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马上就要。”
肖文轩的语气干脆利落，几句话就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
挂了电话，他对秦业和赵远说。
“搞定了。”
“宋台长有直接向市电力系统申请紧急协同的权限。”
“她会立刻把盖好章的电子版申请报告发给我，我直接去变电站门口等他们系统里的批复。”
赵远张大了嘴巴。
还能这样操作？
他这才想起来，肖文轩和宋台长是青梅竹马，关系非同一般。
这种时候，一个电话就能解决他跑断腿都办不下来的事。
“那……那我们现在就过去？”赵远问。
“对，立刻出发。”
秦业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指向了下午五点整。
那个神秘的重启时间点，已经到了。
不过他并不着急。
他要做的，不是去验证重启，而是去阻止下一次重启。
“走吧。”
秦业带头向外走去。
“在今天太阳下山之前，我要把所有可能出问题的环节，一个一个地，全部揪出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赵远和肖文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撼。
这个男人，太强了。
三人快步走出办公楼，坐上了肖文轩的车，直奔西郊的3号变电站而去。
傍晚的寒风，卷着枯叶，在空旷的西郊公路上打着旋。
肖文轩的车在西郊3号变电站的牌子前稳稳停下。
“到了，秦师傅。”
赵远推开车门，一股冷气瞬间灌了进来，让他打了个哆嗦。
“嘶……这鬼天气，真要命。”
他搓着手，抬头打量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
巨大的铁丝网围墙圈起了广阔的场地，里面矗立着一座座钢铁巨兽。
高耸的变压器、密集的绝缘子、纵横交错的电缆。
在昏黄的天色下透着一股工业气息。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专业，那么冰冷。
“我靠，这地方……戒备森严啊。”
赵远小声嘀咕。
秦业没说话，他的目光已经被那些精密的电力设备完全吸引了。
他的眼神里，没有普通人看到这些大家伙时的敬畏，反而是一种猎人看到猎物般的兴奋。
就在这时，赵远“咦”了一下，朝大门口努了努嘴。
“你看那儿。”
秦业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只见变电站紧闭的铁栅栏门旁，站着一个穿着单薄工作服的女人。
寒风吹得她的衣角咧咧作响，她抱着胳膊，身体在风中瑟瑟发抖，脸蛋冻得通红。
“这大冷天的，罚站呢？”
赵远咂了咂嘴，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体罚这套？职场pua也不是这么个搞法吧。”
秦业的视线只在那个女人身上停留了一秒，便又转回到了那些变压器上。
“主变压器的型号很新，看散热片的设计，是最新一代的油冷风冷混合系统。”
“这地方的设备，比市中心那几个老站要先进得多。”
赵远无语了。
大哥，重点是那个快冻僵的妹子好吗！
你这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歪啊？
就在这时，秦业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他眯着眼睛，死死盯着远处一台正在运行的设备，嘴里念念有词。
“不对……这个频率……”
他的专注，引起了岗亭里一个人的注意。
一个身穿制服的短发女人走了出来，她就是变电站的队长，何春蕾。
何春蕾的眼神锐利，她看到两个陌生男人在门口对着变电站内部指指点点。
其中一个还神情古怪地盯着关键设备。
她的警惕性瞬间提到了最高。
“你们是什么人！”
何春蕾厉声喝问。
秦业的注意力全在设备上，压根没听见。
赵远被这突如其来的喝问吓了一跳，连忙陪着笑脸解释。
“你好，我们是市气象台的，过来排查……”
他的话还没说完，何春蕾已经做出了判断。
这两个人形迹可疑，问话还支支吾吾！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按下了岗亭墙壁上的一个红色按钮！
“呜——呜——呜——”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划破了西郊的宁静！
赵远吓得一个激灵。
嘛呢这是？
怎么还拉警报了？
下一秒，更让他头皮发麻的事情发生了。
变电站内部的几栋建筑里，猛地冲出来七八个手持黑色长棍的安保人员。
为首的一个壮汉，是安保队长周磊。
“所有人注意！一级戒备！包围目标！”
周磊一声令下，安保人员呈扇形散开，迅速将还没反应过来的秦业和赵远团团围住。
他们手中的黑色长棍前端，闪烁着骇人的蓝色电弧，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是电击棒！
赵远两腿当场就有点软了。
这阵仗……是把他们当成破坏电力设施的特务来抓了？
“举起手来！放在头上！”
周磊的声音充满了压迫感，手里的电击棒直指秦业。
“别动！否则后果自负！”
赵远魂都快吓飞了，想也不想，立刻高高举起了双手。
“误会！天大的误会啊同志！”
他急得快哭了，“我们真是气象台的！有文件的！”
秦业总算从设备上收回了目光。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阵仗，眉头微微一挑。
他慢条斯理地，也举起了双手。
那平静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伸懒腰。
何春蕾快步走了过来，眼神依旧犀利。
“搜！”
她冷冷下令。
一个叫强叔的安保人员立刻上前，开始对秦业进行搜身。
他的动作很专业，从上到下，每个口袋都不放过。
赵远在一旁看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很快，强叔从秦业的外套内兜里，摸出了一份折叠的文件。
他将文件递给了何春蕾。
何春蕾展开文件，正是肖文轩刚刚发过来的那份盖着市气象台公章的紧急协同申请报告。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事由、申请单位，还有秦业和赵远的名字。
她的脸色变了变。
再抬头看向肖文轩停在不远处的车，车窗上贴着气象台的通行证。
真的是误会。
何春蕾脸上闪过尴尬，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她挥了挥手。
“警报解除，都回去吧。”
周磊和安保队的人看了一眼何春蕾。
虽然不解，但还是服从命令，收起电击棒，迅速撤回了站内。
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赵远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湿透了。
“抱歉，两位。”
何春蕾走到两人面前，立正敬礼，态度诚恳。
“变电站是特级安防单位，职责所在，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赵远连连摆手。
“没事没事，应该的，你们工作认真负责，是好事。”
他心里却在疯狂吐槽，这何止是认真负责，简直是草木皆兵啊！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五十多岁，头发微白，面容严肃的男人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站长制服，肩膀上的徽章显示着他的身份。
他就是3号变电站的站长，谢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