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李长河几乎要笑出声。
他这辈子给过无数人机会，还从没人敢反过来说给他机会。
“一个让你现在的产业，看起来象石器时代玩具的机会。”
狂妄！
李长河正准备挂断电话，却听林风夜继续说道：“陈氏集团和天擎科技的情绪感应芯片，你应该有所耳闻。”
“一个通过采集人体生物电信号，匹配情绪数据库，实现初步情绪识别的低级玩意。”
李长河动作一顿。他当然知道这个项目，甚至天擎科技的赵海平还旁敲侧击地想拉他入股，被他以技术不成熟为由拒绝了。
这小子想说什么？
“你觉得，如果有一种技术，可以跳过生物电信号采集这种粗糙的步骤，直接以特定频率的超低功率生物波，与大脑皮层的神经元簇产生非侵入式共振，构建双向信息传输的临时信道，会怎么样？”
李长河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凝固了。
“你说什么？非侵入式共振？构建双向信息信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是科幻！”
“科幻？我继续说，你听着。内核在于找到每一个独立意识体的灵魂频率，这个频率是唯一的，就象指纹。”
“通过多普勒频移补偿算法，实时修正因目标移动和生理活动造成的频率漂移，确保共振信道的稳定性。”
“数据编码采用基于混沌加密的神经脉冲串行，译码端则通过逆向拟态算法，将脉冲信号还原为大脑可直接理解的视觉、听觉甚至触觉信息。”
“……这……这不可能……”
李长河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他甚至从昂贵的办公椅上站了起来。
他不是听不懂。相反，他太懂了！
情绪感应芯片是什么？是猜。是根据你的心跳、皮电反应来猜你高不高兴。
而林风夜描述的是什么？
是直连！是把u盘直接插进大脑！
“初代版本，传输速率受限于单次共振的神经元簇规模，大概只能做到每秒传输三到五帧的低分辨率黑白图象，外加一些简单的指令。”
“但迭代之后呢？当算法优化，可以同时与多个神经元簇创建稳定共振时呢？”
“够了！别说了！”
李长河的大脑在疯狂运转，拼命验证其理论上的可行性。
结论是……可行！
“您……您是哪位前辈？您在哪里？请允许我！请允许我当面拜访您！不！我去接您！无论您在哪里！”
“不用。我不会见你。”
李长河心中的狂热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熄。
“为什么？这样的技术……这样的技术……”
“听我指令。第一，立刻，用你最干净的资源，注册一家新的空壳公司，名字不重要，但法人和股东结构必须和你李长河，和你名下任何产业都看不出半点关系。”
李长河愣住了，但还是下意识地回答：“是……可以。”
“第二，把你手上最顶尖的团队，包括软件、硬件、生物工程的专家，立刻召集起来。签署最高级别的保密协议，让他们做好准备，接下来72小时，不眠不休。”
“72小时？”
“第三，我会把这项技术，我称之为神经元织网的初级理论框架和仿真数据发给你。”
“你们要做的，不是去实现它，而是在72小时内，把它包装成一份完美的项目白皮书、一场足以震撼整个科技界的在线发布会方案。”
“你们要让全世界都相信，这项技术即将问世。”
李长河的瞳孔猛地收缩。
釜底抽薪！
这简直是降维打击！
当天擎科技还在为他们那个只能“猜”你心情的破芯片沾沾自喜，准备收割陈氏集团的时候，一个能直接在你脑子里“放电影”的神级技术横空出世。
那他们那个项目还算什么？
连垃圾都不如！甚至会成为整个行业的笑柄！投资人会疯狂撤资，技术团队会瞬间崩溃，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
“我明白了！我马上就去办！可是……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天擎科技……和您有仇？”
“这不关你的事。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这件事里，没有我。从来就没有一个叫林风夜的人给你打过电话。”
“这项技术，是你们新公司的天才团队一夜之间的灵感爆发。”
“如果外界有任何关于我的风声，李长河，我能给你这一切，也能让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归于尘土。”
李长河毫不怀疑对方话语的真实性。
“我……我明白！请您放心！从现在开始，我没听过您的名字，我的通话记录里，也绝没有您的号码！”
放下手机，李长河全身都被冷汗浸透。
他冲出办公室，对着门外惊愕的秘书大吼：“通知所有部门总监！十分钟后！最高级别会议！所有人！必须到！”
……
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陈若溪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桌上的咖啡已经凉透。
面前的屏幕上，是一封刚刚收到的邮件。
【陈总，很抱歉，关于您提出的加速临床志愿者招募的请求，我们无法批准。合作方天擎科技提供的技术安全报告存在多处模糊，我们不能拿志愿者的健康冒险。——苏城第一人民医院伦理委员会】
又是一堵墙。
她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王教授，是我，若溪……关于芯片底层算法的优化问题，您那边有思路了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歉意：“若溪啊，不是我不帮你。”
“你给的数据模型，就象是进了一个死胡同。我们团队这几天不眠不休，尝试了上百种算法，全都是无用功。就好象……这东西从设计之初，就存在一个无法弥补的缺陷。”
陈若溪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这已经是她求助的第五位顶级专家，得到的答复几乎一模一样。
材料供应商说原料出了问题。
临床合作方说安全报告不合格。
现在连最内核的技术团队也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