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在阳光下睡得香甜,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恍若未觉的少女。
所有强者的心中,都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震惊,羡慕,敬畏……以及一丝他们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感激。
就是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有些懒散的少女。
以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
拿出了足以让整个帝国都为之疯狂的至宝。
而他们,成了第一批受益者。
众人不约而同地朝着顾宴锋的方向,再次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那眼神,既是对元帅的效忠,也是对那位沉睡中的“元帅夫人”的无声承诺。
而后,他们才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后院。
穿梭舰腾空而起,很快消失在天际。
后院,又恢复了宁静。
阳光依旧温暖,微风依旧和煦。
只有那十几棵沃柑树上,多出来的,闪闪发光的铭牌,在静静诉说着刚才那场无声的,属于帝国顶层强者的狂欢。
烤锦鸡的霸道香气,混杂着米饭的清甜,丝丝缕缕地钻入鼻腔,最终将周晓琴从深沉的睡眠中勾了出来。
她是被顾宴锋叫醒的。
男人身上还带着一丝厨房的烟火气,嗓音却一如既往的清冽低沉。
“吃饭了。”
周晓琴懒洋洋地睁开眼,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慢吞吞地从躺椅上坐起来。
她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酸软的后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都发出了舒服的轻响。
顾宴锋的视线在她揉腰的手上掠过,眸色深了一寸,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伸手将她扶起。
饭桌上,丰盛得不像话。
金黄油亮的烤锦鸡被撕成了方便入口的小块,旁边是清炒的,绿油油的生菜,还有一大锅熬得奶白的鸡汤,以及用4-级能量大米蒸出的,粒粒饱满晶莹的米饭。
陆福珍看着自家女儿被顾宴锋扶着入座,看着这个权势滔天的男人自然而然地为女儿盛汤,布菜,眼里的那点担忧彻底化为了欣慰和满意。
女儿这是天大的好福气!
再看看另一边,自家儿子周家恒正和那位同样身份尊贵的顾二少(顾宴云)在厨房里端菜拿碗,两人竟也相处得十分融洽。
陆福珍心里那点“女儿懒散”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
儿女有本事,有福气,懒一点怎么了?馋一点又怎么了?这才是舒心日子!
周晓琴的挑剔是刻在骨子里的。
她慢条斯理地喝了几口最精华的鸡汤,又捻起两根自己种的,口感最脆嫩的育苗棒蘸了点汤汁吃了。
顾宴锋夹了一块最嫩的鸡腿肉放进她碗里。
周晓琴尝了一口,秀气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随口点评道“肉质有点柴,能量也驳杂,不如我自己养的鸡好吃。”
她放下筷子,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吃不下了。”
周旺国和陆福珍夫妇俩看得眼角直抽,那可是3-级异兽锦鸡!千金难求的滋补圣品!到了女儿嘴里,竟然还被嫌弃了!
但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顾宴锋已经点头,语气里满是纵容。
“嗯,确实不如你养的好吃。下次我让他们空运活的过来,你亲自养几天再吃。”
说完,他自然地将周晓琴没吃完的半块鸡肉夹到自己碗里,吃了下去。
周旺国夫妇彻底没了脾气。
行吧,女婿宠着,他们还能说什么。
等大家吃完饭,周旺国和陆福珍十分有眼色地主动收拾了碗筷。
等他们从厨房出来时,就看到一幅让他们哭笑不得的画面。
客厅里,顾宴锋和顾宴云已经被周家恒“请”去了书房,说是要探讨一下机甲的最新改装方案,给周晓琴一家人留出了足够的私人空间。
而周晓琴和周家恒姐弟俩,正一人抱着半个硕大的冰镇西瓜,用勺子挖着最中间最甜的瓜心,吃得不亦乐乎。
清甜的汁水顺着嘴角流下,姐弟俩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傻笑。
周旺国叹了口气,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晓琴。”
“嗯?”周晓琴嘴里塞满了西瓜,含糊地应了一声。
“今天……谢谢你。”周旺国说的是那五十斤沃柑,那不仅仅是水果,更是女儿给他这个当父亲的一个台阶。
周晓琴挖了一大勺西瓜塞进嘴里,冰凉清甜的汁水滑入喉咙,她舒服地眯了眯眼。
咽下去后,她才抬起眼皮,看向自己的父亲。
她的眼神清明,没有半点饭桌上的懒散。
“爸,我问你个事儿。”
她开口,语气懒洋洋的,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穿透力。
“你今天去医院看奶奶,感觉怎么样?周家玉看你的眼神,友善吗?”
周旺国一愣,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周家玉那怨毒又带着算计的眼神,以及母亲那欲言又止,处处透着古怪的态度。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那丫头……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何止是不对劲。”周晓琴撇了撇嘴,勺子在西瓜里戳来戳去,“她肚子里那个,又是中毒又是安胎的,折腾得鸡飞狗跳。她和那个李良辰,你觉得是省油的灯吗?”
“他们现在把所有怨气都撒在咱们家头上,觉得是我们抢了她的婚事,害她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周晓琴的眼神冷了下来,像淬了冰。
“我怕,我们家好心去探望,最后反被人家当成驴肝肺,不仅落不着好,回头还要被记恨上,想方设法地报复我们。”
这才是她最担心的。
她可不想自己安稳的咸鱼生活,被这些极品亲戚搅得一团糟,更不想重蹈书里炮灰惨死的覆辙。
周旺国再次沉默了。
女儿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剖开他一直不愿面对的现实。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疲惫和为难。
“我知道……可你爷爷奶奶还在那儿,你四叔要是回来看望,我们总不能把人关在门外吧?”
“这是人之常情,但也是最大的麻烦。”
周晓琴又挖了一大勺西瓜,慢悠悠地说。
“所以,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爸,妈,以后他们再来,就让顾宴锋的警卫拦在外面。”
“你们就说,我在静养,身体要紧,元帅下了死命令,任何外人不得探视打扰。”
“把锅,全都甩给顾宴锋。”
她摊了摊手,一脸的理所当然。
“他是元帅,他的命令谁敢不听?你们就说自己也没办法,这样既不用得罪人,也把麻烦挡在了门外,多省事。”
周旺国和陆福珍都听傻了。
把锅甩给元帅女婿?这……这能行吗?
可仔细一想,这法子简直是为他们家量身定做的!
省心,省力,还不得罪人。
完美。
“不过……”
周晓琴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我就是想不通,爷爷到底是怎么了?”
她总觉得,爷爷最近这人,很不对劲。
整个人轻飘飘的,脑子像是被浆糊黏住了。
完全没了以前的精明和算计。
为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周家玉,跑来得罪她这个元帅夫人?
这笔账,怎么算都划不来。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敲了敲,发出轻微的“笃笃”声。
她抬眼看向周旺国,声音轻得像耳语。
“爸,你说,爷爷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捏在别人手里了?”
“或者,是最近走了什么运,人飘了?”
“总不能是无缘无故就老糊涂了吧。”
周晓琴这几句看似随意的猜测,却让周旺国和陆福珍的脸色骤然一变。
夫妻俩猛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被点醒的惊疑。
是啊!
老爷子最近的所作所为,处处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特别是对待四房四叔家,以及分家后的奶奶,很特别啊!
算了多想无益。
别墅门口。
送走了满心疑惑的父母,和那个恨不得把整个冰箱都搬空的便宜弟弟。
周晓琴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世界,总算清静了。
她整个人瘫回柔软的沙发里,感觉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疲惫。
应付家人,可比对付一百只眉毛猪累多了。
心累。
打不得,骂不得,轻不了,重不了。
除非她想和家人决裂!!!
头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