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嘉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他知道？
他知道自己在看他直播？
那……那自己之前在直播间里发的那些“老公好帅！”“想给主播生猴子！”的弹幕……
他岂不是也看见了？！
美嘉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热气直冲天灵盖，她感觉自己快要原地爆炸了。
“有空来看我直播，我到时候在直播里详细说，顺便给大伙儿都科普一下。”
秦业完全没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自顾自地说道。
他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既能解决美嘉的疑惑，又能当成一期直播素材，一举两得。
“啊……哦……好……”
美嘉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只能凭本能发出几个单音节。
“那……那个，我先进去了！你……你忙！”
她说完，逃也似的转身，一把拉开自家房门，闪身进去。
“砰！”
门又一次被重重关上。
留下秦业一个人，站在走廊里，满脸莫名其妙。
“这姑娘，咋咋呼呼的……”
他嘟囔了一句，也没多想，转身又把注意力放回了那个弱电箱上。
与此同时。
市中心某高档写字楼里。
郭榕趁着老板出去开会的功夫，偷偷摸摸地拿出了手机，熟练地点开了那个熟悉的直播软件。
“死秦业，臭秦业，说好今天播户外，怎么还没开播？”
她一边小声嘀咕，一边点进了秦业的直播间。
直播画面是开着的，但不是户外。
镜头固定着，对准了秦业家的门口，能看到半个走廊。
画面里空无一人。
【主播人呢？上厕所去了？】
【经典开播先挂机，兄弟们我懂。】
【估计是在调试设备吧，户外直播很麻烦的。】
郭榕撇撇嘴，正想发条弹幕催一下。
就在这时，画面里出现了动静。
对面的门开了。
那个叫美嘉的女人，穿着一身性感的睡裙，从里面冲了出来！
她冲到秦业身边，一脸关切地扶住了他脚下的凳子。
两人说了些什么。
虽然听不清，但那姿态，那神情，怎么看怎么暧昧！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了！
【卧槽！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嫂子好！！！】
【kdl！kdl！我磕的cp是真的！】
【呜呜呜我的老公被别的女人抢走了，老婆粉心碎一地！】
【主播牛逼啊！这才搬来几天，就把对门小姐姐拿下了？】
【看小姐姐那眼神，绝对是真爱！】
郭榕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她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女人，又看着满屏起哄的弹幕，捏着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画面里，秦业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那个女人突然满脸通红，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逃回了自己家。
弹幕更疯了。
【哈哈哈哈害羞了！她害羞了！】
【主播你到底对人家说什么了！是不是求婚了！】
【民政局我给你们搬来了，请原地结婚！】
“啊啊啊啊啊啊！”
郭榕再也忍不住了，她猛地关掉手机，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一股愤怒和委屈涌上心头。
那个女人凭什么！
她算个什么东西！
郭榕咬着牙，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
最后，所有的念头汇聚成一个无比坚定的想法。
她必须要做点什么。
立刻！马上！
秦业这边，初步排查完弱电箱，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判断。
问题源头，不在楼道，而在更前端的供电系统。
他把弱电箱的盖子合上，收拾好工具箱，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按了电梯下楼。
他记得很清楚。
刚搬来的时候，他特意勘察过周围的环境。
这栋楼的后面，有一片荒地，荒地中央，就有一个小型的户外电井。
那是整栋楼的总电源接入点之一。
如果线路真的出了问题，最大的可能性就在那里。
秦业骑上自己那辆除了铃不响哪儿都响的宝贝小电驴，“嘎吱嘎吱”地绕到了楼房的后方。
眼前的一幕，让他忍不住皱眉。
果然是荒地。
一人多高的杂草野蛮生长，几乎将整个空地都吞没了。
中间夹杂着各种废弃的建筑垃圾和生活垃圾，散发着一股潮湿腐烂的气味。
“真他妈的荒凉。”
秦业骂了一句，推着小电驴，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
记忆中的那个位置，已经被杂草完全覆盖。
他拨开比人还高的草丛，仔细寻找着。
终于，他的脚踢到了一个硬物。
扒开草一看，一个灰色的水泥方块露了出来，上面有一个厚重的金属盖子。
找到了。
就是它！
他正准备上手去掀盖子，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旁边的土里，似乎埋着什么东西。
他走过去，用脚踢了踢。
是一把铁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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铲头已经锈迹斑斑，木柄也有些腐朽，看样子被丢在这里很久了。
秦业推测，这应该是以前来维修的师傅用过的，干完活嫌麻烦，就随手丢这儿了。
“懒得可以。”
他捡起铁铲，掂了掂，还挺趁手。
正好，省得他用手去扒了。
他抡起铁铲，对着电井周围的杂草就是一通猛铲。
“哗啦！哗啦！”
干枯的草叶和泥土四下飞溅。
没一会儿，电井周围就被他清理出了一片空地。
他丢掉铁铲，蹲下身，双手抠住金属盖的边缘，腰部猛地发力。
“起！”
伴随着一声低喝，沉重的盖子被他硬生生掀开，重重地砸在旁边的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一股混杂着铁锈和尘土的气味扑面而来。
秦业探头往里看去。
只看了一眼，他的瞳孔就猛地一缩。
电井内部，那些粗大的电缆和巨大的空气开关上，竟然密密麻麻地缠绕着藤蔓和草根！
那些疯狂生长的植物，已经从地下的缝隙里钻了进来，将整个开关柜都包裹得严严实实。
有的草根甚至已经渗透到了开关的触点缝隙里。
秦业看着这惊悚的一幕，脸上却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
“呵。”
“找到你了。”
秦业举着手机，用自带的手电筒照亮了整个电井内部。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这是什么鬼东西！盘丝洞吗？】
【密集恐惧症犯了，主播我劝你善良！】
【这玩意儿还能通电？绝了！这不短路谁短路？】
【666，年度恐怖片，《植物大战电缆》。】
秦业没理会弹幕的狂欢，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空气开关旁边的一个小型液晶屏上。
那是电井的数据显示器。
他凑近了些，屏幕上几行绿色的数字清晰可见。
输入电压：3812v。
频率：5001hz。
三相电流……基本平衡。
一切正常。
正常得有些诡异。
秦业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眼前的物理状况，乱得一塌糊涂，藤蔓都快把开关的缝隙给塞满了。
按照常理，这种程度的侵入，早就该引起线路接地、短路，甚至跳闸了。
可数据显示，这里的供电质量好得可以当成教科书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