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溪也很震撼,她出身豪门,见多识广,可现在的景象让她知道。
之前那些“见识”不过是井底之蛙的自我安慰。
这是一个只为她所服务的私人王国。
这个王国的主人是她男朋友林风夜,她偷偷看了一眼林风夜,心里十分复杂。
一方面是自己是他女朋友的荣耀,另一方面是越来越远的距离感,她觉得与林风夜之间隔着一个世界。
电瓶车在一栋位置最好的别墅停下,私人厨师早就准备好下午茶。
香槟,堆成小山的热带水果。
“妈,若溪,你们先休息一下,换身舒服点的衣服。”
林风夜指着两间独立的卧室套房。
“行李已经送进来了。”
两个人基本都是同手同脚走进各自房间,然后又是一路惊呼。
衣帽间挂满了当下最新款的沙滩裙、泳衣、草帽和太阳镜,全都是照她们的尺码买的。
梳妆台上全套顶级品牌的护肤品和防晒用品。
“儿子!这也……太夸张了吧!”梁秋水跑出来,脸上是不住的激动。
陈若溪跟在后面看着林风夜的脸。
“这些……都是你安排的?”
“我的助理比我细心。”
林风夜笑了笑,将一杯冰镇果汁递给她,“喜欢吗?”
陈若溪接过杯子,点了点头,说:“谢谢。”
她或许根本没有必要去想这些遥远的距离,她只要享受他给的一切就可以了。
梁秋水穿上了彩色碎花长裙,戴上宽檐草帽,拉着陈若溪跑。
冲着浪花拍照,捡着贝壳,笑得象孩子。
陈若溪穿上了火红的长裙,裙摆飘荡在海风中。
她站在礁石上面是蓝的海、白的浪。
林风夜没有来看她们“闺蜜时间”。
只是搬了张躺椅,在不远的椰树下戴上墨镜,看着两个女人。
母亲脸上洋溢的笑,女朋友脸上洋溢着光,这才是他想守护的。
阳光不热,微风不燥。
两个女人玩够了,回到遮阳伞下服务生热气腾腾的毛巾和新鲜的椰青。
“太爽了!我一下子回到二十岁了!”
梁秋水喝了大半个椰青打了个嗝,陈若溪笑得脸上都是红晕。
林风夜收起了书,拿出旁边的军用望远镜递给陈若溪。
指着远处的海平面:“看那边。”
“恩,有什么?”陈若溪拿起望远镜。
在海天接缝处有一个模糊的黑点,调节了焦距,黑点慢慢变大变清。
一艘巨大的货轮,船身锈迹斑斑破烂不堪。
“一艘货船?”
“再看看船上。”
……
“幽灵号”的货轮的甲板上。
陈忠富跪在地上拿着一块破布,擦着满是油污、铁锈的甲板。
“快点!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一个满脸横肉的监工一脚踹在他身上,陈忠富一个不稳趴在了地上。
但他不敢反抗,咬着牙更加卖力的擦着。
他想不通,事情怎么会这样,几天前他可是陈氏集团说一不二的董事长。
住豪华的房子,开豪车。
可现在他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奴隶,在这艘开往南美洲的货轮上干着最底下的工作。
吃着馊了的食物,随时都可能被活活打死。
这一切全都因为林风夜!
一提到这个名字,陈忠富牙齿就咬得咯咯响。
他做梦都想杀了林风夜,把他砍了个精光!
就在这时他无意中看到了远处那个心形的岛屿,那个岛真美。
绿的植被绿的沙滩白的太阳,阳光下闪着金光。
凭什么!凭什么别人有这样的天堂,他却是在地狱里受苦!
他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他趁监工转身的空儿爬上船舷边,旁边摆着监工用来观看海况的望远镜。
他抓起望远镜,站在远处死死盯着那座岛,镜头里的天堂景象无限拉近。
他看到了白沙滩,看到了大遮阳伞,看到穿着比基尼的美女在玩。
忽然,呼吸停止。
镜头里有一张他非常熟悉的脸,他正对着他的方向,满脸的笑意。
林风夜!
陈忠富的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怎么会是他呢!
他疯狂的转动调焦环,想看清楚,林风夜!
林风夜正躺在沙滩上,旁边还坐着两个女人。
一个是林风夜的妈妈梁秋水!
一个是他的侄女陈若溪!
她们在笑!她们在享受阳光和沙滩!
她们在自己梦寐以求的天堂里度假!
而自己在这艘人间地狱的货轮上,像狗一样地被人使唤!
“啊——!!!”
一股腥甜的液体涌上喉咙,陈忠富眼前一黑。
这一切都是林风夜安排好的!
他要把自己送到地狱里去,又要让自己看见他们一家人在天堂里!
“林风夜!我x你妈!!”
陈忠富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
“吵什么吵!”
监工听到声音,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看到他手里的望远镜,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敢偷老子的东西?找死!”
监工踩住他的手,抡起手里的橡胶棍砸了下来。
“砰!”
“砰!”
“砰!”
陈忠富抱着头,在甲板上翻滚、哀嚎,很快就没了声音,只剩下身体本能的抽搐。
监工啐了一口带血的浓痰,把望远镜抢了回来。
“妈的,一个奴隶,也配看风景?”
……
“海洋之心”的沙滩上。
陈若溪放下了望远镜,脸色有些发白。
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大伯被监工殴打的整个过程。
尽管她恨大伯的所作所为,但那毕竟是她的亲人。
看到他落得如此下场,她的心里还是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梁秋水也从望远镜里看到了。
她没有同情。
她只觉得,天道好轮回。
婆媳二人同时看向林风夜,等待他的解释。
林风夜拿起一片西瓜吃着。
直到把瓜吃完,他才用餐巾擦了擦手,淡淡开口。
“我答应过,送他去南美挖矿。”
“但我没说,必须走直线。”
“这艘‘幽灵号’,接下来的三天,都会在这片海域绕圈。”
“每天这个时间,他都会有机会,从甲板上,清楚地看到我们在这里度假。”
林风夜看向陈若溪。
“他欠你的,欠我们这个家的,需要用这种方式,一点一点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