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身形微微一顿，他没有否认，转身眼神复杂地扫了她一眼。
顾冥烟心中顿时掀起滔天巨浪，真的是他！他没死！他回来了！狂喜瞬间冲垮了帝王的镇定，几乎要将她的理智淹没。
“小心！”她惊声提醒，声音尖锐。
那刺客还未退走，直接暴起，这次的目标赫然是苏扬！果然，幕后之人是想杀自己！苏扬心中一凛。
随即抬手抵挡，没想到手中的剑竟被对方生生震断！
眼看对方下一击就要落下，而苏扬手中已无武器，顾冥烟想也没想，几乎是本能地就要再次扑过去，挡在他身前！
他不能有事！她不能再失去他一次！
苏扬也是一愣，看着她毫不犹豫的动作，眼中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动。
电光石火间，他长臂一伸，将她猛地搂进怀里护住，另一只手快如闪电般从怀中掏出一物。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迥异于任何冷兵器碰撞的声音，响彻大殿！
那刺客额间顿时出现一个血洞，瞪大双眼，轰然倒地。
枪声乍响，所有人都看向了这里。
谢安看的顾冥烟没有了危险，也迅速的制服了剩下的刺客，其余的刺客也在越来越多的禁军围攻下落败，不过每一个都在被俘之前，咬碎了口中含着的毒药，无一生还！
宋玉致也看到了苏扬，眉头微挑，这就是大周摄政王，当真对大周女帝情深不渝啊。
这种情况都赶来相救？
他手中拿武器倒是有意思，她眼神紧紧盯着苏扬的手枪。
顾冥烟也将目光落在那奇特的武器上，刚才的爆鸣犹在耳畔，可她此刻心神激荡，全然顾不得深究。
她依旧依偎在苏扬怀中，感受到那阔别已久的温暖与气息，鼻尖酸涩，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仰起脸，褪去所有帝王威仪，只剩下一个失而复得的女人最真切的情绪，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仿佛怕他再次消失：“苏扬，你回来了？我好想你”
苏扬身体僵硬一瞬，又很快将她从怀中推开，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看也不再看她瞬间苍白的脸，径直走到昏迷的裴青越面前，眼神冰冷如霜。
他抬起手中的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裴青越的额头，只需轻轻扣动扳机，一切纠葛似乎就能了断。
“不！”顾冥烟凄声喊道，几乎是连滚爬扑了过去，再次挡在裴青越身前，张开双臂，直面苏扬的枪口。
她泪流满面，不住摇头：“你不能杀他苏扬，我知道，当初是我的错，我选了他，伤了你的心，你恨我怨我都是应当！可阿越刚刚他刚刚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性命垂危！我身为帝王，不能此刻眼睁睁看着救我之人死于非命！这是我的债，我的过错，你冲我来！”
苏扬看着眼前的顾冥烟，上一刻，她可以为他不顾生死；下一刻，就能为裴青越以命相护！
他慢慢放下枪，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发出一声低沉而悲凉的笑。
那笑声里，是多年积压的委屈、背叛和绝望，终于冲破了沉默的堤坝。
“他是你的恩人？”苏扬的声音嘶哑，目光如炬，死死盯住顾冥烟，“那我呢？顾冥烟，你告诉我，我算什么？”
他向前一步，逼视着她：“这么多年，我为你出生入死，替你扫清障碍，助你登上这九五至尊的龙椅！我为你殚精竭虑，护你周全，多少次险些命丧黄泉！我把我的心，我的命，我的一切都给了你！你说你爱我，却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选择了别人！如今，你让我看着你与他情深义重，还要我理解你，体谅你？”
“顾冥烟，你当我苏扬是什么，是你身边的一条狗吗？”
顾冥烟此刻身体颤抖，眼眶通红，她伸手想要留住苏扬，“算算我欠你的，我会弥补你的！你知道的，我是爱你的。”
“你既然已经回来，我愿意与你共享这大周江山，我们还会有个可爱的孩子”
“顾冥烟，真让我觉得恶心！”苏扬看着眼前的顾冥烟，多年以来的情绪终于爆发。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愿意补偿我？那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
“只要你愿意留下来，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除了阿越的命”
“留下？”苏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却冷得骇人，“留下看你与他如何恩爱？顾冥烟，你方才说，什么要求都答应我，除了他的命，是吗？”
顾冥烟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却仍抱着一丝希望，急切点头：“是，除了阿越的性命，我什么都能答应！皇权、权势、财富、兵权，包括我”
“谁稀罕裴青越这条贱命！”苏扬厉声打断她，字字如刀，“我要你的龙椅，这大周江山，你现在就下诏禅位于我！你给吗？”
顾冥烟瞬间僵住，脸色煞白。
禅位？这大周江山，固然有苏扬心血，可也是她顾氏基业，是她作为帝王的全部责任和枷锁她嘴唇翕动，却说不出那个“给”字。
“你换一个要求”
苏扬嗤笑一声，“那你能给我什么？”
“装的倒是深情，你骗的了全天下，你骗的了你自己吗？”
“有我，还不够吗？！”顾冥烟几乎是嘶喊出来，带着帝王的执拗和女人最后的筹码，“苏扬，你以前不是一直想娶我吗？我嫁给你！我们在一起，这还不够吗？”她试图用过往的承诺打动他。
“你，顾冥烟，”苏扬缓缓摇头，眼中是彻底的失望和鄙夷，他抬手，用尽全身克制，才没有再次举起枪，而是狠狠一巴掌掴在她脸上！
清脆的响声让整个大殿残留的人都静了一瞬。
“你真贱！”苏扬的声音不大，却像淬了毒的冰锥，扎进顾冥烟心里，“一女侍二夫？你玩得可真够野的！你都已经与他圆房，还想让我来凑这个热闹？到时候你怀了孩子，是谁的种，你自己分得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