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瑶满意地点点头,飘到织机前,毯面展开,银星纹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它用边缘的绒毛勾住织梭,在织机上来回穿梭,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李阿福站在旁边看着,只见丝线在星瑶的操控下,像有了生命一样,自动排列组合,原本被泡坏的锦缎渐渐被新的花纹覆盖,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从锦缎上“活”了过来,翅膀上的羽毛层次分明,眼睛灵动有神,比李阿福原来织的还要好看十倍。
更神奇的是,星瑶还在凤凰周围织了一圈闪烁的银星,和它自己毯面上的花纹一模一样,远远看去,就像凤凰在夜空中飞翔。
不到一个时辰,一幅崭新的“凤舞星天”寿锦就织好了。李阿福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拍手叫好:“星瑶仙长,你也太厉害了吧!这寿锦,王大娘肯定喜欢!”
星瑶傲娇地扬了扬毯边:“那是自然,本仙出手,必是精品。”不过心里却偷偷乐开了花,被李阿福这么真心实意地夸奖,它觉得比吃了十斤蚕茧还开心。
第二天,李阿福带着寿锦去给王大娘贺寿。锦溪村的人见了这幅“凤舞星天”寿锦,都惊得合不拢嘴,纷纷围过来夸赞,说这是他们见过最好看的织锦,连镇上的织锦大户都织不出这样的手艺。
王大娘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拉着李阿福的手说:“阿福啊,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这幅寿锦,我要挂在堂屋里,让所有人都看看!”
李阿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心里却想着星瑶的功劳。他刚想开口说这寿锦是星瑶帮忙织的,就听见人群里有人喊:“你们快看天上!那是什么东西?”
大家抬头一看,只见天上飘着一块天青色的飞毯,飞毯上还坐着一个小孩——正是村里张木匠家的小儿子张小胖。张小胖坐在飞毯上,吓得哇哇大哭,而飞毯则在空中摇摇晃晃,像是控制不住方向。
“那不是阿福织房里的那块毯子吗?”有人认出了星瑶。
李阿福心里一紧,知道肯定是星瑶偷偷跑出来玩,被张小胖看见了,非要上去坐坐,结果星瑶灵气还没完全恢复,带个人飞行有点吃力。
“星瑶,你小心点!”李阿福对着天空大喊。
星瑶听见李阿福的声音,心里更慌了,它本来想在村里炫耀一下自己的飞行技术,结果带了个小胖墩,根本控制不好平衡,现在又被这么多人看着,脸都快红透了。
“哭什么哭!”星瑶对着张小胖喊道,“再哭本仙就把你扔下去!”
张小胖哭得更厉害了:“我要我娘!我不要飞了!呜呜呜……”
星瑶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慢慢往下降。可就在这时,突然刮来一阵大风,星瑶被风吹得一个趔趄,直接朝着村头的老槐树撞了过去。
“小心!”李阿福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星瑶猛地发力,毯面展开,用边缘的绒毛勾住了槐树枝桠,硬生生停了下来。张小胖吓得紧紧抱住星瑶的绒边,不敢睁眼。
星瑶喘着粗气(虽然它没有鼻子),对着下面的人喊道:“都看什么看!本仙只是想带这小屁孩体验一下飞行,没事没事!”
可话音刚落,它勾住树枝的绒毛一滑,“啪嗒”一声,连人带毯摔在了地上,正好摔在李阿福面前。
张小胖从毯面上爬起来,哭着跑向自己的娘:“娘!我再也不坐这破毯子了!”
星瑶躺在地上,毯面皱成一团,银星纹都失去了光泽,看起来委屈极了。村里的人围了过来,有的好奇,有的害怕,还有的想上去摸摸这会飞的毯子。
李阿福赶紧挡在星瑶面前:“大家别碰它,它是我的朋友,叫星瑶,它不是坏人,就是有点调皮。”
“会飞的毯子还不是妖怪?”有人小声嘀咕,“万一它伤害我们怎么办?”
“就是啊,阿福,你可别被它骗了,妖怪都不是好东西!”
星瑶听见这话,心里更委屈了,它明明没做坏事,只是想帮李阿福织锦,想带小孩飞一圈,怎么就成坏人了?它气得毯面都鼓了起来,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阿福见状,大声说:“星瑶不是坏妖怪!我娘生病的时候,是它用灵气帮我娘缓解疼痛;我织锦织不好的时候,是它帮我补救;昨天王大娘的寿锦,也是它帮我织的!它虽然说话傲娇,有点调皮,但它的心是好的!”
他说着,把星瑶从地上扶起来(其实是托起来),对着大家说:“如果它真的想伤害我们,早就动手了,何必留在我家帮我干活?我们锦溪村的人,向来善良,不能因为它是妖怪,就否定它做的好事啊!”
