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楞严寺的情况就能看出,净心法师和一心都不是好事之人,也不善于交际,否则,寺庙也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叁叶屋 蕪错内容
于长河十几年前就去过楞严寺,想要救出被镇压的赵玉芳,结果不是净心法师的对手,铩羽而归。
这些年,他肯定一直盯着楞严寺,对净心法师和一心的情况了如指掌。
如果不是他们和地藏殿高僧关系交好,一心的下场可能会更惨。
于长河救走未婚妻的阴魂,就算其他的法师知道这回事,也不会过多干预。
赵玉芳被王八斤所害,找他的后人报仇,一般的玄门法师也不会太过干预,以免徒增因果业障。
如果真被赵玉芳得手,于长河心中积攒了几十年的怨气,就能彻底放下了。
想想也是
好好地未婚妻被人糟蹋了,最后落个人财两空,连彩礼都没地方退去,于长河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想当初,王八斤的大舅哥可是军阀营长。
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赵玉芳和赵二孬已经死无对证,就算于长河知道真相是什么,也不敢去找王八斤一家算账。
万一惹恼了大营长,非得拿枪突突了他不可。
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如果放不下,心中的怨气只会越来越盛,成为执念甚至邪念。
到最后,于长河很可能连带赵玉芳这个受害者都痛恨不已,恨她给自己戴了绿帽子。
若是王铁生一家死在厉鬼赵玉芳手中,搞不好于长河还会痛下杀手,直接把赵玉芳给灭了,一了百了,彻底了结这段五十多年的陈年旧怨。
到时候,王铁生一家死于厉鬼复仇,任谁也查不到他于长河的身上。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于长河这老家伙可就太可怕了
“铁生叔,咱们去一趟五里寨,看看于长河在不在村子里。”
“行,我喊上老大老二,让他俩和咱们一起去。”
我摆摆手说
“不用,咱们俩过去就行了。于长河虽然有点儿本事,我应该还能对付
对了,咱们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你让家人去其他地方躲躲,别在家里待着,以免赵玉芳晚上趁机动手。”
说是隔壁村子,却是隔着一道山梁。
即便我们俩抄了近路,也是走了一个小时,到了五里寨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之前,王铁生只是从本村老辈那里得知赵玉芳曾经的未婚夫叫于长河,对于他的情况并不了解。
王铁生在本地土生土长,也认识年纪相仿的五里寨村民,带着我找到了一个名叫张志国的中年人,打听于长河的情况。
张志国抽了口烟,表情有些狐疑,“铁生,你找那怪老头儿干什么?”
王铁生转头看看我,随后问,“怪老头儿?怎么个怪法?”
“于老头儿住在村东头,无儿无女,一辈子都没结婚,就他一个人
我记得,他解放前就背井离乡了,好像十多年前才回来
他们家的房子早就塌了,于老头就自己盖了两间瓦房,谁都没让帮忙
不过,于长河的扎纸活做的是真好
盖了房子之后,他就在村东头开了个纸扎店,专门做死人生意
平时除了做生意,他基本不怎么出门,也不爱说话,更不和人接触,就连本家的人都说他怪。”
听这话,我有点儿明白于长河是哪路人马了。
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拜了鲁班门的高手为师,修炼了亦正亦邪的鲁班术。
扎纸匠,棺材匠,木匠,泥瓦匠之中都有高人,追根溯源,都是出自鲁班门的传承,也算是一支另类的风水师体系。
还有一部分修道之人在道法和术法上天赋不高,修为境界停滞不前,也会转而修炼鲁班术下卷,利用亦正亦邪的法门提升修为,走上另一条捷径。
对于这种人,玄门江湖一般称之为邪鲁班,而且数量还不少。
由于所走之路不正,容易邪气侵入心脉,到了晚年之时,又或者遭受重大的打击,邪鲁班就很容易变成邪修,也算是走火入魔的另一种形式。
术法本身的正邪没有泾渭分明,哪怕是修炼不正当的术法,只要不去害人,就不能说是邪术。
即便是玄门正道的术法,若是修炼之人为非作歹,也是邪修。
三年多前,我和两位师父云游四海之时,就遇到过一个邪鲁班,利用活人借寿的邪术修炼自身,苟延残喘,活了一百二十多岁。
若非使用鲁班邪术,那个人的修为顶多停滞在凝神境初期,无法寸进。
后来,他硬是利用借阳寿的方法延长生命,还吸收活人的精气提升修为,害了七八十个人,硬是进阶到了通幽境。
善恶到头终有报,那个邪修最终还是被道师父挥手之间打的魂飞魄散。
于长河是在赵玉芳死后才背井离乡,必定是半路出家。
以他的情况,竟然能重伤一心老和尚,如果不是天赋异禀,就必定是修炼了鲁班邪术,快速提升自己的修为。
了解了于长河的情况,我和王铁生告辞离开,前往村东头。
五里寨不算大,东西也就上千米,有着七八十户人家。
于长河是干纸扎生意的,又在村东头,比较好找。
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于长河家附近,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不远处观察片刻。
王铁生压低声音说,“藏颂,于长河好像不在家,怎么连灯都没亮。”
“没有亮灯,不代表不在家,走,过去看看。”
于长河家的院门虚掩著,隔着半人高的院墙,可以看到院子里用塑料布搭了一个棚,下面摆着七八个纸人,被风吹得呼呼啦啦。
院子里只有两间房,屋门虚掩著,不知道于长河在不在家。
我抬手在门上敲了敲,“有人吗?于师傅在家吗?我们是来定纸扎活的。”
接连喊了两次,屋子里都没人答应,于长河似乎真的没在家。
院门被我推开,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再加上院子里堆放的纸人,气氛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