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的事情，解决了就好。”
“不过……”
“有些东西，不象钱，洗不干净的。”
林风夜的视线，落在了客厅角落那个紫砂茶具上。
那是林家的老爷子生前最爱的一套。
“比如说……”
“去年秋天，那壶雨前龙井里，多出来的东西。”
三个女人都愣住了
他知道！
他竟然知道！
那件事，是她们做得最隐秘，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秘密！
“你们说，对吗？”
“三位……好嫂子。”
时间，静止了。
他竟然晓得！
他怎么可能晓得！
那件事，是她们埋在心底最深处的噩梦。
是她们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绝密！
那个傻了三年的林风夜，竟然一语道破了她们最大的罪愆！
“不……不可能……”
姜媛嘴唇哆嗦着，无法发出完整的声音。
孙白露的反应最为剧烈。
她双腿一软，手中的一个青花瓷茶杯脱手而出。
“啪！”
“啊——！”
孙白露尖叫一声，整个人瘫软下去，紧接着，膝盖重重地磕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她跪下了。
“风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
她手脚并用地朝着林风夜爬去。
姜媛看到孙白露的动作。
恐惧压倒了一切理智和尊严，她跟着跪下，额头死死贴着地面。
“风夜……饶命……我们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唯有萧媚娘，还站在原地。
她身体僵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的大脑在疯狂运转。
怎么办？
他都知道了什么？
是猜测，还是掌握了证据？
求饶有用吗？以他现在表现出的冷酷，求饶不过是自取其辱！
可不求饶，又能如何？
她缓缓地，屈下了自己引以为傲的膝盖。
最终，她和另外两人一样，跪在了林风夜的面前。
客厅里，三个平日里光彩照人的嫂子，跪在那个她们曾经百般欺辱的小叔子脚下。
林风夜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们。
他迈开步子，缓缓走到她们面前。
“错了？”
他停在孙白露面前。
“说说看，错在哪了？”
孙白露早已被吓破了胆，哪里还能组织起完整的语言。
只是一个劲地磕头。
“我……我……我们不该……不该在茶里……”
她泣不成声，话都说不囫囵。
林风夜的视线转向她，蹲了下来，与她保持平视。
“三嫂，你最胆小。”
“也是最藏不住事的。告诉我，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我……我不能说……我不能说啊！”孙白露猛地抬头。
“说了……我们全家都得死！他会杀了我们的！他真的会杀了我们的！”
林风夜原本以为，这三个女人是贪图林家家产，才起了歹心，毒害老爷子，再谋害他们兄弟。
现在看来，背后另有其人。
这就有趣了。
“他？他能杀了你们全家，我就不能吗？”
孙白露浑身一颤，哭声戛然而止。
是啊。
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傻子了。
她们无路可逃。
“风夜！”
萧媚娘猛地抬起头。
她知道，孙白露精神已经崩溃，再逼问下去，只会把事情搞砸。
必须由她来主导局面！
“白露说的没错！我们……我们是被人胁迫的！”
“那个人……他抓了我们的家人，用父母兄弟的性命威胁我们，我们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姜媛也立刻附和，哭喊道：“是啊风夜！”
“我爸爸的心脏病需要进口药，他拿药控制我们！”
“我弟弟……我弟弟被他的人看管着，我们根本不敢反抗啊！”
三个女人的哭诉，真真假假，虚实掺半。
但内核信息是一致的：她们是棋子，背后有执棋人。
这与林风夜的猜测不谋而合。
他一直在想，这三个女人虽然贪婪，但要说有胆子策划如此周密的连环杀人案，似乎还差了点火候。
尤其是父亲和三个哥哥的死，前后相继，太过蹊跷，不象是普通商业仇杀，更象是一场有预谋的清洗。
现在，线索终于浮现了。
林风夜站起身：“他的身份。”
萧媚娘和姜媛的脸上瞬间血色全无。
两人低下头，死死咬住嘴唇，不敢言语。
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是装不出来的。
林风夜看在眼里，心中了然。
看来，硬逼是问不出来了。
既然如此……
“很好。”
“既然你们这么怕他，那我就给你们一个选择。”
三个女人闻言，都猛地抬起头。
“从今天起，你们的命，以及你们家人的命，都捏在我的手里。”
“你们继续做你们的林家少奶奶，但私底下，你们是我的狗。”
“狗？”萧媚娘身体一震，屈辱感涌上心头。
“没错，狗。”
“我会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没有疑问，没有条件，只有服从。”
“办好了，那个人要你们死的时候，我或许可以保你们。”
“你们的家人，也能安然无恙。”
“但如果……你们敢有二心，或者把今天的事透露出去半个字……”
“你们会发现，和他比起来，我，才是真正的魔鬼。”
三个女人瘫跪在地。
萧媚娘最先反应过来，她知道，这是她们唯一活下去的机会。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我……萧媚娘……愿意听从小叔……不，听从主人的吩咐。”
姜媛和孙白露见状，也连忙跟着磕头。
“我们愿意！”
“求主人给我们一条活路！”
看着匍匐在脚下的三个女人，他不需要她们的忠心，只需要她们的恐惧。
恐惧，才是最好用的工具。
“很好。”
他指了指地上的茶杯碎片和狼借。
“把这里收拾干净。我不希望若溪下楼的时候，看到任何不该看的东西。”
“明天早上，我要知道公司账户上每一笔不正常的资金流动，以及过去三年，所有和你们单线联系过的可疑人物的全部信息。”
“听明白了？”
“是！明白了！”
林风夜不再看她们一眼，转身，径直走上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