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李世民在孙悟空的辅佐与警示下,励精图治,大唐国力蒸蒸日上,疆域稳固,民生安乐,开创了远超贞观之治的盛世景象,史称“龙汉永昌”(虚构年号)。而李世民也愈发清晰地认识到,他这位“得意门生”孙悟空,所行之事,早已超越了寻常臣子的范畴。
孙悟空不贪财——皇帝屡次厚赏,府库几乎对他敞开,他却将绝大部分财帛用于赈济灾民、兴修水利、开设义学,自身居所简朴,俸禄常常散尽,乃至被西行的八戒写信讨要接济时,只能无奈地表示“臣一份没有呀”。
孙悟空不好色——长安城内多少权贵想与之联姻,各国进献的美貌舞姬歌女,他看都懒得看一眼,心思全然不在风月之上。
他唯一的“贪念”,似乎就是守护这大唐的江山社稷,庇护这天下的黎明百姓。他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守护神,殚精竭虑,日理万机,将超越时代的智慧融入当下,只为让这片土地更加富庶安宁。他的丰功伟绩,并非刻在碑上,而是写在百姓安居乐业的笑脸上,刻在帝国日益强盛的根基里。李世民心中明了,得此一人,胜过十万雄兵,万千谋臣。他对孙悟空,早已从最初的赏识利用,变为了近乎依赖与敬仰的复杂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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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西行路上,历经了女儿国的情劫、火焰山的酷热、盘丝洞的纠缠、比丘国的惊魂……唐僧师徒三人(偶尔加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白龙),磕磕绊绊,终于抵达了灵山脚下。
只是,此时的唐僧,早已非昔日那个满怀坚定信念的圣僧。车迟国的挫败、对悟空的深切悔恨、女儿国的彷徨、以及一路来依靠八戒、沙僧有限能力艰难求存的经历,早已将他的锐气与笃信磨去了大半。他登上灵山,取得那三藏真经时,心中竟无太多喜悦,反而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空虚与不确定。
带着厚厚的经卷,他们返回东土。当长安城那熟悉的巍峨城墙映入眼帘时,唐僧心中百感交集。然而,他们回归的第一件事,并非盛大的欢迎,而是一场由朝廷组织的、严谨到近乎苛刻的“验经”程序。
以魏征、房玄龄等饱学大儒为首,组成了庞大的验经团队,对带回的经卷进行逐字逐句的校勘、辩义、考据。他们要验证,这耗费十数年光阴、无数艰辛取回的,是否真是能“度亡脱苦,寿身无坏”的无上妙法,而非鱼目混珠、徒具形式的虚文。
整个长安城的注意力,似乎都被这场旷日持久的“验经”所吸引。文人墨客争论不休,佛道两家暗自较劲,市井百姓也将此当作谈资。
而在这场沸沸扬扬的“真经验证”风波之外,有一个人,却始终游离其外,心如止水。
那便是孙悟空。
他依旧每日按时上朝,处理公务,但对于灵山取回的真经,以及那场轰轰烈烈的验证,他却从未发表过任何看法,也未曾去翻阅过一页经文。仿佛那被唐僧视若性命、被朝廷如此重视的经典,于他而言,与寻常书册并无区别。
有人好奇问他:“孙学士,您神通广大,可知那经书是真是假?可能普度众生?”
孙悟空只是淡淡一笑,目光掠过繁华的长安街市,望向更广阔的田野山川,答道:“真经假经,在乎人心。若人人能安居乐业,幼有所养,老有所终,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天下无饥馑之苦,无战乱之危,此便是人间真经。俺老孙只管这天下黎明百姓的饱暖安康,至于那西天的经文能否度人,还是留给那些高僧大德去辩论吧。”
他的话语平静,却带着一种撼动人心的力量。他将“道”落实于“行”,将“慈悲”具象为对每一个具体生命的关怀。
这一日,朝会之上,正议论边事。忽有紧急军情传来,言说西去之路,有一处名为狮驼岭的险恶之地,盘踞着三个法力高强的大妖——青毛狮子怪、黄牙老象、大鹏金翅雕,它们占据山头,吃人无数,将一座狮驼国生生变成了妖域,骷髅若岭,骸骨如林,过往商旅、甚至小国邦城,常遭荼毒,生灵涂炭,怨气冲天。
群臣闻之色变,皆言此三妖神通广大,非天兵天将难以剿灭。
孙悟空出列,神色平静,拱手道:“陛下,此等孽畜,为祸人间,罪不容诛。剿灭它们,何须劳动天兵?臣,去去便回。”
李世民深知孙悟空手段,点头准奏。
孙悟空并未带一兵一卒,身形一晃,已化作金光消失在殿内。不过半日功夫,就在验经的争论尚未出结果之时,他已重返金殿,随手将三个被金光绳索捆得结结实实、瑟瑟发抖、妖气溃散的身影掷于殿前,正是那狮驼岭三妖!
满朝文武骇然!他们知道孙学士厉害,却不知竟厉害到如此地步!谈笑间,便将那令西陲各国闻风丧胆的三个魔头手到擒来!
“陛下,妖孽已擒。”孙悟空淡然道,“然,此三妖修为不浅,牵扯因果甚多,如何处置,臣以为,当交由天庭,依天条审判,以示公允,亦免却人间因果纠缠。”
李世民自然无有不从。
孙悟空便押着三妖,直上南天门,面见玉帝。凌霄殿上,孙悟空将三妖罪状一一陈述,言明其在狮驼国及周边造下无边杀孽,食人无数,证据确凿。
玉帝闻言震怒,命千里眼、顺风耳并纠察灵官核实。片刻后,灵官回禀,孙悟空所言句句属实,那狮驼岭怨气之重,已惊动地府,生死簿上枉死之名堆积如山!
“大胆妖孽!竟敢如此荼毒生灵!”玉帝拍案怒喝,“尔等还有何话说?!”
三妖面对玉帝天威,以及旁边那位将它们轻松擒拿、深不可测的孙悟空,早已吓破了胆,磕头如捣蒜,连称“罪该万死”。
“既知罪该万死,便依天条处置!”玉帝声音冰冷,毫无转圜余地,“将青毛狮子怪、黄牙老象、大鹏金翅雕,打入天牢最底层,以玄冰锁链穿了琵琶骨!明日午时三刻,押赴斩妖台,处以极刑,形神俱灭,以儆效尤!告慰那无数枉死之冤魂!”
旨意一下,自有如狼似虎的天将上前,将瘫软如泥的三妖拖了下去,投入那暗无天日的天牢之中。
次日,斩妖台上,雷霆万钧,天道铡刀落下,三妖在绝望的哀嚎中彻底化为飞灰,其庞大的业力与罪孽,也在这至阳至刚的天刑下烟消云散。
消息传回长安,百姓拍手称快,皆言孙学士不仅护佑大唐,更为天下除了大害。而那位还在为经书真伪与朝廷大儒们引经据典、争论得面红耳赤的唐僧,在听闻此事后,手持经卷,望着窗外,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取回了真经,尚在验证其“真”;而他驱逐的徒弟,却一直在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践行着“善”与“义”。这其中的反差,让那厚厚的经卷,在他手中,仿佛失去了几分重量。取经的终点,似乎并非灵山,而在于脚下的路,与心中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