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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浅紫色的花瓣信(1 / 1)

江南的梅雨季,总带着股浸骨的湿冷,像化不开的愁绪,悄无声息地漫过青瓦白墙。

夜半三更,细雨如针,密密匝匝地扎进沈府花园的泥土里,溅起细碎的水花。雨水顺着胭脂雪月季的叶片滑落,聚成水珠,重重砸在星野花尚未完全舒展的花苞上——那花苞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惊着了,竟缓缓裂开一道细缝,透出一点极淡的紫光。

这光不似荧火那般飘忽,也没有磷火的阴寒,反倒像人心最深处压着的那句未说出口的话,在浓稠的黑暗里轻轻发烫,转瞬又隐入夜色。

东厢房的屋檐下,沈星蜷在藤椅里,身上裹着条洗得发白的旧羊毛毯。毯子是母亲留下的,带着点淡淡的皂角香,可此刻却暖不透她骨子里的凉。她没睡,一双眼睛在昏黄的油灯下亮得惊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内侧的星形胎记,红银交织的纹路随着她的动作忽明忽暗,仿佛有脉搏在皮肤下轻轻跳动。

窗外忽然滚过一声闷雷,震得窗棂微微发颤。紧接着,一道闪电劈开云层,惨白的光瞬间照亮了她脚边那个破旧的琴盒,也照亮了她眼底翻涌的迷茫。

琴盒是母亲的遗物,黑胡桃木的盒身早已泛黑,边缘被岁月磨出了毛刺,锁扣处还留着几道浅浅的划痕——那是她小时候不懂事,非要撬开琴盒看里面的乐谱,用小刀划出来的。母亲当时没骂她,只是笑着把她抱进怀里,说这琴盒里藏着沈家的根,等她长大了自然会懂。

可母亲还没等到她长大,就和父亲一起消失在了镜湖的浓雾里。

沈星的指尖刚要触碰到琴盒,盒身突然轻轻震了一下,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声,像是锁扣松动的声响。

她猛地坐直身体,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指尖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不是第一次了。

自从一个月前从瑞士回来,这琴盒就变得格外不安分。有时是半夜里传来细碎的低语般的嗡鸣,有时是清晨醒来,发现盒盖被撬开了一条缝,里面露出一角干枯的花瓣。管家老陈说,是梅雨季的潮气让木料变形,锁扣松动了才会这样,可沈星心里清楚,不是这样的。

因为每次琴盒异动之后,她的梦就会变。

从前的梦,总是围着冰冷的音乐厅转——断裂的琴弦、炸裂的聚光灯、台下模糊的人影,还有那首在白雾里反复循环的童谣,吵得她头痛欲裂。可现在,梦里的画面变得支离破碎,却又清晰得可怕:

一个穿红衣的女人站在镜湖旁弹琴,指尖划过琴弦,弹出的却不是乐声,而是细碎的哭声;一只毛色杂乱的猴子蹲在一座无名坟前,爪子里死死攥着半片铜纽扣,眼眶通红;还有一个男人跪在瓢泼大雨里,怀里抱着一株快要枯萎的星野花,肩膀剧烈地颤抖,嘴里反复念着:别走这次我一定记住你了,再也不会忘

这些画面太真实了,真实到她能闻到湖水的腥气,能摸到坟头的湿土,能感受到男人胸腔里压抑的绝望。可她偏偏想不起这些是谁的记忆,更想不起这些画面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风忽然大了起来,从窗缝里钻进来,带着股潮湿的水汽,还夹杂着一种极淡的冷香——像是胭脂雪的香气混了点铁锈味,又像是血滴进露水里的味道,诡异却又熟悉。

沈星掀开毯子,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地砖的寒意顺着脚底往上窜,让她打了个寒颤,却也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她一步步走向琴盒,每一步都走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蹲下身,指尖刚搭上琴盒的木面,手腕内侧的胎记突然剧烈发烫!

