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殿,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太子身上,那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 ve??的恐惧。
太子赵裕浑身一僵,如坠冰窟!
他精心编织的“忧心父皇”的假面,被这一句话,撕得粉碎!
“一派胡言!你妖言惑众!”
太子又惊又怒,指着林永安厉声咆哮:“父皇万金之躯,岂容你这等宵小之辈亵渎!来人!给本宫将这乱臣贼子拖下去!就地正法!”
他怕了。
他真的怕了!
万一林永安真有办法,万一父皇被救了回来,那自己今天这番逼宫的行径,就是自寻死路!
萧天泽见状,立刻跳了出来,指着林永安,满脸怨毒地嘶吼:“太子殿下英明!此人分明是想借着医治之名,靠近陛下,行刺杀之实!”
刘云杰也跟着尖叫起来:“没错!他就是贼心不死!想完成刚才未尽之事!”
两人一唱一和,瞬间将“拖延时间”升级成了“图谋行刺”。
禁军的刀锋,再次逼近!
“皇兄!”
熙宁公主再也忍不住,她冲了出来,张开双臂拦在林永安身前,泪水涟涟地哀求道:“父皇危在旦夕,就让他试一试吧!万一万一有希望呢?”
太子看着挡在面前的妹妹,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与阴狠。
“胡闹!此事关系国本,岂容你一个女子插手!给本宫退下!”
眼看禁军就要绕过熙宁,林永安却连看都没看太子一眼。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径直落在了面沉如水的四皇子赵彻身上。
赵彻!
这满朝文武,只有他,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因为赵彻想当皇帝,就绝对不希望父皇现在就死!
父皇一死,太子名正言顺登基,他赵彻,就再无半点机会!
四目相对,赵彻瞬间读懂了林永安眼中的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站了出来!
“皇兄且慢!”
赵彻对着太子一拱手,声音沉稳有力:“父皇如今已是生死一线,林御医也束手无策。既然林公子说有办法,何不让他一试?”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
“就算就算不成,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话音刚落,赵彻撩起衣袍,双膝跪地,重重叩首。
“儿臣,恳请皇兄,给父皇一个机会!”
随着他这一跪,他身后的几名官员,也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臣等,附议!”
熙宁公主见状,也立刻跪倒在地,哭声更甚:“求皇兄开恩!”
太子看着跪倒一片的赵彻一党和熙宁,脸色愈发阴沉。
他越发坚信,绝不能让林永安去救人!
万一真救回来了,自己今天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就在他准备强行下令时,武将席那边,杜谦猛地站了出来,同样跪倒在地!
“臣,恳请太子殿下,以陛下龙体为重!”
“臣,附议!”
冯震,萧国公,林父
一个又一个手握兵权的铁血武将,一个又一个开国元勋,全都站了出来,齐刷刷地跪在了大殿中央!
“臣等,恳请太子殿下,以陛下龙体为重!”
那山呼海啸般的声音,震得整个宫殿都在嗡嗡作响!
大殿之上,泾渭分明。
除了太子党羽,几乎所有人都跪下了!
太子看着那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气得浑身发抖,面色涨成了猪肝色!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今天若不能将林永安和赵彻彻底按死,等父皇醒来,自己这个太子之位,就坐到头了!
“反了!你们都反了!”
太子状若疯魔,指着底下众人,歇斯底里地嘶吼:“本宫才是监国太子!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他猛地指向林永安,眼中杀意沸腾!
“本宫绝不容许任何人,危害父皇安危!来人!给本宫拖下去!”
林永安看着他那副输不起的丑陋嘴脸,忽然笑了,笑得无比嘲弄。
“太子殿下,你这么怕我救活陛下,难不成”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一字一句,如同重锤!
“这毒,就是你下的?”
“你!”
太子如遭雷击,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
“给本宫杀了他!杀了这个血口喷人的逆贼!”
林永安迎着太子的目光,毫不畏惧,发出一声怒斥!
“赵裕!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弑父篡位!”
气氛,瞬间僵持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
“砰!”
一声巨响!
一名冲在最前面的禁军,像是被一头发狂的蛮牛撞上,惨叫着倒飞出去,直接砸翻了一片桌案!
一道魁梧如山的身影,挡在了林永安面前。
来人,正是禁军副统领,卞虎!
全场皆惊!
太子看着突然出现的卞虎,怒不可遏:“卞虎!你要造反吗!”
卞虎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是反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高高举起!
那是一块玄铁打造,刻着猛虎图腾的令牌!
禁军虎符!
所有禁军看到这块令牌,瞳孔猛缩,齐刷刷地单膝跪地,刀剑入鞘!
“什么!”
太子看着那块虎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父皇最信任的禁军虎符,怎么会在卞虎手里!
“卞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藏虎符,意图不轨!”
卞虎这才缓缓转过头,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太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然白牙。
“太子殿下,老子跟着陛下在刀山火海里打滚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玩泥巴呢!”
他啐了一口,再不理会石化当场的太子,转身对林永安一侧身。
“林公子,请。”
林父和萧国公等人见状,立刻起身,快步走到林永安身边,将他牢牢护在中间,朝着龙榻走去。
这一次,再无人敢拦!
太子赵裕站在原地,看着那道被众将领簇拥着的身影,感受着周围同党投来的惊惧目光,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口腥甜涌上喉头。
无能狂怒!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龙榻前,林父看着已经开始准备施救的儿子,压低了声音,紧张地问了一句。
“永安,有几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