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张师兄非但没有继续帮助刘师弟稳定心神,反而趁着对方神魂震荡、意识模糊、周身护体灵气最为薄弱的瞬间,一直暗中蓄力的左手如同毒蛇出洞,猛然拍出!
“噗嗤!”一声轻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闷响!
一柄土黄色的、凝练无比、散发着沉重毁灭气息的灵力尖锥,毫无征兆地、狠辣无比地狠狠刺入了刘师弟毫无防备的后心要害!
刘师弟身体猛地一僵,狂喜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随即转为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他艰难地、一点点地转过头,眼球因为巨大的惊骇和痛苦而向外凸出,死死地盯着那张近在咫尺、此刻却无比狰狞的面孔,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你…张…你…好…”
“刘师弟,对不住了。”张师兄面色冰冷如铁,眼神却异常火热贪婪,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戊土金刚果太过珍贵,乃是凝结上品金丹的至宝!两个人分,哪有一个人独享来得痛快?虽然宗门不允许弟子内斗,但是你的死被伪装成让妖兽神魂反噬而死,宗门根本管不着。你放心,你的那份,师兄我会好好‘利用’,绝不浪费的!”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虚伪和残忍。
话音未落,他眼中狠色更浓,猛地催动灵力!刺入刘师弟体内的土黄尖锥骤然猛烈震荡,然后轰然爆开! 刘师弟的护体灵气早已在神魂震荡和近距离偷袭下形同虚设,心脏瞬间被这股狂暴的土灵力震得粉碎!
他猛地喷出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块的鲜血,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中神采迅速消散,最终带着无尽的惊愕、愤怒和绝望,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望着灰暗的天空,死不暝目。
转眼之间,场中形势再变!兔起鹘落,惊心动魄!
两名紫府修士,一死一…重伤?梁云屏住呼吸,看得心惊肉跳。
那张师兄虽然偷袭得手,一击毙命,但似乎也付出了某种代价,脸色苍白了几分,气息明显有些不稳,胸口微微起伏,左臂甚至有些不自然地颤斗了一下,显然凝聚那绝杀一击的灵力尖锥并瞬间引爆,对他消耗极大,或许还因此牵动了某种旧伤?
梁云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寒意更盛,如同冰窟。同门相残,如此赤裸裸,如此毫不留情,如此狠辣果决!这秘境之中的残酷和人心的险恶,再次远超他的想象。
但同时,一个极其冒险、堪称疯狂的念头,如同原野上的野火,在他冰冷的心底疯狂滋生、蔓延,再也无法遏制。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现在,鹬死了,蚌也明显受了些损耗,并非全盛状态…那渔翁…是不是可以…
场中,那张师兄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血迹。他迅速吞下一枚散发着清香的治疔丹药,闭目调息了短短两三息,稍微平复了一下翻腾的气血和不稳的气息,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他先是异常警剔地、目光如鹰隼般快速扫视了一圈四周,特别是远处的密林和乱石堆,确认再无异状、没有任何黄雀在后的迹象后,脸上才终于抑制不住地露出狂喜和迫不及待的神色。
他快步走到刘师弟尸体旁,毫不客气地弯腰,动作利落地将其腰间的储物袋扯下,看都没看那具依旧圆睁双目的尸体一眼,随手塞入自己怀中。接着又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漂浮着的、光芒略显黯淡的罡岩巨熊妖丹收入一个玉盒,贴好符录封印。
做完这一切,他才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猛地转身,目光灼灼地投向那幽深、散发着诱人灵光波动的岩洞入口。
洞口的禁制早已在连番大战的恐怖馀波中破碎不堪,只剩下些许残留的灵光波动。张师兄眼中闪铄着无比炽热的光芒,毫不尤豫地一矮身,钻了进去,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的洞口中。
就在张师兄身影消失在洞口的一刹那!
梁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全身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沸腾了起来!机会!这可能是给他唯一的机会!也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那张师兄进去取宝,必然心神激荡,注意力被洞内宝物完全吸引,且经历连场争斗后又施展偷袭,消耗定然不小,或许还有伤在身,警剔性会降到最低…
赌不赌?
赌赢了,一步登天,大道可期!
赌输了,万劫不复,身死道消!
巨大的风险与巨大的收益在脑中疯狂交战。梁云的瞳孔微微收缩,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粗重了几分,握着烈炎剑柄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
但仅仅一瞬之后,他眼中的尤豫和恐惧便被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所取代,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无比锐利、冰冷和坚定!
富贵险中求!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与天争命!此时不争,更待何时!
梁云不再有任何迟疑,整个人如同绷紧到极致的弓弦,悄然握紧了手中的烈炎剑,将那张早已准备好的神行符啪地一声精准地拍在了腿上,符录瞬间化作流光融入体内,带来一股轻盈迅捷的力量。
同时,体内《玄阳诀》与《流云叠》功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灵力在经脉中奔腾咆哮,如同即将决堤的洪流。
梁云的目光,如同最敏锐的猎鹰,死死锁定了那个幽深的、仿佛能决定他命运的洞口,身体微微前倾,做出了随时准备暴起冲刺的姿态,只等待那最关键时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