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躲,身体却根本来不及反应。
“砰!”
一声闷响。
林澈的拳头,精准地印在了张强的腹部。
张强的狞笑凝固在脸上,双眼猛地凸出,整个人身体弓成了虾米状。
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从腹部传来,瞬间传遍全身。
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喉头一甜,一口酸水混著胆汁就涌了上来。
下一秒,他那魁梧的身体便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林澈面前。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仅仅一拳。
在护卫中以力量著称的张强。
就被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病秧子”,一拳打得跪在了地上?
这这是在做梦吗?
林澈缓缓收回拳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干呕的张强,语气冰冷。
“现在,谁是废物?”
就在这时,一道沉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都聚在这里做什么?”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二月红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演武场的入口处。
他身后,还跟着那个之前给林澈道歉的管事周福。
护卫们看到二月红,顿时噤若寒蝉,纷纷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二月红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跪地的张强和站立的林澈身上。
眼中闪过惊讶。
他只是例行过来看看护卫操练,没想到会撞上这一幕。
他走到林澈身边,低声问了一句。
“怎么回事?”
林澈还没开口,一个护卫就抢著把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张强身上。
二月红听完,深深地看了林澈一眼。
那一拳,他看到了。
这小子的进步速度,远超他的想象。
他转过头,对着还在地上挣扎的张强冷冷道。
“技不如人,就要认。从今天起,去马厩干一个月活,好好反省一下。”
张强面如死灰,不敢有任何反驳。
二月红又看向其他护卫,声音严厉了几分。
“我红府,不养恃强凌弱的废物。再有下次,就不是去马厩那么简单了。”
众人心中一凛,齐声应是。
处理完张强,二月红拍了拍林澈的肩膀,脸上露出微笑。
“做得不错。”
说完,他便带着周福转身离去。
周福跟在二月红身后,临走前,回头阴冷地瞥了林澈一眼。
那眼神,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
林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瞥,心中微微一沉。
看来,麻烦还没完。
第二天。
林澈在房间里修炼了一上午,眼看快到午时,却迟迟不见李嫂送补品过来。
他腹中饥饿,便起身准备去厨房看看。
刚走出院子,就迎面撞上了端著一个空托盘,满脸为难的李嫂。
“林公子”
李嫂看到他,欲言又止。
“李嫂,今天的补品呢?”林澈问道。
李嫂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
“公子,二爷今天一早就出门办事去了。厨房现在是周管事在管。”
“周管事说,府里要节省开支,您那些补品都,都给停了。”
林澈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又是他!
这明摆着是公报私仇。
“我知道了。”林澈点了点头,没有为难李嫂。
克扣补品,断他升级的资源,这手段倒是够阴损。
林澈心中冷笑一声,既然不给,那他就自己去练。
他转身,径直朝着昨天的演武场走去。
然而,他刚走到演武场门口,就被两个护卫伸手拦住了去路。
其中一人,正是昨天张强的跟班。
那护卫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林公子,不好意思。”
“周管事有令,演武场乃府内重地,闲杂人等,一概不准入内。”
短短一句话,像一堵无形的墙,将林澈彻底隔绝在外。
那个护卫脸上的得意毫不掩饰。
林澈的目光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
跟这种小喽啰争辩,毫无意义。
林澈心中冷笑一声。
真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他?
他转身,一言不发地朝着府内库房的方向走去。
厨房后院的库房门口,周福正背着手。
像个监工一样,对几个搬运货物的下人颐指气使。
“都给老子手脚麻利点!磨磨蹭蹭的,耽误了府里的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还有你,那袋米扛稳了!洒出来一粒,扣你半个月工钱!”
下人们敢怒不敢言,只能埋头苦干。
周福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尤其是想到林澈现在可能正饿著肚子,还被拦在演武场外,他嘴角的笑意就愈发得意。
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也敢在红府撒野?
二爷护着你又怎样?
山高皇帝远,二爷一走,这红府里,还不是他周管事说了算!
就在他飘飘然的时候,一个平静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周管事。”
周福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看到林澈的那一刻。
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堆起了假笑。
“哟,这不是林公子吗?”
“怎么,演武场的桩子不够你打,跑到我这库房来了?”
“这里可都是府里的精贵物资,磕了碰了,你赔不起。”
他话里话外,都透著一股“你个穷鬼别乱跑”的优越感。
林澈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开门见山。
“我的补品呢?”
周福脸上的笑容一收,揣着手,慢悠悠地说道。
“林公子,这话说的。什么你的我的?府里的一切,都是二爷的。”
“如今府里开支紧张,二爷又不在,我作为管事,自然要为府里精打细算。”
“你一个外人,天天山珍海味地补著,府里其他兄弟还没这待遇呢。”
“传出去,别人怎么看二爷?怎么看我们红府?”
他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直接把林澈放在了“不知好歹,浪费红府资源”的位置上。
周围的下人听到动静,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远远地看着。
林澈的眼神冷了下来。
“二爷亲口吩咐的,周管事说停就停,是觉得你的话比二爷还管用?”
周福脸色一变,没想到林澈敢这么直接地顶撞他。
他眼珠一转,声音陡然拔高,指著林澈厉声喝道:“你少在这里拿二爷压我!”
“我不过是秉公办事!我看你小子就是居心叵测!”
“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天天耗用府里珍贵的药材,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说不定,你就是偷拿了府里的财物,才被张强发现,你恼羞成怒倒打一耙!”
周福越说越激动,直接给林澈扣上了一顶“小偷”的帽子。
这一手倒打一耙,玩得是真溜。
林澈气笑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跟这种人,讲道理是没用的。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回了自己的小院。
周福看着他的背影,以为他怕了,顿时更加得意,对着周围的下人冷哼一声。
“看到了吗?做贼心虚,跑了!”
“都给我看好了,以后这小子要是再敢靠近库房半步,直接打出去!”
然而,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林澈又回来了。
他手里,多了一个用粗布包裹的长条物件。
周福眉头一皱:“你又回来干什么?还不死心?”
林澈走到他面前,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缓缓打开了布包。
一柄小巧但分量十足的锻造锤,几把样式古朴的刻刀和锉刀。
工具的木柄已经被磨得光滑发亮,显然是常年使用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