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准备出发时候。
口袋里的手机震得发麻。
云飞掏出来看了一眼。
李诗晴。
这女人办事效率向来高,这时候打电话,估计是云雪集团那边都安排妥当了。
“喂。”
云飞随手接起电话。
“云先生,您大概什么时候到?”
李诗晴的声音透着一丝小心翼翼,“高管们都在会议室候着了,还有”
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
“苏家的人来了。”
“苏振国,还有那位冰山女总裁苏月姬,都在接待室坐了半小时了。”
“说是想见见这云雪集团背后的新老板。”
苏家?
云飞挑了挑眉。
王家刚倒下,这帮嗅觉灵敏的狐狸就闻着味儿来了。
苏月姬。
那个他认定的第二老婆,是苏家欠自己的,还没来得及上门要,她倒是自己上门了。
云飞从兜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根叼在嘴上。
“不见。”
两个字。
干脆利落。
电话那头的李诗晴愣住了。
“啊?可是那是苏家啊,而且苏小姐她”
“苏家怎么了?”
云飞咔哒一声点燃打火机,深吸了一口,烟雾在清晨的阳光下散开。
“我没空。”
“让他们等着。”
“要是愿意等,你就给他们泡壶茶,要是等不及,大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李诗晴握着手机,手心里全是汗。
把苏家家主和大小姐晾在一边?
这整个云海市,恐怕也就只有这位爷敢这么干了。
“好好的,我明白了。”
云飞挂断电话。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老婆想见老公,等一会儿怎么了?
太容易得到的,往往不被珍惜。
得晾一晾。
“云先生?”
旁边,张凡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赵家那边催得急,您看”
云飞掐灭烟头,拉开车门。
“走。”
“去看看这豪门里的怪病。
赵家老宅位于云海市东郊的半山腰。
这里是真正的富人区。
而且是有权有势的那一种。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还没进门,就能感觉到一股森严的压迫感。
张凡的车虽然挂着通行证,但在大门口还是被拦下来检查了三遍。
“这赵家的门槛,比皇宫还高。”
云飞靠在后座上,透过车窗看着那两扇厚重的铜门。
“没办法,赵建国身份特殊。”
张凡一边配合安保检查证件,一边解释。
“他是临海市的副城主,主管政法,仇家不少,家里安保自然严密。”
车子驶入赵家大院。
一座古色古香的中式园林。
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主楼门口,来回踱步,满面愁容。
看到张凡下车,男人快步迎了上来。
“老张!你可算来了!”
男人一把抓住张凡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晓芸刚才又晕过去了,医生正在抢救,你快去看看!”
这便是赵建国。
云海市的副城主。
平日里在电视上威严稳重的大人物,此刻也不过是个焦急无助的长辈。
“老赵,别急!”
张凡拍了拍老友的手背,侧身让出位置。
“我今天特意请了一位高人过来。”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云先生。”
“我儿子的病,就是他一手治好的!”
赵建国愣住了。
他顺着张凡的手指看去。
视线落在了云飞身上。
年轻。
太年轻了。
一身休闲装,还没那些来家里实习的医生看着稳重。
这就是所谓的“高人”?
赵建国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甚至带着几分被戏弄的恼怒。
“老张,这时候就别开玩笑了。”
赵建国皱着眉,语气有些生硬。
“晓芸命悬一线,不是给年轻人练手的时候。”
“我知道你想帮我,但这”
他不信。
换谁谁也不信。
中医讲究的是经验,是积淀。
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打娘胎里开始学医能学出什么名堂?
张凡急了。
“老赵!咱们几十年的交情,我会拿这种事坑你?”
“云先生一眼就看出了我儿子的症结!”
“刚才来的路上,他光听症状就断定七八分!”
压低声音说:“有可能是中蛊了。”
“蛊?”
赵建国脸色一变。
作为主政一方的大员,他见识自然比普通人广。
这种东西,他也听说过。
但
他重新打量了云飞一眼。
云飞站在那,双手插兜,一脸的无所谓。
既没有被轻视的愤怒,也没有急于证明自己的迫切。
那双眸子,深不见底。
“既然不信,那就算了。”
云飞转身就要走。
“张凡,送我回去。”
这种求着给人看病的事,他云飞不干。
“别!别介!”
张凡一把拉住云飞,急得满头大汗,转头冲赵建国吼道。
“老赵!你糊涂啊!”
