷的、寂静的——
死亡。
但,他的倒下,他的“死亡”,却并没有带来如同白色军团那般的崩溃与绝望。
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