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罗浮上。
“就让这一轮月华——照彻万川!”
一道骇人的冰霜剑气击中了幻胧的躯体,此刻的她已然换上了自己那梦寐以求的丰饶神躯,再加之从逍遥客那窃取的力量,现在的幻胧已然超脱了一般的令使级别。
镜流在奋力砍出那一剑后,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瞬间瘫软下来。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喘着粗气,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自从景元安排好作战方案后,镜流就一直坚守在这片战场上,不眠不休地挥舞着手中的剑。七个小时的全力挥剑,让她的手臂酸痛不已,每一次挥剑都象是在与千斤重担抗衡。
然而,尽管她如此拼命,所取得的效果却微乎其微。
一旁的刃同样不好受,他和镜流两人几乎都是一刻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便一直战斗到了现在。
“我不是在帮助罗浮,我是为了给轩离报仇。”
他是这样跟景元说的,另外顺带一提,他已经死过两次了。
卡芙卡先一步离开了罗浮,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瓦尔特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推了推眼镜。他这几个小时内不知道搓了多少个黑洞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么激烈的战斗了。
星穹列车不会置一个于危难的世界不管,而且他们每个人都想为轩离报仇。
突然,一道声音从他们的通信设备上载来。
“各位,先回营地吧。曜青仙舟的支持马上就要到了,先回来商量一下战略,然后再配合援军进行反攻。”
景元通过作战时的通信设备,将话语传递给了战场上的几人。
于是战场上的星几人虽有不甘,但还是咬着牙先一步撤退了。
——————
营帐之内,目睹轩离死去的几人全都在场。
帐内除了景元布置战术的声音以外,几乎没有其他声音了,众人都沉默着,似乎有一块巨石压在所有人的心头上一样。
三月七的脸颊上残留着几道未被擦拭干净的泪痕,仿佛是她内心痛苦的痕迹。原本那张充满朝气和活力的面庞,此刻却显得有些苍白和无力,仿佛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她那标志性的亮粉色头发,此刻也似乎失去了往日的鲜艳,变得黯淡无光,就象被一层灰色的阴霾所笼罩。
丹恒此时依旧是保持着龙尊的模样,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莫名的,他象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滴用水流包裹好的血液。
“化龙妙法……”
他喃喃自语着,声音很小,几乎只有他自己听见了。
但突然,他的手腕被人握住了。
他抬起眼帘看了过去,发现出手之人竟是刃。
只见他此时眼神阴郁,面若冰霜,神情阴沉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一样。
“饮月,你想干什么。”
他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嘶哑,而他这一声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他们纷纷向两人投以视线,星穹列车的几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疑惑为什么两人会突然对峙起来。
但此情此景在其他仙舟人眼中便变了味道。
“丹恒!万万不可!”
景元率先发话了,他的神情难得变得十分的严肃,甚至还透露着一丝紧张。
镜流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她微微颤动着双手暴露了她此时的内心并不平静。
丹恒此时却是陷入了自己的意识之中。
一个与他十分相似,但绝对不是他的人在他脑海中出现。
那人长着与他一样的龙角,丹恒清楚他是谁。
“丹枫……”
只见那人缓缓朝他靠近,说出的话语宛如梦魇一样在他的脑子里回荡着。
“丹恒……复活轩离吧。”
丹恒听到这话,瞳孔放大。
“不行,你上一次就失败了……”
“但你不是我,对吗?你一直都是这么说的……”
“对,我是丹恒…”
“你最清楚了吧?你比我更有经验,你知道上一次问题是出在哪里……”
“………”
“丹恒……”
丹枫的话语突然变得无比清淅,仿佛是有人贴在丹恒的耳边说的一样。
“丹恒,就当是为了我们好吗……”
“对轩离使用化龙妙法吧。”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丹恒:
视角拉回现实。
丹恒什么都没说,却好象什么都说了。
他突然叹了一口气。
“轩离已死,是非对错我已无心分辨。”
他抬头迎上了众人,或诧异或愤怒或复杂的目光。
“我不是他,我比他更有经验,这一次我有九成的把握。”
听到他这话,刃忍不住怒吼出声。
“饮月!你疯了!你知道你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眼看着就要争吵起来,景元连忙上前拦住了两人。
“二位,曜青的援军马上就要到了,我提议先把幻胧解决掉,还有……丹恒,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丹恒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景元暗自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
十分钟后。
罗浮派出了所有能战斗的人员。
刚刚还在军营里的众人,此刻已经来到了鳞渊境的深处。云骑军负责对付外面的反物质军团,而真正棘手的对手则是交给了他们这些战力高层。
幻胧看到众人再次前来,饶有兴致的嘲讽了一句,她收回了自己正在吸取建木力量的手,眼神睥睨的扫过在场的几位。
景元大手一挥,顿时,所有人都向不远处幻胧那巨大的身体发起了进攻。
丹恒的水龙,瓦尔特的黑洞,镜流的剑气,星的炎枪,三月七的六相冰,景元的神君,刃那几乎不要命的攻击……
所有人都压上了自己的全力,他们用尽浑身解数,只为了给幻胧那近乎于无限复原的丰饶神躯留下一点伤口,只为了给那赶来的援军多争取一些时间。
“再快一点啊,曜青的大捷将军。”
景元再次用神君砍下了幻胧的一条手臂,不过在眨眼间,对方便又生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