“云海的专家你都请遍了,有用吗?”
“现在云先生就在这,你不让他试试,难道眼睁睁看着晓芸死?”
这话戳中了赵建国的痛处。
是啊。
都没办法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
赵建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怀疑。
“云先生,刚才是我冒犯了。”
他放低了姿态,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进。”
云飞停下脚步。
回头瞥了他一眼。
“只此一次。”
“再有废话,天王老子我也不会救。”
说完,径直走进大门。
赵建国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忍住了,快步跟上。
二楼。
走廊尽头的房间。
门窗紧闭,连所有的缝隙都被黑胶带封死。
一丝光都透不进去。
门口守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拿着病历本低声交谈,脸色都不太好看。
“赵市长。”
看到赵建国,两个医生连忙站直身子。
“病人情况怎么样?”
赵建国压低声音问道。
“很不好。”
其中一个年长的医生摇了摇头,摘下眼镜擦了擦。
“各项生命体征都在下降。”
“体温忽高忽低,刚才甚至测到了四十二度的高烧,但皮肤摸上去却是冰凉的。”
“我们用了最好的退烧药和镇定剂,完全没用。”
“照这样下去恐怕撑不过今晚。”
赵建国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开门。”
云飞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两个医生愣了一下,看向这个陌生的年轻人。
“你是谁?”
年长医生皱眉,“这里是重症监护室,闲杂人等不能进。”
“让他进。”
赵建国摆了摆手,声音疲惫。
“出了事我负责。”
医生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一股混杂着消毒水、中药味,还有某种腐烂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里黑漆漆的。
只有床头的一台监护仪发出微弱的绿光,伴随着滴滴的报警声。
云飞走进去。
黑暗对他来说并不是障碍。
武圣的目力,足以让他在这种环境下视物如白昼。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骨瘦如柴。
原本应该姣好的面容,此刻深陷下去,颧骨高耸。
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像是被冻伤,又像是中毒。
她紧闭着双眼,嘴里塞着防咬舌的压舌板。
即便是在昏迷中,身体依然在时不时地剧烈抽搐。
那是极度痛苦的表现。
“把窗帘拉开。”
云飞走到床边。
“不行!”
后面的赵建国和医生同时惊叫。
“她见不得光!”
“一见光就会惨叫,浑身起水泡!”
云飞没理会。
他伸手搭在女人的手腕上。
触手冰凉。
就像是摸到了一块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死肉。
但在这冰凉之下。
一股极其狂暴、炽热的气息,正在经脉中疯狂乱窜。
就像是一条被困住的火龙,正在撕咬着她的五脏六腑。
果然。
阴火蛊。
云飞淡定开口:
“这是典型的中蛊症状。”
“阴火入体,灼烧经脉,若是见光,便是阳气冲撞阴煞,那种痛苦比凌迟还要难受百倍。”
“这赵家儿媳妇,不是病了。”
“是被人当成了养蛊的器皿。”
而且是下了死手。
这是要让这女人受尽折磨,在无尽的痛苦中耗干最后一滴精血而亡。
够毒。
赵建国和张凡瞬间变了脸色。
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张凡听得头皮发麻。
养蛊器皿?
堂堂副城主的儿媳妇,被人下了蛊?
这背后的水,深得能淹死人。
云飞伸出两根手指,按住女人的脉门。
一丝真气探入。
原本还在昏迷中的女人,身体猛地一僵。
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
那条在他体内肆虐的“火龙”,像是遇到了天敌,开始疯狂逃窜,最后盘踞在心口位置,死守不出。
“想跑?”
云飞冷笑一声。
他加大了真气的输送力度。
霸道的武圣真气,如同一张大网,将那团阴毒的东西死死围住。
就在这时。
砰!
房门被人暴力撞开。
走廊的光线射入,在黑暗的房间里划出一道刺眼的光柱。
“住手!”
一声暴喝炸响。
紧接着,一个穿着西装、满脸怒容的年轻男人冲了进来。
那是赵建国的儿子,赵成。
也是这女人的丈夫。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床边、抓着自己老婆手腕的云飞。
孤男寡女。
再加上这几天为了老婆的病,他神经早已紧绷到了极点。
“你是谁?!”
“谁让你碰我老婆的?!”
赵成几步冲到床边,一把抓住云飞的衣领,眼睛通红,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公狮子。
“给我松开你的脏手!”
“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