像是有一团火猛地钻进了皮肤里,剧痛顺着脊椎往上窜,让她眼前一黑,几乎要栽倒在地。耳边瞬间炸开了无数声音,有男有女,有哭有笑,杂乱地交织在一起,刺得她耳膜生疼:

姐姐救我镜子里有东西在抓我

别碰那朵浅紫色的星野花!

陆野,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等星野花开三轮,我们就成亲,在镜湖边盖一座小房子

我不信你了。你明明说过会保护我的,可你还是让他们把我带走了

最后一个声音撕心裂肺,带着无尽的委屈和绝望,沈星猛地僵住——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踉跄着后退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等她缓过神来,再看向那只琴盒时,不由得瞳孔骤缩——盒盖已经悄无声息地打开了,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乐谱,没有琴弦,只有一片花瓣静静地躺在盒底。

一片浅紫色的星野花花瓣。

沈星见过无数星野花,猩红的像血,雪白的像霜,却从未见过这样的颜色——近乎透明的浅紫,边缘还沾着几点暗褐色的斑痕,像是干涸的血迹,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指尖微微发颤,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捏住那片花瓣。

入手的瞬间,一股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花瓣竟像活物一般,在她掌心轻轻跳动了一下。紧接着,一行墨色的字迹缓缓浮现在花瓣表面,墨色由浅入深,像是有人用指尖蘸着血,一笔一划写上去的:

这一次,别再让他一个人等。

沈星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这句话她听过。

在第七次轮回的尽头,苏黎世机场的玻璃门前,漫天飞雪里,陆野浑身是血地倒在她面前,嘴唇艰难地动了动,说的就是这句话。当时风太大,雪太急,她没听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黑雾吞噬,连伸手拉他一把的机会都没有。

她以为那是幻觉,是她太过绝望产生的臆想。可现在,这句话竟以这样诡异的方式,从一片跨越时空的花瓣里,重新出现在她眼前。

掌心的花瓣还在轻轻跳动,像是在催促着什么。沈星猛地反应过来,颤抖着把花瓣攥在手心,目光重新投向琴盒——盒盖内侧,似乎刻着什么细微的纹路。她凑过去,借着油灯的光仔细看,才发现那是一幅极小的星图,和她锁骨处胎记的纹路一模一样。

星图归墟她喃喃自语,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这花瓣不是信,是钥匙

就在这时,院墙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狗吠,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响。沈星猛地抬头看向窗外,夜色依旧浓稠,只有细雨还在无声地飘落。可她心里却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是阿毛的声音。阿毛是陆野养的狗,一直守在沈府外围,除非遇到危险,否则绝不会这样叫。

她抓起放在藤椅上的外套,胡乱地套在身上,快步冲向房门。刚拉开门栓,就看到一道黑影从院墙上翻了进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陆野?沈星失声叫道。

黑影挣扎着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却熟悉的脸,正是陆野。他左臂的布条已经被鲜血浸透,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挂着血丝,看到沈星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深深的疲惫:你怎么还没睡?

沈星冲过去扶住他,指尖触到他冰冷的皮肤,不由得心里一紧:你受伤了?阿毛呢?

阿毛引开了寻光会的人,暂时安全。陆野靠在她身上,呼吸粗重,我拿到了忆蛊的线索,还有沈月的日记。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红色封面的笔记本,递到沈星手里。笔记本已经有些受潮,封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正是沈月的日记。

与此同时,城郊废弃的钢铁厂深处,黑雾正顺着地下室的门缝往外涌,空气中弥漫着腐烂与金属混合的腥臭。阿毛蹲在一块锈蚀的钢板上,浑身湿透,毛发凌乱地贴在身上,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死死地盯着地下室的铁门,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它的爪子上沾着血,嘴角还挂着几缕黑色的雾气——那是刚刚和寻光会的人缠斗时留下的。就在几分钟前,它按照陆野的吩咐,引开了大部分追兵,可还是有两个黑衣人绕到了这里,被它拼死拦了下来。

地下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黑雾暴涨,阿毛猛地站起身,对着铁门狂吠起来,声音里带着焦急。它知道,陆野在里面遇到麻烦了。

