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为我刚才的失礼道歉。”
“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爷爷他已经七十二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皮肤上的痒就象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骨头。”
“请来的专家换了一批又一批，每个人都束手无策。”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折磨死。”
说着，她这个铁腕女人竟然红了。
梁秋水也是一个母亲，最是看不得这种状况，看向林风夜。
林风夜还是冷冰冰的脸色，卖惨有什么用？
看着林风夜还是不理自己，宋清霜知道今天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趟了。
她一阵绝望，但又没有失态。
最后看了眼林风夜，说道：“打扰了。”
转身要走。
林风夜又在后面说道：“等等。”
宋清霜脚一抖回头看他。
他也不看她，他看自己的母亲。
忽然问了一个问题：“山庄最好的温泉在哪里？”
宋清霜一愣，这是个什么问题？
山庄经理过来：“林先生，最好的是公共局域的‘天心泉’，我们这儿就有……”
“不对。”宋清霜打断经理说话，看着林风夜。
“最好的是山顶上不对外开放的月华泉。”
“月华泉？”陈若溪好奇道。
宋清霜说：“是我爷爷私泉。”
“泉眼在山洞里，洞顶有一块巨大的月光石。”
“天亮的时候，月光照在月光石上照进泉里，水是淡蓝的。”
“水和微量元素都比山庄哪里的温泉好。”
“听说常泡澡可以长寿，对身体有很大作用。”
她说完眼神又看林风夜。
她好象找到了解决问题的筹码了。
“林先生。”她声音变得很郑重，“只要你能治好我爷爷。”
“以后，月华泉只对您和您家人开放，随时随地的。”
林风夜要给最好的，宋清霜要给她这个“最好”之上的东西。
梁秋水听的有些不知所云，什么月华泉，觉得很厉害，但他更怕儿子吃亏。
“风夜，别……”
林风夜抬手制止了她的话。
他的目光看向宋清霜。
“带路。”
宋清霜几乎是小跑着在前面带路。
……
专属缆车悬浮在山庄上空，向着山顶升去。
梁秋水第一次乘坐这种全透明的缆车。
她有些恐高，双手紧紧抓着扶手，脸色发白。
陈若溪体贴地坐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手背。
“阿姨，别怕，很安全的。您看，风景多好。”
梁秋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目光却望向儿子。
林风夜坐在缆车另一侧，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
他在观察山体的走势，感知着空气中浓郁的草木灵气。
这个地方，确实不错。
宋清霜则在一旁介绍着情况。
“我爷爷的别墅叫‘揽月居’，在山庄最高处。”
“安保是独立系统，由退役的特种安保人员负责。”
“里面除了我们宋家的几个内核成员。”
“还有京州协和的何远明教授团队，以及国内皮肤科、神经内科的几位泰斗。”
她这句话，既是介绍，也是一种提醒。
提醒林风夜，他将要面对的是一群什么样的存在。
陈若溪听懂了，她看了林风夜的背影一眼，心里也捏了一把汗。
那些人，可都是站在医学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个个心高气傲。
缆车抵达山顶平台。
门一开，一股山风灌了进来。
两名身穿黑色西装的壮汉立刻上前。
“大小姐。”
“恩，开门吧。”宋清霜点头。
雕花木门缓缓开启。
大厅里站着、坐着十几个人。
几个中年男女满脸憔瘁，正是宋家的二代们。
而另一群人，大多穿着白大褂或是剪裁得体的正装。
年龄在五十到七十岁之间，身上带着一股傲慢。
这群人，就是宋清霜口中的医学泰斗。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门口。
当他们看清宋清霜身后跟着的林风夜时，表情各异。
宋家人是茫然和不解。
而那群专家，则是错愕与轻篾。
“清霜，这位是？”一个老者站了起来。
他叫何远明，京州协和的副院长，也是这次专家组的领头人。
他的语气带着长辈对晚辈的审视，目光在林风夜身上一扫而过。
宋清霜还没开口，何远明身旁一个稍年轻些的专家就忍不住了。
他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
“呵呵，清霜侄女，你这是……病急乱投医啊？”
他指着林风夜，对着何远明说。
“何老，您看看，这不会就是你遍寻不到。”
“结果被宋小姐从哪个影视学院找来的‘民间高人’吧？”
“哈哈哈！”
人群中爆发出几声嗤笑。
这话太刻薄了。
直接把林风夜定性成了靠脸吃饭的骗子。
宋家的几个人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宋清霜的二叔宋建军皱眉道：“清霜，胡闹！”
“你爷爷的病是能开玩笑的吗？快把不相干的人带出去！”
“二叔！”宋清霜声音陡然拔高，“他不是不相干的人！是我请来给爷爷看病的！”
“看病？就凭他？”
何远明终于开口了，他摇了摇头。
“清霜，我们理解你的心情。”
“但是，医学是一门严谨的科学，不是街头杂耍。”
他踱步上前，看着林风夜。
“年轻人，看你年纪不大，应该还在读书吧？”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念你年轻不懂事，现在离开，我们可以不追究你招摇撞骗的意图。”
何远明的每一句话，都象一把锤子，敲打在众人的心上。
也敲碎了宋清霜刚刚燃起的希望。
梁秋水吓坏了，她紧紧拉住林风夜的衣袖。
“风夜，我们……我们走吧。”
陈若溪也蹙起秀眉，正要开口辩解。
然而，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沉默的林风夜，终于有了动作。
他没有看何远明，也没有理会任何人的讥讽和质问。
他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示意她安心。
然后迈开脚步，径直朝着别墅内唯一的紧闭房门走去。
那里，是宋老爷子的病房。
何远明行医几十年，身居高位，何曾被人如此彻底地无视过？
“站住！”一个年轻专家伸手拦在林风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