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高兴得太早。
他泼了盆冷水，“这只是官方渠道。
仿冒品、二手流转、朋友赠予这些情况都要考虑进去。”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这份名单只是给了我们一个最优先的排查方向，而不是最终答案。”
办公室里刚刚燃起的兴奋火焰，瞬间被他这句话浇熄了大半。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武澈和苏淳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
“队长，我们回来了。”武澈的声音有些沙哑。
“情况怎么样？”
武澈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挫败。
“我们把地下车库所有步行出口周边五百米范围。”
“案发后两小时内，所有能调用的监控都翻烂了。”
“结果呢？”
“没有。”
武澈的回答简洁而沉重。
“嫌疑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走出了车库就消失了。”
“我们推测，他很可能是在某个监控死角下的车，步行进入车库。”
“作案后再步行离开，整个过程完美避开了车辆追踪。”
这个结果在陈默的预料之中。
一个如此谨慎的兇手，绝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辛苦了。”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
“叮咚——”
江小苗的手机响了一声，她看了一眼，抬起头来：“队长，外卖到了，在楼下大厅。
“我去拿。”关越兴自告奋勇地跑了出去。
很快，各种炒菜、烧烤和米饭的香气飘满了整个办公室，冲淡了紧张压抑的气氛。
“都别愣着了，先吃饭。”陈默招呼道，“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队员们这才感觉到饥肠辘辘，纷纷围了过来。
袁伟光也没客气，拿起一双筷子夹了块烤五花。
边吃边含糊不清地问：“接下来怎么安排？两条线索，先搞哪条？”
陈默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思路却无比清晰。
“两条线并进。鞋子的线索，排查量大，但指向性最强。”
“条叔的线索，更像是撒网，希望能捞出点关于死者宋茵的私人恩怨。”
他看向武澈。
“明天一早，你带队，把名单上的三十四个人，给我一个个过一遍。”
“记住，态度要好，我们是了解情况，不是审讯。”
“重点核实他们案发时间的不在场证明，以及鞋子目前在谁手里。”
“明白。”武澈点头。
他又转向乔周成：“治安部门那边怎么说？”
“已经和夏队通过气了，他们那边也准备好了，抓捕时间定在明天上午。”乔周成回答。
“好。”
一顿饭的功夫，第二天的行动计划已经部署完毕。山叶屋 醉芯蟑結庚欣快
饭后，袁伟光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告辞。
“行了，没我什么事了，我先回去补觉了。陈大队长，有进展记得通知我。”
“慢走。”
队员们也陆续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短暂休息。
连轴转了快二十个小时，所有人都已经到了极限。
陈默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知道今晚不会再有任何进展了。
他索性也关了电脑，回家。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
蜀城市中心，一家格调雅致的咖啡馆。
陈默穿着一身便衣，戴着蓝牙耳机，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拿铁。
严光叙和江小苗坐在他对角线的另一桌，同样是便衣，像一对普通的情侣。
咖啡馆外，几辆不起眼的私家车里，坐满了治安处的便衣警察。
夏队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嘈杂。
“陈队，各单位已就位，目标人物杜玉辉，五分钟前从他家里出发，预计十分钟后到达。”
“收到。”陈默回答，“让兄弟们沉住气，等他进了咖啡馆，见了徐燕再说。”
“明白。”
这次抓捕行动，五队只来了三个人，主要是配合治安处行动，并获取第一手的口供。
大部队则由武澈带领，正在对那份三十四人的阿迪达斯买家名单进行紧张的排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咖啡馆门口的风铃轻轻响起。
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腆着啤酒肚，三角眼四下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角落里一个年轻女孩身上。
正是配合警方的徐燕。
男人脸上露出油腻的笑容，径直走了过去。
耳机里，夏队的声音立刻响起：“目标出现！重复，目标出现！”
陈默看了一眼那个男人。
杜玉辉，外号“条叔”，四十多岁。
在蜀城这片灰色地带混了十几年，因为组织卖淫，进去过两次。
他就是宋茵的直接上线。
“别急，等我的信号。”陈默低声说道。
只见杜玉辉在徐燕对面坐下，搓着手，笑嘻嘻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徐燕按照事先的约定，端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
这是信号！
“行动！”陈默的声音冷静果断。
话音未落，他邻桌的严光叙和江小苗已经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咖啡馆门口，七八个穿着各异的“顾客”瞬间湧入，直扑杜玉辉那一桌。
“警察！都不许动！”
夏队一声暴喝，亮出了警官证。
杜玉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下意识就想站起来反抗。
但严光叙已经从后面一步上前，一只大手像铁钳一样按住了他的肩膀。
另一只手反扭住他的胳膊，将他死死按在椅子上。
“啊！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杜玉辉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咖啡馆里的其他客人吓得尖叫起来，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各位不好意思，警察办案，耽误大家喝咖啡了。”
江小苗立刻站出来，声音清脆，安抚着众人。
“今天各位的消费，我们警方买单。请大家不要拍照，配合我们的工作，谢谢。”
她的出现，有效地缓和了现场的气氛。
陈默从始至终都没有起身，只是端起咖啡，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很快，杜玉辉被戴上手铐，被押了出去。
陈默这才放下咖啡杯，跟着走了出去，直接拉开一辆商务车的车门。
“把他带到这儿来。”
夏队愣了一下，但还是挥了挥手，让人把杜玉辉押了过来，塞进了商务车后座。
陈默和江小苗也跟着上了车，坐在杜玉辉两侧。
“陈队，你这是”夏队有些不解。
“我先跟他聊聊，人审完了就交给你们。”
陈默说完，对司机位的严光叙说，“开车，随便绕绕。”
“是！”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嘈杂。
杜玉辉一脸不忿，嚷嚷道：“我犯什么事了你们抓我？我就是来喝杯咖啡！”
陈默没有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深邃得像一口古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