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底下吃了人却被封正的妖怪可不止一个。绝大多数时候死几个平民百姓算不得什么。人命如草芥吗!”老道幽幽道。
王慎闻言沉默不言,事实也确是如此。
柳河两岸死了那么多人,还不是一如往常,谁管了,谁问了?
“你也不必试探我,我也很讨厌那些妖龙。说实话你心里是不是盘算着如何搅黄了这件事情?”
老者说话的时候盯着王慎,这一刻那一双眼睛不再是醉眼朦胧,闪耀着瑞智的光似乎能够洞察人心深处的秘密。
“道长说笑了,一个是水中的蛟龙,一个是人间的侯爷,南陵府修为最高的两位,我哪有那个本事啊?”王慎笑着道。
“只要想做,我可以帮你。”
虚极道长的一句话让王慎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有回话只是望着老道。这如此反常的态度让他心生警觉。
他们两人不过是数面之缘,早些时候王慎可是用砖头可是把这老道砸晕过去不止一次,满头的包,昨日行为也颇不礼貌,提着他跟小鸡仔似的。
现在这老道居然说出这番话来,须知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这可是同时得罪柳河的妖龙和南陵候的大事。
若是被那柳河妖龙知道了定然是不死不休。
“莫非这老道和那妖龙或者南陵候之间有什么仇怨,所以这些日子他才一直待在南陵府不曾离开,是在谋划着名什么事情?”一时间王慎想了许多。
“道长为何突然对我如此的和善?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啊!”
“你我之间颇有些缘分,而且这缘分越来越重,我很看好你哦。”
王慎闻言只是笑了笑。
“想到办法了没?阻止柳河龙王封正的办法。”
王慎摇了摇头。要让南陵候改变主意几乎不可能,除非他的眼睛忽然一亮。
若是有人能在南陵候入京之前在皇帝面前告那柳河妖龙一状,估计就能把这事搅黄了。
对他来说很难的事情对某些人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可惜他没那个人脉,王慎望着虚极道人。
“道长可有什么至交好友在京城为官?”
“你该不会是想让人在皇帝面前参那柳河妖龙一本吧,参他什么呀?”虚极道人一下子就猜出了王慎的想法。
“吃人,放纵属下为祸人间,祸害百姓,强迫百姓祭拜,罪名多的是。”
虚极老道闻言笑着喝了口酒。
“这个办法倒是可行,但要找到合适的人,这个人的分量得足够重,还得甘愿冒着得罪南陵候的风险。
要知道那妖龙可是在南陵府,南陵候身为朝廷的侯爷本当护佑一方百姓。
参那妖龙为祸一方就意味着在说要么是南陵候纵容妖怪,要么是他并未察觉此事,这可是失职、失察,要被问罪的。
所以这个人得是南陵候的对头!
须知那朝堂之上也是刀光剑影,南陵侯他想做成的事他的对头自然不想他做成。”虚极老道捋着胡须。
借刀杀人!
“道长当真是了得,朝堂的事情也清楚,这样的人可不好找,不知南陵侯有什么对头?
“的确是不好找,南陵侯行事低调,平日里多专注修行,不怎么插手朝堂上的事情,所以对头极少。
据我所知他和昭平侯魏玉疆的关系很差,之所以差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妹妹都在宫中,后宫争宠,颇有些矛盾。一来二去,他们两个人也生了间隙。”
“不知那位昭平侯现居何处?”
“庐州。”
庐州距离南陵府还有千里之遥,距离不是问题,问题是到了那庐州之后如何见到那位昭平侯。
一位侯爷不是他这区区六品修士想见就能见的,就算是见到了对方,空口无凭,人家凭什么信他的话呢。
“哎,想多了,直接找到了昭平侯府,打探到对方的消息,一支箭射过去一封信,再看看对方的反应便是了。”王慎心想。
“道长,我还有些疑惑,出了这么多事,镇魔司的人为何不管?”
