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宏有点懵。
在他看来,林海毫无疑问是坚定的盟友。否则,也不可能在关键时刻发那个关键信息。
可是,如此坚定的盟友,怎么能突然反水呢?
左思右想,把最近发生的事都在脑子里过了遍,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苦笑著道:“老弟,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如果是,你儘管指出来,二哥无条件整改。”
林海笑了下:“没有,你没有任何毛病,一切都非常到位。”
“既然如此,你唱的是哪一出啊?”蒋宏苦著脸道。
“我想唱一出將相和,可以吗?”林海微笑著道。
蒋宏沉吟著:“將相和请问,谁是將,谁是相啊?”
“当然是你和王大伟了呀!”林海认真的道。
蒋宏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
“蒋局,这么无休止的內耗下去,你觉得有意思嘛?依著我,你们俩必须坐下来好好谈谈了,以前条件不成熟,现在时机差不多了,所以,我想当这个和事佬。”林海说道。
蒋宏歪著头,用略带嘲讽的口吻说道:“和事佬!別逗了,一定是王大伟给你许什么愿了吧。
林海淡淡一笑:“画个大饼就想指使我,我有那么不值钱嘛?”
“那要看这个大饼是谁画的呀。”
林海哼了声:“二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別看我没什么根基,但这一年多呀,各种各样的大饼,还真就没少见,说了你都不会相信,连吴老爷子,都面对面的给我画过大饼,区区王大伟,我还真就没放在眼里,更何况,就凭他那点实力,好像也画不出什么像样的饼吧!”
蒋宏怔怔的看著林海,半晌,无奈的嘆了口气道:“兄弟,我真是被你给搞糊涂了。”
话音刚落,却见崔勇从酒店里跑了出来。面色凝重,脚步匆匆,明显情绪不高。
“看来,行动很顺利啊。”林海故意说道,其实,心里还是捏著一把汗的,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蒋宏真抓到了王大伟的小辫子,再想把已经处於疯狂状態的蒋二哥摁下去,难度可就太大了。
蒋宏也看到了崔勇。
多年的经验让他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本来已经很焦躁不安的他,愈发有些乱了阵脚。
他拉开车门,大声问道:“怎么了?”
崔勇也不回答,而是径直上了车,一屁股坐下,这才恨恨的骂道:“王黑狗这招是真绝啊。”
“到底怎么了?”
“房间里的人,是张修光张书记的小舅子。”崔勇说道。
蒋宏吃了一惊:“不可能啊,张书记的小舅子叫郭山河,可登记的是个南方人啊。” 提起张修光的內弟,在省內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风云人物,时任青州市公安局副局长,听说最近还有可能被调任省高检担任重要职务。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个省委组织部长的姐夫,本就已经够牛逼了,更何况如今的张修光还代著省政法委书记,最重要的是,张是顾焕州最信任的人之一,而且,如果顾焕州在与吴慎之的较量中获胜,那五年之后,顾和张这对儿经歷过斗爭考验的搭档,携手再往上迈个台阶,也是很有可能的。
从这个角度上说,郭山河应该算是潜力股。
毕竟,能跟张修光攀上关係的人少之又少,相比而言,结交郭山河,就要容易的多。
现在,闹了这么个乌龙,把全省公认的潜力股给得罪了,显然是不划算的,免不了日后赔礼道歉。
蒋宏嘆了口气:“算了,既然是郭山河,那咱们就先撤,等过段日子,我再单独找他。”
崔勇听罢,却苦笑著道:“不是撤那么简单,这位爷”
“怎么了?”蒋宏连忙问道
当听了崔勇的讲述之后,包括林海在內全都傻眼了。
这个祸,闯得委实不小。
原来,崔勇带著几名侦察员衝进房间,却被眼前的景象给嚇了一跳。
豪华大床上,一对赤裸身体的男女激战正酣,突然有人闯进来,男人光著屁股一跃而起。几名侦查员见状,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双方顿时扭成一团,可是,谁也没想到,这名男子竟然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支手枪!
有枪!一名侦查员大声喊道!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这可不是闹著玩的,几名警员使出浑身力气,想把枪夺下来,可该男子却拼命挣扎,一时难以奏效,为了避免出现人员伤亡,崔勇抡起枪柄,照著这傢伙的脑袋就是两下,另外一名侦查员也不客气,用警棍猛击对方持枪的手,一番搏斗之后,总算把枪夺了下来,眾人这才鬆了口气。
再一查,发现床头柜上还有两个注射器和若干药瓶,结合这哥们被控制后的狂暴状態,初步怀疑是名癮君子。
崔勇他们將男子控制住后,又对女人进行了突审,结果不出所料,这名年轻靚丽的女性是一名特殊服务人员。
非法持枪,公开拒捕,注射违禁品,再加上招嫖,四件事加在一起,绝对可算得上收穫满满。
然而,再隨后的搜查中,从男子的隨身公文包中发现了一个警官证。
与嫌疑人对照了下,確係本人无疑,而警官证上的名字就是郭山河。
年轻的侦查员们並不知道此人,可崔勇看了之后,顿时就出了一身冷汗。
“人现在怎么样?”蒋宏皱著眉头问道。
“还能怎样,脑袋上,身上都有伤,胳膊可能骨折了,跟个血葫芦似的。”崔勇低声说道。
蒋宏不住的挠头:“真他妈的见鬼了,这姓郭的怎么还有这些特殊嗜好呢!这可有点麻烦了。”
崔勇见状,深吸了口气道:“二哥,你別著急,这个黑锅我来背,就算持枪拒捕的事可以解释,但他注射违禁品和招嫖是坐实了的,就凭这两点,抓他没有任何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