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龙渊宸起身还礼。我笑道：“纪大叔，叨扰您了。宸大哥的伤还得劳您再看看，我心里才踏实。”
“应该的，应该的。”纪大夫示意我们坐下，自己也在我对面落座，目光先看向龙渊宸，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气色，点点头，“观宸公子面色，比上次见到时又红润了些，眼神也清亮，看来这些时日的休养颇有成效。”他伸出手，“来，老夫再诊诊脉。”
龙渊宸依言伸出手腕，搁在桌上备好的脉枕上。纪大夫三指搭上他的腕脉，闭目凝神，仔细感受着指下的跳动。厢房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我屏息看着。虽然我对灵泉水的效果有信心，但纪大夫的诊断才是权威。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纪大夫才缓缓睁开眼，收回手，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脉象平稳有力，虽底子里还有些虚耗未复，但外伤愈合极佳，内息也理顺了许多。不错，比老夫预想的恢复还要快上两分。”他看向龙渊宸，语气带着赞许，“宸公子本身底子好，加之静心休养，方能如此。照这个势头，汤药可以停了。”
我心中一喜，连忙问道：“纪大叔，那后续该如何调理？只靠日常饮食进补吗？”
纪大夫捋了捋颔下的短须，沉吟道：“是药三分毒，既已无大碍，停了汤药也好。日常饮食确需注意，多食些温补、易克化、有益气血生发的食物。鸡、鱼、蛋、奶、豆制品、山药、红枣、桂圆之类，都可适量多用。忌食生冷、油腻、辛辣刺激之物，免得加重脾胃负担，或引动未尽的虚火。”
终于说到正题了。我从挎包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几张纸——上面是我用这个时代的文字和计量单位仔细誊写的几道药膳方子。我双手递给纪大夫：“纪大叔，这是我琢磨的几道药膳方子，您给看看是否合用。”
纪大夫接过，就着窗外明亮的天光，仔细看了起来。药膳方子一共四道：黄芪当归炖乌鸡、山药茯苓排骨汤、红枣桂圆莲子粥、天麻川芎鱼头汤。每一道下面都详细写了所需食材、药材的分量、处理方法和炖煮步骤，旁边还用蝇头小楷标注了我理解的各药材食材的性味归经和大致功效。
纪大夫看得很慢，时而点头，时而微微蹙眉思索，手指无意识地在纸面上轻轻点着。我看到他在“黄芪当归炖乌鸡”那道方子的“当归”用量旁停留了片刻，又在“天麻川芎鱼头汤”的“川芎”后面多看了两眼。
良久，他看向我的目光里充满了惊讶和浓厚的兴趣：“辞画丫头，这些方子……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不待我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道，“配伍颇为精当！黄芪补气，当归养血，乌鸡滋阴，合用于气血双补；山药健脾，茯苓利湿安神，排骨益精补虚，正合调理脾胃、宁心安神之需；红枣桂圆莲子皆是平补气血心脾之佳品，熬粥最是温和；天麻息风，川芎活血行气，鱼头补脑，对于外伤后可能遗留的头痛、眩晕或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