而此时的地下室里,陆野正靠在一根锈蚀的钢柱上,剧烈地喘息着。他的花铲掉在地上,铲尖还在滴着黑绿色的液体——那是忆蛊的血。胸口传来一阵阵剧痛,刚刚被黑雾击中的地方,皮肤已经开始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里原本也有一枚星形胎记,是双星血脉的证明,可现在只剩下一圈模糊的红痕,像是被人硬生生剜去了一部分。

陆野的眼神暗了暗。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每一次轮回,他的记忆就会被剥离一层,血脉力量也会减弱一分。而这一次,为了突破寻光会的外围防线,拿到忆蛊的线索,他主动触发了轨迹偏移程序——这个程序能让他暂时获得强大的力量,代价却是永久遗忘一段最重要的记忆。

他遗忘的,是沈星第一次对他笑的模样。

他记得那天阳光很好,沈府的花园里开满了星野花,沈星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站在花丛里练琴。琴弦突然断了,她回过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眉眼弯弯,像盛着阳光:你种的花真好看,比我弹的琴还好听。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也是他下定决心要守护她的开始。可现在,无论他怎么努力回想,脑子里都只有一片空白,连她笑容的轮廓都记不起来了。

那种空洞的痛感,比刀割还疼。

沈星他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好像又忘了很重要的东西。

地下室的中央,一口巨大的玻璃缸里,漂浮着一颗心脏模样的黑色晶体,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每当裂纹闪烁一次,周围的黑雾就会浓郁一分,那些无面影的嘶吼声也会更清晰一分。

黑雾突然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缓缓飘到陆野面前。那人形没有五官,却能清晰地发出声音,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竟和高宇有七分相似:你以为拿到沈月的日记就有用吗?你以为找到忆蛊就能改变一切吗?陆野,你太天真了。

陆野挣扎着站直身体,捡起地上的花铲,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不是高宇。你是藏在忆蛊里的贪欲之灵。

还算不笨。黑影笑了起来,声音刺耳,我是由人类的执念和贪欲凝聚而成的,寄宿在忆蛊里,靠吞噬记忆为生。沈星丢失的记忆,沈月隐藏的秘密,还有你遗忘的过往,都是我的养料。

是你引导寻光会的人污染心宁境的?陆野握紧了花铲,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是又怎么样?黑影不屑地说,心宁境本就是归墟的边界,只要打破这里,归墟的力量就能涌出来,到时候整个世界都会变成我的养料库。至于你们这些被诅咒束缚的人,不过是我棋盘上的棋子罢了。

它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诡异:你一次次轮回,真的是为了救沈星吗?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执念?你怕她忘记你,怕她爱上别人,怕她不再需要你。所以你宁愿让她一次次承受痛苦,也要重启时间。陆野,你和我,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刺中了陆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猛地僵住,花铲差点从手里滑落。

是啊。他一直告诉自己,轮回是为了救沈星,是为了打破诅咒。可潜意识里,他是不是真的只是怕失去她?怕她在某个轮回里,彻底忘记了他,开始了新的生活?

他想起第三次轮回时,沈星因为失去记忆,对他充满了戒备,甚至对着寻光会的人说我不认识他。那一刻,他心里除了心疼,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愤怒和恐慌。他甚至故意躲开了她的求助电话,看着她被寻光会的人带走,只为了让她记住自己。

原来他一直都这么自私。

陆野的肩膀微微颤抖,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就在这时,他的口袋里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是那片他从沈月旧物里找到的浅紫色花瓣。花瓣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像是在提醒着他什么。

他猛地想起沈月日记里的一句话:真正的守护,不是把她绑在身边,而是让她有选择的权利。哪怕她的选择里,没有我。

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陆野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黑影:你说得对,我确实自私。但我和你最大的区别是,我愿意为我的自私付出代价,而你只会躲在暗处吞噬别人的记忆。

他深吸一口气,将花铲插进地面,双手合十按在铲柄末端。掌心的旧伤裂开,鲜血顺着铲柄缓缓流下,渗入花铲的星纹里:林鹤留下的禁忌仪式,以血祭花,开启花径门。我今天,就用我的血脉,把你彻底封印回归墟!

