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维多利亚港的薄雾，为星空大厦的玻璃幕墙镀上一层淡金。叶飞站在二十二层的办公室窗前，手中的咖啡散发着袅袅热气。楼下街道上，早高峰的车流已经开始拥堵，这座城市正从沉睡中苏醒。
叶少。李立涛敲门进来，手里拿着几份文件，这是需要您过目的合约，另外下午两点安排了一场媒体见面会，主要回应近期关于集团资金链的传闻。
叶飞接过文件，目光在条款间快速扫过：见面会取消。让公关部发个声明就行，我们不需要向外界证明什么。
李立涛略显迟疑：但是那些传言
越是回应，他们越是来劲。叶飞在文件上签下名字，让事实说话。荃湾项目按时开工，就是最好的回应。
李立涛会意地点头，正要离开，叶飞又叫住他：依诺那边有消息吗？
还没有。需要我联系她吗？
不必了。叶飞望向窗外，让她自己决定。
上午的工作会议结束后，叶飞特意在办公桌前多坐了一会儿。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红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拿起电话，拨通了林依诺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的依然是忙音。
正当他准备放下电话时，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阿飞！周海睸清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背景音里还能听到学校的钟声，你今天忙不忙啊？我们学校下午有校际歌唱比赛，我进了决赛
叶飞看了眼日程表：几点开始？
两点半！在学校的礼堂。周海睸的声音里满是期待，你要是能来就好了
叶飞应道，我会准时到。
放下电话，他让肖志云调整了下午的行程。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
中午简单用餐后，叶飞让肖志云开车送他去周海睸的学校。车子停在校门外时，正好赶上学生们午休结束。穿着校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进校门，空气中弥漫着青春的气息。
比赛在学校的老式礼堂举行。叶飞在最后一排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舞台上悬挂的校际歌唱比赛决赛的横幅。礼堂里坐满了学生，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此起彼伏。
周海睸是第三个出场的。当她走上舞台时，叶飞注意到她特意换上了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与平时校服的形象判若两人。聚光灯下，她显得有些紧张，双手紧紧握着麦克风。
音乐响起，是她曾经在茶餐厅哼唱过的那首粤语流行曲。开口的瞬间，她的声音还有些颤抖，但很快就稳定下来。叶飞微微颔首，这孩子的音准和乐感确实不错，虽然技巧还很青涩，但歌声中带着真挚的情感。
演唱结束时，礼堂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周海睸在台上深深鞠躬，目光在观众席中搜寻着。当她的视线与叶飞相遇时，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得到奖励的孩子。
比赛结束后，周海睸抱着二等奖的奖杯，蹦蹦跳跳地跑到叶飞面前。
阿飞！你真的来了！她的脸颊因为兴奋而泛红，我表现得怎么样？
很好。叶飞接过她递来的奖杯看了看，不过高音部分的气息还需要加强。
周海睸用力点头：我会继续练习的！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叶飞身边，我们学校附近有家很棒的糖水店，我请你吃双皮奶好不好？
看着少女期待的眼神，叶飞点了点头。两人沿着校门外的小路慢慢走着，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糖水店很小，但很干净。周海睸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两份双皮奶。
这家店我经常来。她用小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奶皮，老板人很好，每次都给我多加一勺红豆。
叶飞尝了一口，奶香浓郁，确实不错。
阿飞，周海睸突然压低声音，我听说依诺姐家里要她嫁人？
叶飞抬眼：你听谁说的？
倩怡告诉我的。周海睸忧心忡忡地说，像唐子峰那样的坏蛋，根本就配不上依诺姐。
这件事我会处理。叶飞放下勺子，你专心读书就好。
周海睸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叶飞的表情，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送周海睸回家后，叶飞回到办公室。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为整个房间镀上一层暖金色。他站在窗前，望着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心中却在思考着林依诺的处境。
电话铃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是肖志云打来的。
叶少，查到了。唐子峰不仅收购了那几家唱片公司，还在接触《星岛日报》的几个股东。
叶飞的眼神冷了下来：看来他是想双管齐下。
需要采取行动吗？
先按兵不动。叶飞淡淡道，让他继续表演。
挂断电话后，叶飞沉思片刻，又拨通了美国的号码。接电话的是赖特。
叶！我正想找你。赖特的声音透着兴奋，《careless whisper》这周冲到了公告牌第九名！公司建议你尽快来美国配合宣传。
下周末我会过去。叶飞说，迈克尔的专辑进行得怎么样？
进展顺利，就等你来参与最后的混音了。赖特顿了顿，另外，有几个电影制片人听了你的歌，想约你见面。看来你在好莱坞也要出名了，伙计！
结束通话后，叶飞看了眼时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林依诺的号码。这一次，电话终于接通了。
是我。叶飞说，你还好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传来林依诺略显沙哑的声音：我没事。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思考。
我给你的提议，永远有效。
我知道。林依诺轻声说，谢谢你。不过这是我自己的战斗。
叶飞没有强求：需要帮助的时候，随时找我。
放下电话，夜色已经深沉。叶飞整理好办公桌，准备离开。就在他拿起外套时，call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黎镁闲发来的信息，约他明天晚上参加一个电影首映礼。
叶飞看着call机屏幕上闪烁的文字，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