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冥烟指尖轻轻叩在紫檀木的案几上,发出规律的轻响。
“大乾为何提前这么多日便派使团前来?离皇祖母寿辰明明还有一月之期。”顾冥烟问道,眸中闪过一丝锐利,事出反常,必有缘由。
谢安答道:“明面上的说法,是为提前准备寿礼,熟悉流程,确保万无一失,以示对太皇太后及大周的敬重。但根据边境和沿途暗桩的观察,使团护卫格外严密,车马之中似有重要人物或物品,行事也颇为低调谨慎,不似单纯贺寿那般简单,至于那位沈少卿他主动请缨随行,大乾那位新帝便准了。”
顾冥烟沉默片刻。
苏扬未归,朝局刚经历清洗动荡,裴家余波未平,此刻大乾使团提前到来,还带着一个与司灵关系密切的能臣,这潭水,怕是又要起波澜了。
“朕知道了。”她缓缓道,“加强京城防卫,特别是使团下榻的驿馆周边,明松暗紧,通知礼部那边,按最高规格接待,但一切动向,给朕盯紧了,尤其是这位沈珏少卿。”
“是。”谢安领命,犹豫了一下,又道,“陛下,摄政王那边?”
“继续找。”顾冥烟的声音不容置疑,带着深切的期盼,“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遵旨。”
谢安退下后,御书房重归寂静。
顾冥烟叹了口气,苏扬,你究竟在何处?可知我等你等得心焦。
于此同时,大乾皇宫中。
广安殿内,龙涎香在鎏金香炉中袅袅升起,却驱不散空气中凝结的压迫感。
司澜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半阖着眼,任由跪在榻前的女子为他捏肩,她动作僵硬,指尖冰凉,力道轻得几乎感觉不到。
“没吃饭吗?”司澜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冰锥刺破寂静,“用点力,太子妃怎么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他缓缓睁开眼,侧过头,盯着她低垂的侧脸和颤抖的睫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昨晚在朕身下,不是叫得很大声吗?怎么,天亮了,便想起为那短命鬼守节了?”
沈清雅听着司澜羞辱的话,脸色惨白如纸,捏在司澜肩上的手指猛地一颤,几乎要缩回去。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勉强维持住手上的动作,加重了力道。
司澜眸色一沉,耐心彻底告罄。
他猛地反手,一把扣住沈清雅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沈清雅痛得闷哼一声,却不敢呼救,只是惊恐地抬眼,对上他眼中翻涌的暴戾与讥诮。
“沈清雅,”他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淬着寒冰,缓缓送入她耳中,“别怪朕没有提醒你,你们沈家上下七十三口,是继续享受荣华富贵,还是明日便齐齐整整地去刑场与太子作伴,全在你一念之间。”
他猛地将她从榻边拽下,狠狠掼在冰凉坚硬的金砖地上。
“你若是心中还念着太子,还顾惜着你那点可笑的清白与傲骨,”司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伏地的狼狈身影,一字一句道,“朕大可成全你,立刻送你下去见他!想必我那好皇兄在黄泉路上,也寂寞得很。”
“不我没有!”
沈清雅浑身剧震,挣扎着撑起上半身,仰起脸,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陛下,求你求求你,放过沈家!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识好歹,是我贪图太子妃的尊荣背弃了你,跟沈家无关,跟父亲、兄长他们都无关!你要杀就杀我一人,求你”
她语无伦次,涕泪交流,往日高贵端庄的太子妃风仪荡然无存,只剩下最卑微的乞怜。
每一句哀求都像一把刀子,不仅割裂她的尊严,也狠狠刺在司澜心上最旧最深的伤疤。
司澜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那股混杂着旧日爱恋、背叛之痛与征服欲的邪火,烧得愈发炽烈。
曾几何时,眼前这女子,也曾对他巧笑倩兮,许下过非君不嫁的誓言,可转眼,她便凤冠霞帔,成了他皇兄的太子妃,将他满腔情意与尊严践踏在脚下。
如今,乾坤颠倒,他坐上了这九五至尊之位,而她,成了他掌中任意揉捏的玩物。
“滚过来。”司澜坐直身体,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沈清雅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却又被无形的恐惧绳索拉扯着。
她用手肘撑地,一点一点,膝行着挪到司澜脚边,不敢再有半分迟疑,华丽的宫装下摆拖在地上,沾满了灰尘,她恍若未觉。
司澜伸出两根手指,如铁钳般狠狠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力道之大,让沈清雅觉得自己的颌骨几乎要碎裂,她被迫迎上他审视的目光,那目光冰冷而挑剔,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司澜的手背上,温热,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与兴奋。
“跟了朕,就让你这么委屈?这么不愿意?”司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怒火与不甘,“朕留你沈家满门性命,许你妃位,让你继续享受锦衣玉食、无上尊荣,你还有什么不满?嗯?”
他松开她的下巴,上面一片红,可见力道不小。
他猛地松开手,沈清雅的下巴上赫然留下两道深红的指印,在苍白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她失去支撑,再次软倒在地,捂住痛处,连呜咽都死死憋在喉咙里,只剩下压抑的抽气声。
司澜看着她蜷缩的身影,心中的暴戾与某种扭曲的怜惜交织翻涌,他俯身,再次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提近,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廓,声音低哑而充满恶意:
“既然你总是一副贞洁烈妇、心系旧主的模样,那朕便换个玩法。”他低低地笑起来,那笑声却让人不寒而栗,“求朕!沈清雅,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地求朕宠幸你。”
沈清雅浑身僵住,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司澜的指尖抚过她泪湿的脸颊,动作轻柔,却带着十足的侮辱意味:“你们沈家,你沈清雅,当初费尽心机攀上太子,不就是想要个皇子傍身,求个从龙之功,永保富贵吗?”他的眼神陡然锐利如刀,“只是没想到吧?天命在我,最终坐上这龙椅的,是朕!”
他捏着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眼中毫不掩饰的恨意与占有欲:“现在,朕给你机会,好好求,求得朕开心了,朕便赏你一个孩子,如何?一个流着朕的血脉的皇子,足够保住你们沈家未来几十年的荣华了,这不正是你和你们沈家梦寐以求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