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妖风。”
电话那头的肖文轩听起来有些头疼。
“遇到个硬茬子，搞不定，想请你出山。”
“哦？”
秦业来了兴趣，从摇椅上坐直了身体。
“能让您肖大博士都说搞不定的，那得是多硬的茬子？说说看。”
“气象台的雷达监测系统。”
肖文轩言简意赅。
“不定时异常重启，找不到任何物理或逻辑原因。”
“我跟一帮专家在这儿耗了一天了，毛都没查出来。”
气象台？
雷达系统？
秦业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这个活儿，听起来就带劲！
比修什么空调冰箱，写什么破烂小程序有意思多了！
“具体情况说说。”
秦业的语气变得专业起来。
“重启有没有固定周期？重启前系统负载怎么样？”
“有没有任何报错日志？外围网络有没有异常流量？”
电话那头的肖文轩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我就知道找你没错。你问的这些，我们都查了，全都是正常。”
“所以才邪门。”
秦业摸着下巴，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没有规律，没有日志，一切正常。
这听起来不像是常规的软硬件故障。
倒像是……某种更高明的手段。
“行。”
秦业心里有了底，嘴角勾起自信的弧度。
“这个单子，我接了。”
“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拖长了语调。
“这活儿有挑战性，我喜欢。”
“但是呢，外面这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我这出门一趟，风险可不小啊。”
“得加钱。”
肖文轩在那头立刻回答。
“钱不是问题！你人能来就行！”
“爽快！”
秦业嘿嘿一笑。
“老规矩，人工费翻倍。”
“另外，这种极端恶劣天气，得给我算个危险作业补贴。”
“一口价，一万块。先钱后活，概不赊账。”
“没问题！”
肖文轩答应得比他还快。
“账号发我，我马上给你转。”
不到十秒钟，秦业的手机就收到了到账短信。
【您的账户尾号xxxx于xx月xx日xx:xx收入人民币00元，活期余额……】
秦业满意地吹了声口哨。
“行，钱收到了。地址发我，我马上过去。”
“好！需要我派车去接你吗？”
肖文轩问道。
“不用。”
秦业干脆地拒绝了。
“打车费已经包含在那一万块里了。”
挂掉电话，秦业从摇椅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他走到电脑前，熟练地打开直播软件，调整好摄像头和麦克风。
【户外直播！兄弟们，今天带你们修个大的！目标：气象台！
点击开始直播的瞬间，他脸上的慵懒一扫而空。
“家人们，临时开个播！”
“今天接了个大活儿，去气象台修雷达！据说连专家都束手无策！”
“想看的老铁，弹幕给我扣波666！”
秦业从柜子里翻出一件黄色的雨衣，又从墙角拎起自己吃饭的家伙——一个半旧的工具包。
雨衣有些年头了，边角处已经磨得发亮，但防水性能依旧在线。
他把手机用防水袋套好，固定在电动车车头的支架上，直播间的画面正对着他。
“家人们，出发！”
秦业跨上他心爱的小电驴，戴好头盔，在一片“666”的弹幕中，冲进了瓢泼大雨里。
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头盔和雨衣上，汇成水流往下淌。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就炸了。
【卧槽！主播你来真的啊？一万块的单子，你就骑个小电驴去？
【我刚以为主播在开玩笑，合着真就冒雨骑行呗？打车费都包含在一万块里了，主播你省这个钱干嘛？
【你们不懂，这叫沉浸式体验！让榜一大哥感受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电”闪雷鸣！
【主播：只要我骑得够快，寂寞就追不上我！雨水也追不上！
【笑死，这大哥是懂抠门的，一万块到手，一分钱都不想再花出去。
【前面的别尬黑，这叫专业！说明主播对自己的座驾有信心！对自己的技术更有信心！
秦业瞥了一眼飞速滚动的弹幕，咧嘴一笑。
“家人们格局打开！”
“什么叫抠门？这叫不忘本！”
“想当年我刚入行的时候，就是骑着这辆小电驴，风里来雨里去，才有了今天。”
“再说了，这种天气，打车不得堵死在路上？”
“我这小电驴，钻个小巷子，分分钟就到了，效率！”
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操控着电动车。
在积水的路面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溅起一片水花。
弹幕又是一阵欢腾。
【主播666！这车技，不去送外卖可惜了！
【我怎么感觉主播不是去修雷达，是去参加场地障碍赛的？
【我已经开始期待主播湿淋淋地出现在专家面前，他们会是什么表情了。
与此同时，城西气象台。
工作间里的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一个女人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她叫宋木，是这间气象台的主管。
“还没好吗？还没找到原因吗？”
宋木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火气。
“肖文轩，你不是号称国内最顶尖的监测系统专家吗？”
“你带着你的人在这儿折腾了一天一夜了，就给我一个原因不明？”
被点名的肖文轩揉着发痛的太阳穴，一脸疲惫。
“木木，你冷静点。”
“软件、硬件、网络，所有能排查的我们都查了三遍了，数据上显示一切正常。”
“可它就是不定时重启！这叫一切正常？”
宋木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文件被震得跳了起来。
“上面只给了我两周时间！两周之内解决不了，我就得卷铺盖滚蛋！你们也别想好过！”
她猩红着眼睛，扫视着房间里每一个噤若寒蝉的技术人员。
就在这时，前台的小齐怯生生地敲了敲门。
“宋……宋主管。”
“说！”
宋木没好气地吼道。
“外面有位姓秦的先生，说是肖博士请来修东西的……”
“快让他进来！老秦来了！”
宋木冷哼一声，双手抱胸，一脸不屑地等着。
她倒要看看，肖文轩口中那个“能人”，到底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几分钟后，门被推开。
秦业走了进来。
他脱下头盔，摘掉已经湿透的口罩，露出一张年轻的脸。
然后，他开始脱那件滴着水的黄色雨衣。
雨水顺着他的裤腿往下流，很快就在脚下积了一小滩水。
整个过程，他都表现得十分狼狈，就像一个刚送完外卖，浑身湿透的外卖员。
工作间里所有人都看呆了。
这就是……专家？
宋木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
她扭头看向肖文轩，压低了声音，但字字都透着怒火。
“肖文轩，你他妈在耍我？”
“这就是你说的能搞定一切的大神？”
“你从哪个工地给我找来的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