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的拳头在桌下悄悄攥紧，他知道这事瞒不住，即便他从没跟任何人提起艾斯的身世，可世界政府的眼线无处不在。
他没有反驳，只是沉声道：“很抱歉，是老夫愧对海军。”
话音顿了顿，他抬眼看向战国，眼神却异常坚定，“但是老夫…不悔！”
“卡普！请注意你的言辞和身份！”战国猛地拍案而起，办公桌都跟着震了震。
他看着眼前这个并肩作战的老友，只觉得又气又无奈。
这是他最得意的海军中将，是海军的“英雄”，却偏偏在“罗杰血脉”这件事上，固执得像块石头。
“战国，先别着急动怒。”卡普却没被他的气势吓到，反而缓缓直起身，将手肘搭在桌沿上，手掌撑着下巴，语气里多了几分沉稳的考量。
“你我都年过半百，没多少年活头了。与其执着于过去的恩怨，不如趁老胳膊老腿还能动弹，为新时代做点好事。”
他话锋一转，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像鹰隼般盯着战国。
“你可别忘了，艾斯只是即将发生的大战的导火索而已。你真以为，行刑只会引来白胡子？”
战国的动作顿住，眉头紧紧皱起：“你什么意思？”
“当年洛克斯海贼船上的人，可不止白胡子一个。”
卡普的声音压得更低，每个字都带着分量，“当下的四皇之一，百兽·凯多，你觉得他会放过这个搅乱世界的机会吗？”
他眯起眼睛，眼底是深思熟虑后的果决，“白胡子为了艾斯会来，凯多或许为了帮白胡子、或许为了趁机削弱白胡子的势力，总之，断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到时候，就不是‘海军对白胡子’的简单战局了，而是可能引发全面混乱的三股势力交锋！”
“你说凯多也可能会搅入战局？！”战国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不是没想过战局会扩大，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一旦凯多加入，原本就紧张的局势会彻底失控，到时候别说维护“正义”，海军能不能守住马林梵多都难说。
这可不是离谱的猜测，而是真真切切可能改变世界格局的大危机。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窗外传来的海风声，和两人沉重的呼吸。
卡普看着战国凝重的脸色，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要救艾斯，光说“人情”没用，得让战国看清，处死艾斯，代价是海军可能承受不起的重大混乱。
卡普掐着时间，既然他已经将能考虑到的事情都告诉给战国，那剩下的时间就交给他自己考虑，他可是要看看自家那个小孙女去了。
克比和千岁应该聊得差不多了，这才背着手，慢悠悠地往训练场这边踱，心里还美滋滋地盘算着，等会儿晚饭该让炊事班多做几个千岁爱吃的菜。
刚走到训练场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
“猫娘小姐姐万岁！”“猫娘小姐姐赛高！”
卡普心里 “咯噔” 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快步走进训练场，一眼就看见千岁站在场地中央，周围的海兵们围着她欢呼，而自己的宝贝徒弟克比，正一脸狼狈地从沙地上爬起来。
卡普的心哇一下就凉了！这剧情发展，怎么跟他预计的偏差这么多啊！
他本来是想让克比好好表现，给千岁留个好印象，怎么就变成千岁把海军训练场搅得天翻地覆了？
他瞪着眼睛，看着被海兵们簇拥着的孙女，只觉得脑壳疼。这丫头，就不能让他省点心吗？！
千岁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冲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耳朵和尾巴都开心地晃了晃，嘴里还喊着。
“爷爷，我很厉害吧喵！现在已经完全熟练的运用海军六式啦！”
卡普捂着胸口，感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厉害？是挺厉害的，厉害到把他的计划全搅黄了！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想把这丫头圈在海军总部，怕是没那么容易。
周围的海兵们这才注意到卡普来了，欢呼声瞬间戛然而止，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吭声。训练场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草坪的沙沙声。
卡普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那个 千岁啊，比试也累了吧？走，回家吃饭吧。”
千岁挑了挑眉，走到他面前，尾巴轻轻扫了扫他的胳膊。
“爷爷，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喵？”
卡普干笑两声：“没有没有，爷爷怎么会不高兴呢 你厉害，爷爷骄傲还来不及！”
心里却在哀嚎，我的傻孙女啊，你这哪是来参观的，你这明摆着是来砸场子的！海军总部的海军，竟然连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克比也走了过来，低着头，小声说：“师傅，对不起，我”
“不关你的事。” 卡普摆摆手，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哪还有心思怪他。
千岁看着爷爷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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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算计她？还嫩了点。
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好吧，吃饭去。不过爷爷，下次可别再随便给我安排人了喵，我喜欢青春男大或者熟男，像克比这种白斩鸡，我提不起兴趣喵。”
卡普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知道了知道了，先吃饭。”
他领着千岁往食堂走，身后跟着垂头丧气的克比，还有一群偷偷摸摸跟在后面、想继续看热闹的海军。
卡普回头瞪了他们一眼，海军们吓得一哄而散。
看着前面千岁那毛茸茸的尾巴一甩一甩的，卡普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孙女，真是个活祖宗！
月光像泼洒的银汞，顺着别墅的窗棂淌进来，在地板上积成一片淡淡的光晕。
卡普推开家门时，门轴发出轻微的 “吱呀” 声，千岁跟在他身后，好奇地东张西望。
客厅的装修简单得近乎单调，深棕色的皮质沙发，原木茶几，墙上挂着几幅海图，除此之外再无装饰。
千岁撇撇嘴，尾巴在身后轻轻扫着地面。
简约、大气、无聊
“坐吧。” 卡普把手里的水果盘往茶几上一放，苹果、桃子、葡萄堆得满满当当。他往沙发上一坐，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开口。
“都没来得及问，你这猫耳和尾巴是怎么回事？像路飞那混小子一样，误吃了恶魔果实？”
祖孙俩难得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水果的清香，暂时冲淡了白天的剑拔弩张。
千岁拿起一颗粉白的桃子，毛茸茸的表皮蹭得指尖发痒。她张开嘴，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咔嚓” 咬下一大口，甜津津的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
“爷爷难道就不好奇天龙人是被谁杀的吗喵？”
卡普正剥着葡萄的手顿了顿，葡萄皮被他捏出深色的水痕。
“好奇又能怎么样？” 他把剥好的葡萄丢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天龙人自己都不敢张口追责，海军自然也乐得清闲。”
话刚说完，他猛地反应过来，眼睛瞪得像铜铃，葡萄差点卡在喉咙里。
“等等？！这事儿不会跟你有关吧！你又怎么会跟天龙人扯上关系！”
冷汗 “唰” 地一下从额角冒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滑，浸湿了鬓角的白发。
千岁没直接回答，慢条斯理地啃着桃子，直到把果肉啃得只剩个核，才慢悠悠地脱掉外套。
她的左肩，那里赫然印着一个狰狞的烙印 ——天龙蹄之印！
说完，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桃核，又拿起一颗苹果，“咔哧咔哧” 地啃起来，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什么！” 卡普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粗嗓门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
他冲到千岁面前，死死盯着那个烙印，眼眶瞬间红得像要滴血。
“那群狗杂种竟然敢动老夫的孙女！我要宰了他们！”
他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一头即将暴怒的雄狮。
那烙印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比自己挨了几百拳还要疼。
千岁却像没事人一样，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沙发扶手。
她看着濒临暴怒的爷爷，慢悠悠地说。
“我曾跟他们说过我是海军英雄的后代，但是又能怎样呢喵？这个耻辱的印记，将伴随我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