村里的人听了李阿福的话,都沉默了。王大娘走了出来,说:“阿福说得对,那幅寿锦确实好看,而且星瑶也没真的伤害小胖,它应该不是坏妖怪。”
张木匠也说:“是啊,小胖只是受了点惊吓,没受伤,这事也不能全怪星瑶,是小胖自己非要上去的。”
见大家的态度缓和了,星瑶心里的委屈慢慢消散了。它飘到李阿福身边,用毯边轻轻蹭了蹭他的胳膊,小声说:“谢谢你,李憨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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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阿福笑了:“我们是朋友嘛,朋友就该互相帮忙。”
从那以后,星瑶在锦溪村彻底站稳了脚跟。它不再只躲在李阿福的织房里,偶尔会帮村里的人做点事——比如帮王大娘把晒在院子里的衣物收回来,帮张木匠运送木料,甚至在村里的小孩放学晚了的时候,载着他们回家。
不过这星瑶仙长,傲娇的本性还是没变。帮了别人,嘴上总要念叨几句:“本仙只是闲着无聊,才帮你一把,别以为我喜欢你家的破衣服/烂木料/小屁孩。”
但大家都知道,它嘴上说得厉害,心里其实很善良。村里的人也越来越喜欢它,每次见到它,都会主动打招呼:“星瑶仙长,今天要不要吃蚕茧啊?我家有新鲜的!”
“星瑶仙长,帮我把这筐菜送到镇上呗,回来给你带蜂蜜!”
星瑶每次都会傲娇地答应:“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本仙就勉为其难帮你一次。”然后开开心心地去干活了。
李阿福的织锦生意也越来越好了,因为有星瑶帮忙,他织出来的锦缎又快又好,不仅村里的人来订,连镇上、城里的大户人家都专门派人来锦溪村,点名要“李阿福和星瑶仙长合作织的锦缎”。
李阿福赚了钱,也不忘记星瑶,每天都给它准备最新鲜的蚕茧和最好的蜂蜜,还特意给它做了一个柔软的小窝,放在织机顶上,让它睡得舒服。
这天晚上,月色正好,李阿福和星瑶坐在织房的屋顶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星瑶看着天上的银星,叹了口气:“其实,我以前在昆仑山上,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星星,那时候我以为,修炼成仙是最重要的事,所以一直忙着修炼,从来没好好看过身边的风景。”
李阿福问:“那你现在觉得,什么最重要啊?”
星瑶飘到李阿福身边,毯面上的银星纹闪烁着温柔的光芒:“现在觉得,有朋友,有吃的,能每天开开心心地过日子,比什么都重要。李憨憨,谢谢你收留我,让我知道,原来人间这么有意思。”
李阿福笑了,摸了摸星瑶的毯面:“我也谢谢你啊,星瑶。以前我总是一个人织锦,很无聊,自从你来了,我的日子变得有意思多了。而且,没有你,我也织不出那么好的锦缎,也赚不到那么多钱。”
他顿了顿,又说:“以后,我们一直做朋友,好不好?我负责织锦,你负责帮忙,我们一起把锦溪村的织锦卖到全国各地,让所有人都知道,锦溪村有最好的织锦匠和最厉害的飞毯妖!”
星瑶傲娇地哼了一声:“谁要跟你做朋友啊?不过……看在你这么离不开我的份上,本仙就勉强答应你吧。”
但它毯面上闪烁的银星纹,却暴露了它开心的心情。
月光下,一人一毯坐在屋顶上,风吹过,带来蚕茧的清香和蜂蜜的甜香。锦溪村的灯火点点,远处的河水潺潺流淌,一切都那么宁静而美好。
星瑶知道,它再也不会回到昆仑山上孤独地修炼了,因为它在锦溪村,找到了比成仙更重要的东西——友情和归属感。而李阿福也知道,他再也不是那个憨憨的织锦匠了,因为他有了一个最好的朋友,一个会飞、会织锦、还有点傲娇的飞毯妖。
从此以后,锦溪村就流传着一个关于飞毯妖和憨织匠的故事。人们都说,在锦溪村,有一块会飞、会说话、还会织锦的飞毯妖,它和村里的织锦匠李阿福是最好的朋友,它们一起织出了天下最好看的锦缎,也一起守护着锦溪村的宁静和快乐。
而每当有人问起星瑶,它总会傲娇地扬起毯面:“本仙可是锦溪村第一飞毯妖,记住我的名字,星瑶仙长!”然后在众人的笑声中,载着李阿福,飞向遥远的天际,去寻找更好的蚕丝和更甜的蜂蜜,也去经历更多有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