话音落下的瞬间,花铲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星纹里的鲜血像是被点燃了一样,顺着地面蔓延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星阵。无数藤蔓从地面破土而出,缠绕着钢铁厂的钢架向上疯长,每一根藤蔓的顶端都绽放出一朵小白花,散发出淡淡的冷香。

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被金光笼罩的地方开始一点点消散:不可能!你的血脉力量已经减弱了,怎么可能开启花径门!

因为我守护的不是执念,是她的希望。陆野的声音平静却坚定,只要她还想活下去,还想追寻真相,我的力量就不会消失。

金光越来越盛,藤蔓疯狂地缠绕住黑影,将它一点点拉向星阵中央。黑影的嘶吼声越来越小,最终彻底消散在金光里。玻璃缸里的黑色晶体发出一声脆响,彻底碎裂开来,里面掉出一本泛黄的日记——正是沈月失踪前写下的最后几页。

陆野踉跄着走过去,捡起那本日记,刚翻开,一行歪斜的字迹就映入眼帘:

高父用陆野的性命威胁我,让我把星星送到瑞士。他说那里有能治好星星黑斑的药,可我知道,那是归墟的入口。我把母亲留下的星野花瓣偷偷缝在了星星的衣领里,那花瓣能暂时压制归墟的力量。陆野,对不起,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如果有下辈子,我不想再做姐姐了,我想做一个能被你们保护的普通人

陆野的手抖得厉害,日记差点从手里滑落。原来沈月的离开不是背叛,而是用自己的方式在保护他们。她不仅用自己的黑斑换取了他的自由,还把唯一能压制归墟力量的花瓣留给了沈星。

而他,竟然因为沈星没能及时认出他,就心生怨怼,甚至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选择了退缩。

悔恨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捂住脸,指缝间溢出压抑的呜咽声,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地下室的寂静。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沈星。

陆野猛地僵住,犹豫了片刻,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浓浓的鼻音:

电话那头传来沈星带着哭腔的声音,还有细雨落在伞面上的声响:陆野,你在哪里?我看到你留下的日记了。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不该烧掉那些乐谱,不该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听到她的声音,陆野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

我没事。沈星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在镜湖边,我找到了母亲留下的星图。陆野,我知道怎么打破诅咒了。我们一起去归墟,把所有的事情都结束掉,好不好?

陆野握紧了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他能想象到沈星此刻的模样,眼睛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却又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轻声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等我,我马上过去找你。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挂了电话,陆野收起日记,捡起地上的花铲,踉跄着走出地下室。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很多,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阿毛看到他,立刻兴奋地跑了过来,蹭了蹭他的裤腿,发出亲昵的叫声。

陆野蹲下身,摸了摸阿毛的头,嘴角露出一抹久违的笑容:走吧,我们去找沈星。

一人一狗沿着泥泞的小路往前走,朝阳渐渐升起,金色的光芒穿透云层,洒在他们身上,驱散了夜的寒冷。远处的镜湖在晨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湖边的星野花花苞正在缓缓绽放,露出一点浅紫色的花瓣。

沈星站在镜湖边,手里握着那片浅紫色的花瓣,看着远处渐渐走近的身影,眼眶瞬间红了。她举起手,对着陆野挥了挥,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和他遗忘的那个笑容一模一样,温暖而明亮。

花瓣在她掌心轻轻跳动,像是在为这场跨越轮回的重逢欢呼。

陆野加快了脚步,朝着她跑了过去。泥泞的小路溅起了细碎的水花,却丝毫影响不了他的脚步。他知道,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失望,不会再让她一个人等待,更不会再遗忘她的笑容。

朝阳越升越高,金色的光芒洒满了整个镜湖,也洒满了这片承载着无数秘密和约定的星野花田。浅紫色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诉说着一个迟到了无数个轮回的承诺:

星野花开三轮日,执手共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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