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张守道一脸郑重的对张启灵开口。
“末代啊,你要知道,活人和死人的气场是不一样的,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大机缘呐。
给活人批的命,在死后就不管用了,你要不还是死一次吧,藉助生死之间的契机改个命!”
张守道一脸期盼地看着张启灵,然后就对上了他夹杂着迷惑混乱,匪夷所思的表情。
张守道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了一句话:你在开什么鬼玩笑?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说实话,当人真不如当鬼舒服。
而且咱们张家在地府的势力很大的,你在人间天天都是风霜雪雨,步步维艰,到了下面你就会发现,地府各个部门都有咱们家的人,去哪都有人护着你。
咱们这些张家族长,初代是地府的二把手,阴天子;二代是轮迴司负责人,六代是酆都城副城主,十三代是地府娱乐城城主,八代管阴曹司,我管阴判司,其他的历代族长也都身居高位。
到了地府,你就算是当咸鱼躺平都能过的很好啦!”
张守道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张启灵,然而张启灵没有丝毫心动,倒是黑瞎子心动了。
这通天不,这通地的背景!他也想要!
“道爷,说真的,你们张家还收外人吗?您看我有机会吗?”
黑瞎子也不是现在想死,他想的是,要是认领个张家身份,就算只能死后尽享荣华,那他也愿意!
听听张守道说的那些职位,个个都是实权高位!
他都怀疑张家把地府权力都给架空了。
“我跟末代说话,你插什么嘴!”
张守道不开心的撇着嘴,一只手拍在黑瞎子的脸上,把他推远。
“离远点,你挤到末代了。”
“哑巴可是我的至交好友,我俩情同兄弟,我和我兄弟亲近怎么了!而且你也挤了,你也离远点”
“我和末代可是血脉至亲,你算什么”
张启灵被两人挤来挤去,深吸一口气,只感觉额头的青筋都快跳起来了。
他忍无可忍之后,直接一手一个,拎着两人的后衣领,把两人都拉开。
两个幼稚鬼!加起来心理年龄都没有十岁吧!
张启灵面无表情的想着。
黑瞎子一脸无辜地看着张启灵,又得到了张启灵的一个凌厉眼刀。
“闭嘴!”
两人终于安静下来,张启灵看着张守道,询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失魂症,能治吗?”
张守道歪了歪脑袋,稍加思索之后回答。
“你说的失魂症,是不是情感清洗之后,那段时间的记忆空窗期?
你现在是什么情况,频繁失忆?还是失忆后彻底丢失曾经的记忆?”
张守道想起了曾经自己活着时,在喝了族长继承仪式上的那碗药后,每二十年就自动开启一次的记忆清洗。
洗掉的是情感,留下的是褪色的记忆
在张家,族长的命令凌驾于一切之上,这就代表族长必须公平公正且客观的看待家族内的一切,才能减少内部的摩擦和决策失误。
族长不能有太重的私情,但张家漫长的寿命摆在那,相处久了,自然而然就会产生各种情感。
所以为了家族内部的和谐和长久发展着想,某一任特别擅长制药制毒的族长就研究出了一种药,可以清洗人的情感,副作用就是服用过后会有一段时间的记忆空窗期。
从八代族长开始,往后每任族长都会在继位之时喝下去,这种药一般情况下是每二十年生效一次。
生效后一个月就能回想起自己曾经的记忆,但是想起来时,就会像看别人的故事一样,不会再有多余的情感波动。
张启灵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垂下了眼眸,不说话。
这时候,黑瞎子就当起了他的嘴替,开始叭叭的说了起来。
黑瞎子从张启灵失忆后的迷茫,讲到他天天对着树发呆,对着天空发呆,对着墙发呆,在发呆中思考人生的真谛,生命的意义。
从张启灵在漂泊生活中的各种思考,讲到他知道自己曾经多次下墓后,为了找回自己曾经的记忆,到处下墓,追寻自己过去的足迹。
从张启灵在哪里失忆,就在哪里再次失忆,讲到嗯,这个就不用说了。
咳咳,这一点都不好笑,真的!
黑瞎子憋着笑背过身去,虽然说哑巴张确实挺惨的,但这天天折腾来折腾去,不是在失忆,就是在失忆的路上,真的有点搞笑。
他现在笑出声来,不怪他没心没肺,都怪造化弄人!
张启灵脸都黑了,对黑瞎子摆出的表情骂的格外脏。
他只是想让黑瞎子这个嘴替,稍微说一下自己失忆的大概情况,没让他揭自己的老底,顺便嘲笑自己!
“照这么说的话,你说的失魂症应该就是那药的药效发挥不完全了。”
张守道总结了一下。
“道爷,哑巴这情况能治吗?”
黑瞎子收敛起脸上多余的表情,有些担心的询问张守道。
他对张启灵身体状态情况的关注度,都比对他自己眼睛的关注度高了。
毕竟他有自信,自己就算是真瞎了,还有一堆技能可以谋生,至少能安稳活下去。
但张启灵这不定时,不定点的失忆情况,真的很难搞,不确定性太高了。
这要是他一个人,在哪个墓里的犄角旮旯失忆了,那简直要命!
“当然能治!”
张守道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随后在两人眼前一亮,充满希望的目光中,又补充了下一句。
“只要死一次,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所以,拥抱死亡吧,末代!
相信他!只要版本升级一下,换个地图,你就可以直接超神了!
张启灵抽了抽嘴角,一脸的无语。
算了,靠人不如靠己,他还是继续下墓吧,起码有个努力的方向。
“说真的,我当年在家族学习的时候,各种药方倒是背了不少,但各种医药方面的课程都学的一塌糊涂。
让我治病救人,对症下药,比让我毒死人还难,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