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的眼珠转了转,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这样吧,只要你能自力更生,不指望任何男人就能吃上饭,我就让你叫姐。”
素香刚想反驳的,就看到了金兰眼里的戏谑,便狠狠地咬牙,“好,我答应你!我希望到那天时,你能认我这个妹妹。”
金兰也不知道周素香怎么了,她只是顺手救了她一命而已,用不到非要当亲姐对待吧?
铃兰从大门里走出来,“大姐,我三姐在家里等你呢,你咋这么慢啊?”
金兰借故走回家去,不再和素香说话。
武德江也来了,还是那贱兮兮的表情,一直抱着小米粒不撒手,不让任何人抱。
“来,让大姨妈抱抱。”
武德江赶紧趔趄一下身子,“刚才家俊可是说了,要是看到你抱小米粒,他非弄死我不可。俺可不让你抱俺闺女,想抱孩子,自己生去。”
玉兰一把拉过金兰,“大姐,你们想办个医院,为啥不让我们投资啊?我也可以投资十万的。之前你给了我五万,再加上公婆给我的生活费,还有德江的工资,我的稿费啥的,我们也积攒了十万块钱了。”
“玉兰,你是知道的,投资有风险,你就不怕血本无归吗?”
“姐,就算是赔光了,我也不怨你们的。我只希望,能帮到你们。”
“好,那就记上你的十万。这样的话,万能又减轻了一些负担。”
桂芬凑过来,“要不,我还有三十万,也投资上吧?”
“不行的娘。自从上次贩卖进口摩托车时,我担的那个风险,我很怀疑我的脑瘤就是那时候思虑过度得的。您的钱先放在您那里,也是个退路。做生意,就没有万挣无赔的。你们别看我做买卖没有赔过,实际上是摊上了好政策和好时代。要是以后大家都觉醒了,钱就不一定那么好挣了。”
“哈哈,我看大姐就是运气好,想挡都挡不住。跟着大姐混,吃肉又喝汤。十万块钱,我投了!德江,你愿意吗?”
“咱们的钱,向来你说了算。你说投就投吧。”
真没想到,在很久之前大家的印象中,武德江是那么样的混不吝。现在在玉兰的潜移默化中,却变成了女儿奴和妻奴。
“好,正月十五之前,你们把钱交给我。今后,我们家的钱也要全部掌握在我的手里,家俊,可以吗?”
看着金兰有些撒娇的样子,魏家俊好想亲她一口。
“哈哈,在咱们家里的,女人就是装钱的匣子,俺只愿做搂钱的耙子。”
一家人欢欢乐乐玩了一整天,年轻人在一起,也聊了很多事情。
武德江道,“大姐,你快劝劝玉兰,让她跟着我去市里住吧。等开了工,我就正式去市电视台去上班了,她就是不跟我走,你说我一个人在城里多寂寞啊。”
“市里有地方住吗?你上班后,有人帮忙看孩子吗?”
“暂时还没有啊,这点儿困难,玉兰应该能克服的吧?”
“我可告诉你啊,玉兰是吃不得一点苦的。她上学上到十八岁,刚毕业才教了一年多的学,就被你给拐跑了。你要是累着她,可别怪她不跟你过日子。”
“啊?那等我安排好了一切,再让玉兰去市里住吧。”
“也许,我们去市里住的日子也不远了。”金兰幽幽道。
正月初六,魏家俊和金兰骑车,直奔涑河市。
他们先到赵万能的车行,赵万能不在,果果正在哄孩子,一个营业员在卖货。
“果果,万能呢?”
果果看到金兰,很惊喜,“金兰姐,你们怎么来了?万能他去处理货去了。”
“哦,等他来了,我们再找他。家俊,咱俩先去看医院吧。”
果果痛快答,“好,我们全力支持你们!”
在涑河流淌的地方,在城市的东面,有一个依河而建的小医院。
看外面的结构模式,每座楼房都是三层的。
这在正在建筑的高楼大厦里,算是老、破、旧的存在了。
大门两旁挂着一个牌子,已经斑驳地看不出以前叫什么名字了。
“这是解放以前,外国传教士在这里开的一个博爱医院,明着是救死扶伤,暗里是搜集情报。解放后,被做为东关镇医院了。现在市里的大医院很多,师资力量雄厚,距离又近,就没人上这里来看病了。”
魏家俊停住车,对金兰一阵讲解。
“你看,环境破旧,医疗力量接不上,就白瞎了这么优越的地理位置了。虽然城里医院多,但治病也贵啊。我们只要和他们竞争服务和医疗技术,再弄个特色医疗出来,我就不相信没有人来看病。”
魏家俊带着金兰,直接进到院子里去。
医院里,间或走过去一个人,真的可谓是门可罗雀了。
领着金兰爬上门诊楼的三楼,魏家俊一直扶着金兰,小心保护。
三楼上也许是没有钱雇保洁,金兰走在走廊上,脚下的大理石地板上,尘土都打脚印子。
魏家俊敲开主位上的那扇屋门。
“门没关,请进!”
魏家俊推门,里面的人见到魏家俊,老熟人一样站起来和他握手,“魏医生,你可算是来了,这里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咱们快交接完,放我走吧!”
这个人大约四十多岁,一头乌发梳得根根分明。一双晶亮的眸子带着期待。
“金院长,您暂且忍耐几天,刚过完年,我们那边还没取出来钱。再说,银行一下子提这么多,是需要提前报备的。”
“啊啊啊!我一天都受不了了啊!放开经济后,我就不是个经商的料,才把医院经营得乱七八糟的!你看看这样萧条,一到夜晚,一个人魂都没有,就像鬼屋一样,我看着都瘆得慌!”
“您是个干技术的人,我能理解。我们是同类人,要不然,我也不能在那么好的单位退役辞职了。以您的医术,我相信,在哪里都能有所成就的。”
“可惜了,没有人能认可我的医术,也没有人能让我恣肆地去做手术。我就像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孩子,扔在大路上都没有人管!”
金兰看着他眼睛里的痴狂,有些害怕,便躲到魏家俊的身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