“哪里出事,死了多少人,死的什么人,这很重要。
你说的出事的地方都是些山村、县城,死的都是布衣之身,平头百姓,很多的官员会选择隐瞒不报,大部分的百姓都不知道镇魔司在什么地方,更不要说去找他们了。
况且就是找到了镇魔司,那里面的好捉妖人也不会轻易因为几个百姓话就大动干戈。”虚极道人又喝了一口酒,望着远方。
“你有所不知,两个月前,镇魔司在西南群山之中误入了妖魔的圈套,损失惨重,一位都督重伤,折损了一位镇魔使,捉妖人死伤过百。
那一战,镇魔司可以说是伤筋动骨,死几个百姓这种事情他们暂时不会轻易过问了。”
王慎闻言沉默了。
如此这般只会让那些河中的妖怪越发的嚣张,两岸的百姓生活越发的艰难。
“却不知那位昭平侯魏侯爷,修为如何,脾性如何,有什么喜好?”这些事王慎得先打探清楚。
“魏玉疆起身于行伍之中,先修武道,后学道法,机缘巧合拜入菩提寺门下,现在是中境四品修为,。
和你一样修成了六境之一铜皮,只是境界比你高深。外界还有一种传闻,他修成了另外六极之一的虎肉。
毕竟菩提寺炼身法门乃是天下之最!
至于他的脾性,起身行伍,性格果决、刚毅,还是一位颇有心机之人,这位魏侯爷的妹妹现在宫中颇为受宠,前些日子刚刚封为昭仪。
你准备怎么做?”
“写一封信,直接以弓箭射到之中侯府!”
“简单,直接,但是风险很大,靠近侯府可不容易,且不说那位昭平侯,就是他府中的护卫也够你喝一壶,甚至足以要了你的命。”
“不然呢,登门拜访,人家凭什么见我,莫非你还认识那位魏侯爷?”
“这样,我帮你写一封信,你送过去,就说是受一位自称菩提寺门人所托转交给他。看了里面东西应该就会见你了。”
说着话那虚极道人变戏法似的凭空取出了笔墨纸张,研墨之后略加沉思,提笔就写。
恒毅兄
“恒毅?”
“昭平侯的字,也是他佛门法号。”虚极道士说这话笔走龙蛇,不过寥寥几笔,将事情前因后果说的明明白白。
“这事情有破绽,他肯定会问让我送信之人是谁,为何让我去送,我该如何说?”
“你说是一八尺汉子,胡子拉碴,不修篇幅,背一把大剑,嗜酒如命,抢了你两坛好酒,说是送你一场富贵,让你送这一封信,说不定那魏侯爷会重重赏你!”
“你说的好儿戏啊!”王慎听后不禁愣了一下,这种故事情节通常只发生在小说故事里。
“哎,你且试试无妨,实在不行再用你说的那法子。”
“道长,你莫不是和那南陵候有什么矛盾,所以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南陵府,想借这个机会让他难堪?”
王慎总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你想多了,你记着到了庐州,见到了那位昭平侯一定要少说话,那位可是极其精明的人,莫不要被他看出什么破绽来。”虚极道人笑着摆摆手。
“好,事不宜迟,我马上出发。”
毕竟即使是那位魏侯爷收到了书信,肯定是要打探消息的,确认真假。这一来一去不知道会耗费多少时间。
“一路小心,祝你马到成功。”
“道长,莫要诓我,事成之后,我来南陵府请你去八方楼,然后把这里的青楼逛一遍!”
“好,一言为定!”那老道闻言笑了笑,挥了挥手。
“那位长辈的踪迹还请道长再想想办法。”
“我知道了。”
王慎收好了书信转身就走,径直朝南陵城外而去。
那虚极道长捋着胡须,提着酒壶,看着王慎离开的背影,满脸意味深长的笑容。
“妙极,妙极!”
出城之后他便入了山林,在林中施展火光遁,朝着庐州方向而去。
千里的路程对现在的王慎的而言也不是太远的距离。
时间紧迫,穿山越岭,王慎一口气赶出去了几百里的路程方才在一个镇子外停了下来,找了一处食肆,要了一桌子菜,匆匆忙忙吃完之后继续赶路。
一直到了天色暗了下来才找了一处镇子上的客栈落脚,准备休息一晚之后次日清晨一大早就赶路。
“客官不是本地人吧?”那店家十分热情。
“路过此地歇歇脚。”王慎笑着道。
不一会功夫,那店家便将王慎要的饭菜端了上来。
“客官慢用。”
吃饱了饭之后王慎便回到了房间里。
客栈的里屋,店家夫妻二人点着灯,低声交谈着什么。
“到日子了,今天有三个外地人,有一个带着刀,看样子是个练家子。”那店家低声道。
“这次能成吗?”那妇人有些担忧道。
“不晓得。”男子眉头皱着,叹了口气。
渐渐地夜深了,镇子里静悄悄的。
镇子外的山林之中突然出现了两团绿光,接着一个不过三尺高,孩童一般大小的身影来到镇子里,头上戴一冠冕,外面裹着一件长袍子,只露着一双眼睛在外面。
走路极快,不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客栈的后院,咳咳咳,咳嗽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