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敏和李亚婚礼的喜庆余韵,如同秋日里最后一丝温暖的果香,久久萦绕在红石庄园。
而当这份为他人欣喜的忙碌过后,江水溶和严隽的生活重心,便又完全回归到彼此,以及那个在严隽腹中日益茁壮的小生命上。
江水溶的体贴,进入了一种近乎“笨拙”却又无比真挚的模式。
首先是吸烟的问题。
他这个多年的老烟枪,从前在尸山血海里靠尼古丁提神,后来在和平世界里也习惯了思考时点上一支。
但自从确认严隽怀孕,他做了一件让严隽都惊讶的事——他几乎彻底戒了。
不是减少,而是在有严隽和江蓓儿在的室内空间,绝不再碰。
偶尔烟瘾实在犯了,他会独自走去院子里最偏僻的角落,快速解决,然后漱口、换掉外套,确认身上再无一丝烟味,才回到严隽身边。
严隽曾说过不必如此刻意,他却固执地摇头:“二手烟对孩子不好,对你也不好。我能忍。”
夜晚的时光,则成了他一天中最期待也最温柔的仪式。
严隽怀孕进入相对稳定的中期,身体的不适感减轻,精力也有所恢复。
每天睡前,江水溶都会像完成一件神圣功课般,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在宽大的床上靠好,然后自己侧躺下来,将耳朵轻轻贴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起初,什么都听不到,只有严隽平稳的呼吸和心跳。
但他乐此不疲,一脸严肃地闭着眼睛,仿佛在监听什么绝密情报。
严隽被他这副模样逗笑,指尖轻轻穿过他粗硬的短发:“傻瓜,现在才多大,哪里听得见。”
“听得见,”江水溶闭着眼,语气却笃定,“我能感觉到。他(她)在跟我打招呼呢。”
有时候,他会开始自言自语,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着肚子念叨:“宝宝,今天妈妈很辛苦,看了好多文件,你要乖乖的,别闹妈妈……爸爸今天去给你挑婴儿床了,蓝色的好看还是粉色的?算了,等你出来自己选……今天蓓儿姐姐又解决了一个超难的数学谜题,厉害吧?你以后也要像姐姐一样聪明,当然,像妈妈一样漂亮更好……”
他絮絮叨叨,内容天马行空,时而正经,时而幼稚。
严隽起初觉得好笑,后来却渐渐习惯了这份夜间仪式,甚至开始期待。
听着他低沉温柔的嗓音,感受着他呼吸喷吐在肌肤上的温热,一天下来的疲惫似乎都能被熨平。
偶尔,当胎儿真的开始有细微胎动时,江水溶会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猛地抬头,眼睛亮得惊人:“动了!老婆,他(她)踢我了!肯定是在回应我!”
这时,严隽才会真切地感受到,那个小生命的存在,以及身边这个男人,正在以怎样一种全身心的热情参与进来。
他会小心翼翼地掀起她的睡衣下摆,对着那圆润的弧线落下一个轻柔无比的吻,嘴唇温热干燥,带着无比的珍视。
“宝宝,晚安。爸爸爱你,更爱妈妈。”
除了“听”和“说”,他还喜欢“猜”。
根据严隽口味的变化、胎动的感觉(虽然他感受得远不如严隽真切),或者仅仅是他自己的“直觉”,猜测宝宝的性别。
今天说是男孩,理由是“动起来有劲儿,像小子”;明天又改口说肯定是女孩,因为“妈妈皮肤变得更好了,都说怀女儿养娘”。
严隽由着他瞎猜,从不点破产检时医生隐晦的提示(她决定把性别留作一个惊喜),只觉得他这副模样,比任何时候都像个大孩子。
而关于夫妻间的亲密,江水溶更是将“克制”与“温柔”做到了极致。
孕早期,他严格遵守着医嘱,再是情动,也只是紧紧抱着她,用细密的吻和温柔的抚摸来缓解那份渴望,绝不会越雷池半步。
偶尔严隽被他撩拨得情动,红着脸主动,却被他更紧地搂住,声音沙哑地在她耳边低哄:“乖,再等等,为了你和宝宝,不急。”
这份忍耐和珍视,让严隽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见过他在战场上、在格斗场上的凶狠与强悍,却从未见过他如此小心翼翼、近乎虔诚的模样。
她知道自己被深深地、妥帖地爱着,保护着。
随着孕期进入稳定的第四个月,在咨询过医生并确认一切安好后,这份克制的堤防,终于在某个秋雨缠绵的夜晚,被温情脉脉地冲开。
那晚,红石庄园格外安静,只有雨滴敲打玻璃的细微声响。
严隽刚洗完澡,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潮湿水汽和清香。
江水溶正靠在床头看书(一本被他翻得起了毛边的育儿百科),见她出来,很自然地放下书,拿起吹风机。
暖风嗡嗡作响,他修长有力的手指穿梭在她浓密乌黑的长发间,动作轻柔细致。
吹干头发,他又习惯性地开始帮她按摩有些酸胀的小腿和浮肿的脚踝。
他的掌心温热,力道恰到好处,严隽舒服地半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小猫似的轻哼。
按着按着,气氛便有些不同了。
他的手指无意间划过她敏感的脚心,引起她一阵细微的颤栗。
空气仿佛变得粘稠,暖黄的灯光下,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被点燃的火苗和久违的、毫不掩饰的渴望。
江水溶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他停下动作,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声音喑哑:“老婆……可以了吗?”
严隽的脸颊染上绯红,怀孕后身体更加敏感,他的触碰和眼神都让她心跳加速。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勾住了他的脖子,仰起脸,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如同一个开关,瞬间点燃了压抑已久的热情。
江水溶低吼一声,反客为主,深深地回吻她,却依旧记得控制着力度,小心地避开她的小腹。
他将她温柔地放倒在柔软的床铺里,吻细密地落下,从唇瓣到脖颈,再到锁骨,带着无尽的思念和爱怜。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会不会不舒服?”
他喘息着,再次确认,眼底是翻滚的情欲,更是浓得化不开的关切。
严隽被他问得羞涩又好笑,伸手捂住他的嘴,水光潋滟的眸子瞪着他:“……别问了。”
江水溶低笑出声,抓住她的手,十指紧扣,举过头顶。
他的动作极尽温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耐心细致,时刻关注着她的感受,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
窗外秋雨潺潺,屋内暖意如春。
当极致的美好缓缓平息,江水溶依旧紧紧抱着她,汗湿的胸膛与她相贴,手掌习惯性地覆在她的小腹上,感受着那里微微的起伏。
“还好吗?”他吻了吻她的耳垂,轻声问。
“嗯。”严隽懒懒地应着,浑身酥软,靠在他怀里,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满足。
这种亲密,不仅仅是身体的交融,更是情感最深的确认和慰藉。
“以后……我会小心。”江水溶在她耳边保证,声音里满是餍足后的慵懒和继续守护的决心。
严隽没有回答,只是在他怀里蹭了蹭,找到一个更舒适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嘴角,却挂着甜蜜的、安心的弧度。
雨声渐渐小了,夜色温柔地将相拥而眠的两人包裹。
掌心下,是正在孕育的新生命;怀抱里,是此生挚爱。
对于江水溶而言,这便是命运赐予他穿越生死、历经磨砺后,最丰厚、也最温暖的奖赏。
而对于严隽,这个曾以为人生只有冰冷数字和责任的女人来说,这份带着烟火气的、滚烫的珍爱,便是她愿意沉溺一生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