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李建国揣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敲开了李副厂长办公室的门。
“厂长，没打扰您吧？”
李建国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躬敬笑容。
“建国啊，进来进来！”
李副厂长正在看文档，见他进来，热情地招呼他坐下：“什么事儿？”
李建国将那个小木盒放在办公桌上，轻轻推了过去：“厂长，我哥让我把这个拿给您。”
李副厂长眼睛一亮。
李建国口中的‘哥’，可厉害的很。
炼制出来的保健品，让他生龙活虎的，好不痛快！
他接过盒子，打开一看。
果然！
李副厂长眉开眼笑：“好东西啊！那我可不客气了！”
寒喧了几句，李建国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尤豫和赧然。
搓了搓手，显得有些难以启齿：“厂长……其实今天来，还有件私事……想听听您的意见。”
“哦？私事？你说！”
李副厂长放下药丸，来了兴趣。
李建国这小子一向精明强干，还有事能难住他？
“就是……我年纪也不小了，想着……是不是该成个家了。”
李建国说得有些吞吐。
“这是好事啊！”
李副厂长一拍大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看上哪家姑娘了？厂里的？还是外面的？跟我说说，我给你参谋参谋！”
李建国象是下定了决心，压低了些声音：“是……是咱们院里的一个……寡妇。”
“寡妇？”
李副厂长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微微蹙眉。
这年头，虽说提倡新社会新风尚，但一个年轻有为的干部娶个寡妇，终究是容易惹闲话的。
他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不太妥当。
“谁啊？”
他问道，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审视。
李建国看着他，缓缓吐出三个字：“娄晓娥。”
“娄晓娥？！”
李副厂长这次是真的惊讶了，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坐直了些：“许大茂原来的那个媳妇？娄振华的女儿？”
“是。”
李建国点点头，仔细观察着李副厂长的表情。
出乎李建国的意料，李副厂长脸上的惊讶很快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男人都懂的、意味深长的笑容，甚至还带着几分赞赏。
“好小子！有眼光啊！”
李副厂长用手指点了点李建国，笑得有些揶揄：“娄晓娥那姑娘，我见过几次，确实没得说！”
“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那气质，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李建国心里松了口气，脸上适时地露出几分不好意思和“真情流露”。
“厂长，不瞒您说。”
“我们是一个院的邻居，许大茂走了以后，我看她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日子过得艰难，但特别坚强，从来不抱怨什么……”
“我这心里，就……就挺不是滋味的。”
他叹了口气，语气变得诚恳：“慢慢的，这同情就变了味儿，老是忍不住想去关心她，帮衬她……”
“我也知道她这情况特殊，但我这心里头，确实是有了想法。”
“就是想……”
“就是想给她个依靠，让她别再一个人那么难了。”
“可我……我又怕贸然开口，再唐突了她，把她吓着，以后连邻居都没得做。”
“厂长您见多识广，我这心里没底，只好来请您给我拿个主意……”
这一番话，说得是合情合理。
既表明了自己并非贪图美色，而是出于怜惜和真爱。
又把自己放在了卑微求助的位置上，极大地满足了李副厂长的虚荣心和指导欲。
李副厂长听得连连点头，看李建国的眼神更加满意了。
这小子，有能力，重情义，还懂得分寸！
他沉吟了片刻，手指敲着桌面：“娄晓娥这姑娘，确实是个好姑娘。就是这身份……”
“稍微敏感了点。”
“不过嘛，新社会了，讲究婚姻自由！”
“她现在是单身，你也是单身，两情相悦，谁也说不出什么！”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至于她家里那边……”
“娄董事现在是低调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些香火情还在。你要是真成了他女婿，对你未来……”
点到即止！
李副厂长这话，算是点了李建国一下。
“这样！”
李副厂长一拍板：“你既然有心，就别磨磨唧唧的！”
“找机会，大胆点！”
“女人嘛，有时候就得男人主动！”
“拿出你工作上那股劲头来！”
“成了，我给你们主持婚礼！”
“不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了李副厂长这番话，李建国心里彻底踏实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态度和支持。
“哎！谢谢厂长！有您这话，我心里就有底了！”
李建国脸上露出感激和振奋的笑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从副厂长办公室出来，李建国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第一步，成了。
……
几天后。
李建国办公室。
李副厂长推门进来，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热情和些许为难的复杂表情。
“建国啊，还没走呢？正好，有点事儿找你。”
李副厂长反手关上门，压低了声音。
建国心下微动，面上不动声色：“厂长，您吩咐。”
李副厂长搓了搓手，显得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开口道。
“是这么回事……建国啊，你那个哥哥……叶凡，叶总……最近方便联系上吗？”
李建国心里咯噔一下，叶凡？
那是他戴着千幻戒在外面活动时用的化名之一，主要用于处理一些不太方便用真实身份进行的“交易”。
比如，提供给李副厂长的那批效果显著的“保健品”。
李副厂长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他脸上露出适当的疑惑和为难：“叶哥？他……他行踪一向不定，忙得很。厂长您找他有急事？”
李副厂长叹了口气，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
“唉，不是我找他，是另有一位贵人，托我务必想跟叶总见上一面。”
“贵人？”
李建国挑眉。
“金一趟！听说过吗？”
李副厂长吐出这个名字，观察着李建国的反应。
李建国搜索了一下记忆，皇城根儿下有名的老中医，金一趟！
据说祖上是御医，医术高超，尤其擅长调理养生。
在四九城的老辈人里极有名望，不少领导都找他瞧过病。
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