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藿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唔……老公,你去哪了?”
少女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却发现那平日每当她早晨睡醒都能看见的身影,今天确实一反常态的,没有出现在她的枕边。
‘奇怪?轩离他今天起这么早吗?’
藿藿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阵疑惑,脑袋上那可爱的狐狸耳朵也随之抖动了两下。
但还没等她完全睁开眼,突然,一阵强光袭来。
刚撑起身子想喊人,房门就被“咔嗒”一声推开,轩离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额角还沾着点细碎的汗珠,鬓边的碎发被汗濡湿贴在皮肤上。他没多耽搁,顺手将身上常穿的黑色外套脱了下来,随手挂在门边的衣架上,动作利落却带着点匆忙,象是刚赶完路,还在忙着收拾后续的事。
视线扫到床上醒着的藿藿,他紧绷的神色瞬间柔和下来,和善的笑了笑,语气带着点刚跑完步的轻喘。
“醒了?”
藿藿盯着他这副匆忙赶回的样子,疑惑更重了,忍不住开口问。
“轩离,你大清早去哪了啊?怎么还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
轩离一边整理着口袋里掏出的零碎物件,一边随口答。
“去给列车补充物资了,上一站跑任务消耗的有点多,不少东西都空了,得趁早补全。”
听到是为列车的事忙活,藿藿顿时露出了松了口气的表情,嘴角弯了弯,语气软软的。
“这也是应该的,毕竟列车上也是轩离你重要的伙伴啊。”
她乖乖靠在床头,眼神温顺,完全是一副合格妻子该有的包容模样,半点异样都没露。
可她这话刚落,轩离整理东西的手明显顿了顿,指尖捏着的小零件停在半空,不过也就一瞬,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归置,象是只是不小心分神。
“是啊,他们都是我重要的伙伴……”
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可藿藿心里却莫名咯噔一下,手指悄悄蜷了起来。
没等藿藿多想,轩离突然冷不丁地抬眼看向她,语气平静地问。
“藿藿,你知道我们结婚多久了吗?”
藿藿愣了愣,脸上露出点疑惑的神情,下意识答。
“一年多啊,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轩离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副感慨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随即语气莫名地说道。
“时间真快啊,感觉一转眼就过去了。的星穹列车,居然会在罗浮停留一年多……”
这话像根小针,猛地扎进藿藿心里,她整个人都是一愣,瞳孔瞬间缩了缩,耳朵也僵住不动了,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被子。可也就两秒,她很快强迫自己恢复自然,眼神躲闪着移开视线,声音轻轻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
“啊……,我也,我也感到很意外呢,没想到能待这么久。”
轩离看着她的反应,嘴角勾了勾,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象是信了她的话。
他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盖好的杯子,指尖拧开杯盖,走到床边递到藿藿嘴边,语气自然。
“给,我们无名客特有的咖啡,这是我从列车上带来的,尝尝看?”
藿藿瞬间就想起之前轩离跟自己闲聊时提过,那位列车领航员姬子泡的咖啡味道特别恐怖,又苦又涩难以下咽,当时她还开玩笑说很好奇,想尝一尝到底有多难喝。
她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轩离的眼睛,男人眼神坦然,瞳孔里没有半点异样的神色,看起来就是单纯拿咖啡给她尝。藿藿心里稍松,伸手接过杯子,小心翼翼抿了一小口。
刚入口,又苦又冲的味道就炸开,藿藿猛地皱起眉,吐了吐小巧的舌头,一脸难受。
“唔啊………果然和轩离你说的一样呢……姬子小姐这咖啡的味道,真的太怪了……”
轩离看着她的模样,自然地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追问:“怎么样,具体说说,到底是啥味道?”
藿藿一时间愣住了,对着杯子皱着眉回味半天,实在找不出别的词,最后也只能含糊道。
“就……很苦,还涩口,喝着很不舒服。”
“不对哦,藿藿。”
突然,轩离开口打断了她,男人的眼神里褪去了之前的温和,多了点看破一切的清明。
“你的描述不对哦,任何人喝了姬子的咖啡都不会说不出那个最关键的东西,那是一种荒芜的味道,不会有其他的感觉。”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无比确信的笃定,作为姬子咖啡的长期饮用者,他绝对比任何人都更有这个话语权。
藿藿的心猛地一沉,耳朵瞬间耷拉下来,指尖攥着杯子的力度越来越大。没等她缓过神,轩离话锋突然一转,语气带着几分挑明。
“而且……我从来没说过,这咖啡是姬子泡的。”
男人的声音无比清淅,一字不差地落入藿藿的耳朵里,带着点刻意的停顿,象是在等着看她的反应。
藿藿愣住了,一滴冷汗,从她的额角处滑落。
“那个……是因为……”
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才刚开口就被轩离打断了。
“因为人的大脑在梦境里无法创造出自己没体验过的事物……”
话音落下,房间里瞬间陷入死寂,连窗外的风声都象是被掐断,空气沉得发闷。
藿藿垂着脑袋,耳尖耷拉着贴在脸颊两侧,尾巴紧紧蜷在腿边,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紧张得心脏怦怦直跳,不敢抬头看轩离的眼睛。
轩离就站在床边,目光落在她身上,没再说话,却透着一股不容辩解的压迫感,等着她主动松口。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藿藿抿了抿唇,抬起头想再找些理由辩解。
“不是的,我只是……”
话没说完,轩离再次抢先一步开口,语气突兀又直接。
“藿藿,我们要个孩子吧。”
这话来得太过猝不及防,完全不合时宜,藿藿当场愣在原地,先前到了嘴边的辩解瞬间憋在喉咙里,脸颊唰地涨得通红,连耳根都染上了粉色,耳朵尖轻轻颤着。
“你你你你,轩,轩离,你突然说什么呀?!”
她结结巴巴地开口,眼神慌乱地躲闪着,不敢和他对视。
轩离看着她羞窘的模样,低笑了一声,语气带着点了然。
“人的大脑是无法模拟出自己没经历过的事情的,结婚都一年多了,藿藿你根本不知道生孩子要干什么吧!”
藿藿的双眼猛地震了震,瞳孔微微缩起,嘴唇动了动,还想强撑着狡辩。
“我……我知道啊……怎么会不知道……”
“那我们要个孩子!”
轩离步步紧逼,语气笃定。
“可是………这太突然了。”
藿藿眼神闪铄,声音越来越小。
“一年多了,一点都不突然!说起来,结婚一年多了,一直只停留在亲吻拥抱才怪异吧!”
“可,可是……”
狐人女孩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后续。
“你就是不知道吧,你根本想象不出来后续该做什么!”
轩离戳破她的窘迫。
“我,我知道的……要……要先两个人都在一张床上睡觉……”
藿藿咬着唇,硬着头皮挤出一句话。
“对,不错!然后呢!”
轩离追问不放。
“然后……然后,应该是要把衣服脱掉………”
她的声音细若蚊吟,脸颊红得快要滴血。
“还有!”
“还有……还有……唔,还有……呜呜呜,还有什么啊……”
藿藿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着急得眼框泛红,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肩膀轻轻颤斗着。
她哭的既是扛不住轩离突如其来的压力,更是清楚自己再也守不住这个营造了许久的梦境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