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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3章 神临序曲(1 / 1)

圣城,黎明大教堂。

这里已非人间之境。浩瀚的圣光如同实质的液体,充盈着每一寸空间,将宏伟的教堂映照得如同白昼。数以万计最虔诚的信徒、苦修者、圣殿骑士、各级神职人员,如同朝圣般匍匐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近乎癫狂的虔诚与喜悦,齐声吟唱着古老而宏大的赞美诗。歌声汇聚成洪流,与教堂中心那根通天彻地的光柱产生共鸣,让整个空间都在微微震颤。

教堂最深处,那座高耸的、由最纯净的光明水晶雕琢而成的光明王座之上,教皇圣·庇厄斯七世巍然端坐。他身披的教皇祭袍流淌着如液态黄金般的光辉,手中的光明权杖顶端,那颗巨大的“圣光之心”宝石正散发出令人无法直视的璀璨光芒。他的面容笼罩在无尽的光辉中,看不清具体样貌,只有那双仿佛蕴藏着星辰生灭的眼眸,穿透虚空,俯瞰着脚下如蝼蚁般渺小的信徒。

“吾之羔羊们!” 教皇的声音响起,并不洪亮,却清晰地压过了万人的吟唱,如同神谕般直接响彻在每一个灵魂深处,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一种令人心悸的淡漠。

广场上瞬间鸦雀无声,只有光流涌动的嗡鸣。

“黎明即将刺破永夜!吾主,至高无上的黎明之主,已自万古的长眠中苏醒!” 教皇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狂热,“祂的目光,已再次垂怜这片蒙昧的土地!神恩时刻,即将降临!”

“赞美吾主!黎明永恒!” 下方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潮。

“然,涤荡污秽,需以圣焰!迎接神国,需奉上最虔诚的祭品!” 教皇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锐而充满煽动性,“世间异端横行,悖逆丛生,唯有以尔等最纯粹的信仰与奉献,方能洗刷这世间的罪孽,为吾主的降临铺就光明神道!”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天空:“凡为圣战献身者,其灵魂将得接引,升入永恒神国,得享不朽生命与无上荣光!此乃无上恩典,亦是尔等至高使命!”

“为吾主献身!荣归神国!” 狂热的呼喊几乎要掀翻教堂的穹顶。甚至有一些极度狂热的苦修者,在极致的宗教激情驱使下,高呼着祷词,拔出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或是投身于教堂边缘那沸腾的“圣焰池”中!他们的脸上带着迷醉的笑容,身体在圣光中消融,而灵魂化作一道微光,汇入中央的光柱,流向那冥冥中的存在!

圣城,已成为一个巨大的、疯狂运转的献祭场!

与此同时,弥茵城,千法之塔。

最高评议会的密室中,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阿斯塔罗副会长、卡尔大师,以及刚刚通过紧急传送阵赶回的维尔萨斯(人形),围在中央的魔法水镜前。水镜中映出的,并非清晰影像,而是通过各种渠道(苏塔的自然传讯、维尔萨斯的空间探查、各地奥术哨点的观测、乃至对俘虏的高阶灵魂拷问)拼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能量流动图景。

无数条细微的、代表着灵魂能量的惨白色、暗红色丝线,正从大陆的每一个战场、每一处发生过大规模死亡的地点升起,如同百川归海,扭曲着、哀嚎着,汇向南方,汇入那个代表着圣城的、如同太阳般刺眼的光斑!

水镜旁,一枚翠绿色的树叶正微微发光,传出苏塔虚弱却焦急无比的精神讯息,将她感知到的恐怖真相——圣战是为了收割灵魂,以亿万生灵为祭品唤醒光明神——清晰地传递过来。

“疯了……这帮疯子!他们不是在征服,他们是在……灭世!” 卡尔大师须发戟张,一拳砸在桌子上,坚硬的魔法木桌瞬间化为齑粉。他熔岩般的瞳孔中,第一次出现了近乎恐惧的神色。

阿斯塔罗副会长脸色苍白如纸,握着法杖的手微微颤抖,声音沙哑:“原来如此……难怪他们不计代价,四处发动战争……难怪那些量产强者如同消耗品……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制造死亡!为了收集……灵魂!好大的手笔!好毒的阴谋!”

维尔萨斯收起了惯有的玩世不恭,金色的龙瞳中寒光闪烁:“我潜入他们一个后勤节点时,就感觉不对劲。那些阵亡的士兵,无论是敌人还是他们自己人,尸体上的灵魂残留都消失得异常干净,仿佛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原来是为了喂养他们那个‘神’!”

就在这时,塔灵传来了急促的警报!魔法水镜中的图像骤然一变!只见大陆上空,那原本无形的灵魂洪流,因为浓度达到了某个临界点,竟然开始显化出模糊的轮廓!一个巨大无比、笼罩了整个大陆天空的、缓缓旋转的惨白色漩涡,隐约可见!漩涡中心,正是圣城!天地间,弥漫开一股若有若无、却直透灵魂深处的悲泣与绝望之意!

同时,圣城方向的光斑,亮度瞬间提升了十倍!一道凝实得如同光铸巨柱的光芒冲天而起,没入云层,仿佛连接了天与地!一股浩瀚、漠然、充斥着绝对秩序与排他性的恐怖意志波动,如同实质的海啸,以圣城为中心,横扫整个大陆!

在这股意志扫过的瞬间,所有生灵,无论强弱,灵魂深处都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敬畏与……恐惧!

“祂……快要醒了……” 阿斯塔罗失声喃喃,眼中充满了绝望。

几乎在同一时间,各地前线如同约好了一般,传来了最紧急的求救讯号!

北境:圣光军团如同完全失去了理智的疯狗,不计伤亡地发动了自杀式冲锋,甚至出现了低阶圣职者自爆以换取杀伤的恐怖景象!阿骨打和半兽人军团压力骤增,血刃峡谷化作了真正的血肉磨盘!

西线:那名枢机主教彻底放弃了防御,将“圣光法典”的力量催发到极致,以自身生命力为代价,疯狂污染森林本源,只为在最终时刻前收割更多自然之灵的灵魂!苏塔和精灵族防线岌岌可危!

南部及东部各条战线:教会军队全部陷入了最后的疯狂,攻势惨烈到极致!矮人的符文机甲在自爆的圣光骑士冲击下接连损毁,人类联军的城墙被狂信徒的鲜血染红!

大陆,彻底化为了炼狱!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数生命在消逝,而他们的灵魂,则化作养料,汇入天空那巨大的漩涡,加速着最终时刻的来临!

绝望,如同最深沉的夜色,笼罩了所有抵抗者的心头。

千法之塔密室内,一片死寂。连最暴躁的卡尔大师,也陷入了沉默。面对这种以整个世界为祭坛的终极阴谋,个人的勇武、战术的奇巧,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张大师……他还要多久?” 维尔萨斯的声音干涩,看向那扇紧闭的、通往“万法之源”密室的巨门。

阿斯塔罗副会长缓缓摇头,脸上满是苦涩:“不知道……但我们,可能没有时间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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