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煦听得很认真,听完呵呵直笑。
王平川搞得这么正儿八经的,原来要来洗脑。
等等!
李有煦发现了盲点。
“王队长,你刚才说‘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老不得’对吧?”李有煦咧着嘴笑着问。
王平川点点头,“对啊,很合理对吧?”
“对对对,很合理很合理。
那我要是不需要大队分的粮食,我不想得,是不是就可以不要劳?”
李有煦一脸期待的看着王平川。
王平川纳闷的看了看他。
好小子,家里真不缺钱?能白养着一个下乡的孩子。
不行!
有钱就不用劳动的资本主义思想不能有。
这样的不良之风更不能开。
“不可以的,逃避劳动将会面临一系列的制度惩罚的。”王平川说道。
“都有哪些,王队长你说来听听。”
“比如,扣发口粮,取消一切实物和现金分配。”
“就这啊?那没事。”
“开批判会,被树立为“反面典型”,在全公社通报。”
“只要脸皮厚,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取消配偶及子女参军、招工、入党的资格。”
“光棍一条,不用怕。”
“”
王平川见他脸上的神情越发愉悦,看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不行,不能让这小子得逞。
“长期抗拒劳动情节严重者,可能被定性为“破坏生产”或“坏分子”,由公安部门介入,面临监督改造甚至劳动教养。
大白话就是,送你去劳改!这你总不可能还不怕了吧?”
王平川放出了最后的绝招。
这要是还不怕,那他就真没辄了。
事实上,最后这一条李有煦还真有点怕。
带着两亿穿越去坐牢?搞什么啊?
“呵呵,呵呵呵,其实你说不给粮我就已经怕了。
我就是嘴硬,也有点好奇后面还有什么招数。”
李有煦陪着笑脸,紧急撤回几条聊天记录。
王平川满意的一笑,“我就说嘛,我就没见过谁不怕的。”
“大队长,那就没有什么情况是可以不干农活的吗?”李有煦还是不死心。
王平川赢了一局心情不错,掰着手指给他细说:
“有也是有的,还不会下地的娃、读书的小孩上学期间、年老、残疾、重病患者、赤脚医生、民办教师、拖拉机手。”
李有煦尝试对号入座,发现没有一个适合他的号。
“嘿嘿,没招了吧?
小年轻人一身的力气,怎么老想着偷懒呢?
难怪要把你们送下来改造,你们这些城里的小伙子大姑娘,一个个都太娇气了。
好好干活,好好生活,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创造一个新中国!”王平川握拳给李有煦加油打气。
“好的,好的,我尽量。”
李有煦皮笑肉不笑,这气明显没打起来。
“走吧,虽然是给你修房子,但这也是大队的事。
你也跟着前前后后忙了一天,去把你今天的工分登记了。”
王平川没有急着改变他。
这些年,下乡的知青见得多了。
没有人能在粮食面前不折腰,只要粮和票按时分,他们硬着头皮也会积极起来。
两人往大队部走着,李有煦说起晚上就准备搬到租的宅子去住。
“你回去给你玉梅婶子说一下,让她拿两捆干稻草和草席给你。
你现在还没有床,地上湿气重还是要垫一下。
等床做好了,底下有个稻草铺一下也还是会暖和一点的。”
他这个盘算王平川早上就猜到了。
李有煦每天起的比家里的鸡还早,不用想也知道他在自己家实在睡不惯。
“我记住了,谢谢王队长。”
李有煦知道,这些不属于大队给知青的福利,都是王平川自己家的东西。
“不用客气,我还挺喜欢你这小伙子的。
脑子转的又快,人又有礼貌。
就是思想觉悟低了点,老是想不干活的事。
这点不好,要是能改改就更好了。”王平川说道。
李有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自己思想觉悟哪里低了?偷懒可是促进文明进程的一大动力。
“对了,我今天掀开厨房的锅盖看了一眼,底下原来的锅都裂开了。
买到新锅之前,你还是在我家吃饭吧。
每天吃饭用了多少粮我会让玉梅记好,到时候剩下的你带回去。”王平川又说道。
新来的知青,都能收到一次大队给补助的粮食。
他们这一批借住在村民家,吃喝都在人家家里,补助的粮食也就直接给到了村民。
李有煦本来想说不要了。
转念一想,点头说道:“好,我还真没带粮食来。”
两人进了大队部,登记好工分的情况。
王平川留在大队部做事。
李有煦哼着歌回到他家,把王平川交代的事转述给沉玉梅。
“这么快?今天就搬走?”
沉玉梅还挺喜欢这个小伙子的,听说他就要走有点舍不得。
“我就先睡那边,那边房子没有锅,吃饭还要家里吃的,最近还是要麻烦玉梅婶婶。”
李有煦说着,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把硬糖塞给她。
哄得沉玉梅更喜欢他了。
硬是多给了李有煦一捆干稻草不说,还一起搬到了他的新房子。
“别说,这房子原来看着总觉得不太得劲,靠近都觉得心里毛毛的。
这么倒腾了一下之后,看着倒是挺好的。”
沉玉梅里里在院子里转一圈,对房子改观了不少。
“再好的房子,只要没人走动没人住,看着都会凉飕飕的。
一旦有了人气,屋子也就热乎起来了。”李有煦说道。
“对对对,是这个道理。”沉玉梅连连点头。
她还赶着回家准备晚饭,把东西放到厅堂就先走了。
屋子里就剩下了李有煦一个人。
他没急着铺稻草,先从商城里买了打火机、贝壳盘和一大捆白鼠尾草干枝。
一边小心防火,一边拿着点燃的白鼠尾草干枝。
把房子里里外外,连带着外面的院门墙角和水井,都熏了一遍。
最后剩下的一小半干枝放在厅堂上。
等它自己烧尽了,将贝壳盘连着灰一起埋到屋后的墙角。
这个方法是从那位白小姐嘴里套来的。
据说辟邪效果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