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市局，地下二层，战术训练基地。
“砰！”
“砰！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靶场内回荡，空气中瀰漫着硝烟的味道。
陈默放下手中的92式手枪，取下战术耳罩。
他看了一眼身前的靶纸。
十发子弹，全部命中十环靶心，弹孔几乎重叠在了一起。
“嘶”
旁边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负责指导战术配合的基地教官凑了过来，看着靶纸，满脸的不可思议。
“陈队，你这枪法不去参加全国大比武，真是屈才了！”
陈默笑了笑，没说话。
这半个月，除了处理一些队里的杂务，五中队全员都在这里进行封闭式集训。
内容包括实弹射击、自由搏击以及小队战术配合。
陈默亲自担任了射击和搏击教官。
效果是显着的。
五中队的这群糙汉子，现在一个个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无论是个人能力还是团队协作，都提升了一大截。
就连刑侦处长刘承沛都亲自来视察过两次，对五中队的进步讚不绝口。
“休息十分钟，然后进行下一轮小组对抗！”陈默对队员们喊道。
“是！”
队员们轰然应诺，各自找地方喝水擦汗。
陈默刚拧开一瓶矿泉水，口袋里的手机就剧烈震动起来。
是处长刘承沛的电话。
陈默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按下了接听键。
“处长。”
“陈默，你现在立刻带上五中队所有人，去一趟清流县。”
“出什么事了？”
陈默的心头一紧。
“清流县化龙山，发现了数具尸体。”
刘承沛的声音压得很低。
“四中队已经先过去了，现场由你全权指挥。”
“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陈默的表情瞬间变得冷峻。
他转身冲着正在休息的队员们一声大喝。
“紧急任务！”
所有队员一个激灵，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迅速列队站好。
“所有人，五分钟时间，换好便装，停车场集合！”
“出发！”
“是！”
整齐划一的吼声，响彻整个训练基地。
几分钟后。
五中队全员在停车场集合完毕。
四辆挂着民用牌照的警车，朝着清流县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上，武澈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头儿，什么情况？这么急。”
“清流县，化龙山，发现尸体。”
陈默言简意赅。
“尸体？一具？”
“不，是数具。”
武澈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
一具尸体，最多算命案。
可“数具”这个词，分量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往往意味着，连环杀人，或者性质极其恶劣的恶性案件！
一个多小时后，车队抵达了清流县化龙山的山脚下。
眼前的景象，让五中队所有人都感到了压力。
通往山上的小路入口处，已经被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
警戒线内外，停了足足十几辆警车。
除了警察，还有不少闻讯赶来的媒体记者和围观群众，将本就不宽敞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几名分局的警员和协警正在费力地维持着秩序。
“阵仗不小啊。”邱向阳咂了咂嘴。
陈默的目光扫过人群，很快锁定了一辆警车旁站着的三个人。
两男一女，看穿着打扮像是遊客，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正在向一名警员讲述着什么。
“邱向阳，你留下，跟报案人做个详细笔录。”
陈默当即下令。
“是！”
“其他人，带上勘查设备，跟我上山！”
“是！”
一行人穿过警戒线，沿着崎岖的山路快步向上。
二十多分钟后，众人才赶到半山腰的一处平缓地带。
这里已经被临时清理了出来，拉起了第二道更严密的警戒线。
四中队的中队长，和清流分局的刑侦大队长谢召，正站在警戒线边缘，面色凝重地抽着烟。
看到陈默带人过来，两人立刻迎了上来。
“陈队，你可算来了。”谢召一脸的苦涩。
陈默跟他俩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的目光，已经越过两人，投向了警戒线内部。
几名技侦人员正穿着防护服，小心翼翼地在一片新翻开的泥土上忙碌着。
而在他们身边，市局最年轻的女法医袁伟光。
正蹲在地上，对几具已经发黑的尸骨进行着初步的尸检。
一，二，三，四。
整整四具尸骨！
陈默的瞳孔微微一缩。
“什么情况？”他沉声问道。
谢召叹了口气，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今天下午，三个驴友来爬这座野山，其中一个女的想解手，就跑到这片林子里来。”
“结果一脚踩空，从泥地里踩出了一截手指骨。”
“他们胆子也大，自己用登山杖刨了刨，结果挖出了三具尸体，吓得赶紧报了警。”
“我们分局的人赶到后，封锁了现场。”
“技侦人员在初步勘查时，又在旁边发现了第四个埋尸点。”
陈默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武澈，你带几个人，以这里为中心，向四周扩大搜索范围，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是！”
武澈立刻点了几个队员，钻进了旁边的密林。
陈默戴上手套和鞋套，跨过警戒线，走到了袁伟光的身边。
现场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沉默着，只剩下相机快门和铁锹挖土的声音。
陈默也蹲了下来，仔细观察着那几具已经白骨化的尸骸。
就在这时，不远处负责扩大搜索范围的武澈，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
“头儿！”
“快过来！这边好像还有！”
听到武澈的惊呼，陈默心中一沉，立刻转身朝声音来源的方向大步走去。
武澈正站在一处灌木丛边，脸色发白，手指着一小片被扒开的腐叶。
“头儿，你看这儿”
陈默蹲下身，拨开湿滑的树叶。
一截森白的骨头，从黑色的泥土里突兀地探了出来。
看形状，像是一根胫骨。
“接着挖！”陈默的声音不带温度。
“是！”
几名技侦人员立刻上前，换上新的手套，拿起小号的工兵铲和刷子，小心翼翼地开始清理。
泥土被一层层剥离。
很快，更多的骸骨显露出来。
一具又一具
原本以为只是零星的发现，可随着挖掘范围的扩大。
这片小小的林地，彷彿变成了一个被遗忘的坟场。
袁伟光也走了过来，她只是看了一眼，便得出了初步结论。
“从骨盆的形状和骨骼的纤细程度来看，这些应该都是女性。”
陈默默默地看着技侦人员将一具具骸骨清理出来，用证物袋分装。
四具。
五具。
六具！
加上最开始发现的那四具，这第一个埋尸点，竟然足足挖出了八具骸骨！
而且，全都是女性！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简直是一个连环杀人狂魔的抛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