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慢点,别烫着了!”
一个少女端着一笼包子,小声提醒道。
她是陈默的妹妹,陈妍,正在读高三。
“知道了。”
陈默笑了笑,将肥肠粉稳稳放下。
柜台后,一个年轻男孩正在飞快地算账、收钱,他是陈默的弟弟。
陈哲,刚放暑假回家的大学生。
“哥,你这次能待几天啊?”陈哲忙里偷閒地问。
“四天。”
“才四天啊”
陈哲有些失望,但他也知道自己哥哥的工作有多忙。
厨房里,系着围裙的施小曼探出头,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
“小默,累不累?快歇会儿,让你叔来。”
“婶,我不累。”
陈默摇摇头,看着这熟悉又温馨的一幕。
连日来的疲惫,彷彿都被这升腾的烟火气抚平了。
这就是家的感觉。
当年他父母意外去世,是他们把自己接过来,当亲生儿子一样养大。
这份恩情,陈默一直记在心里。
就在这时,店门口传来了几声刺耳的调笑。
“哟,生意不错嘛。”
四个流里流气的青年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染着黄毛、胳膊上纹着一条带鱼的傢伙。
人称“彪哥”,在县城里是出了名的混混。
跟在他身后的,是镇上一个叫宋斌程的年轻人,还有另外两个跟班。
店里热闹的气氛,因为他们的到来,瞬间安静了几分。
不少食客都皱起了眉头,显然对这几个人没什么好感。
“斌程,带朋友来吃饭啊?”
陈大川从后厨走出来,手里还拿着炒勺,脸上挂着生意人的和气笑容。
宋斌程是镇上宋玉宝的儿子,遊手好閒,整天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对,川叔。”宋斌程有些不自然地点点头,“给我们来四碗肥肠粉。”
“好嘞,马上就来!”
陈大川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
彪哥几人找了个空桌坐下,翘着二郎腿,眼神在店里肆无忌惮地扫来扫去。
当他的目光落在正在给客人拿锅盔的陈妍身上时,眼睛顿时一亮。
“斌程,这小妞可以啊,你叔家的?”
彪哥压低声音,语气轻佻。
宋斌程脸色一变,赶紧说道:“彪哥,那是我妍妹妹,还在读书呢。”
“读书好啊,我就喜欢学生妹,清纯。”
彪哥嘿嘿一笑,完全没把宋斌程的提醒当回事。
陈妍拿着打包好的锅盔,正要递给客人,彪哥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小妹妹,给哥也拿两个,哥请你吃糖啊。”
他的手很不老实,还在陈妍的手背上摸了一把。
“啊!”
陈妍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手里的锅盔都掉在了地上。
她猛地把手抽了回来,眼圈瞬间就红了。
“你干什么!”
一声冷喝传来。
陈默一步就跨了过来,将陈妍护在身后,眼神冰冷地盯着彪哥。
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里。
彪哥被陈默的眼神看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新完夲鰰颤 耕芯醉快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比陈默矮了半个头,气势却很嚣张。
“小子,你谁啊?老子跟这小妹妹开个玩笑,关你屁事?”
“给她道歉。”
陈默的声音没有波澜。
“道歉?”
彪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让老子道歉?你配吗?”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站了起来,一脸不善地围了上来。
宋斌程急得满头是汗,想上来劝,又不敢。
“川叔,你家这亲戚,脑子不好使吧?”
彪哥斜着眼,看向从厨房里冲出来的陈大川。
陈大川和施小曼看到女儿受了委屈,心疼得不行,但看到对方人多势众,又有些害怕。
“彪哥,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陈大川陪着笑脸,想要息事宁人。
然而,陈默却根本没打算善了。
在陈大川开口的瞬间,他动了。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炸响在整个早餐店。
所有人都懵了。
只见彪哥整个人被这一巴掌扇得原地转了两圈,一屁股摔倒在地。
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嘴角渗出了血丝。
“你你他妈敢打我?!”
彪哥捂着脸,难以置信地嘶吼道。
下一秒,他眼中凶光毕露,猛地从后腰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老子弄死你!”
“小心!”
施小曼和陈妍同时发出了惊呼。
店里的食客们也坐不住了。
“操!外地来的小混混,敢在我们镇上动刀子!”
“老陈家的人都敢欺负,反了天了!”
几个汉子,抄起屁股底下的板凳就站了起来,怒目而视。
“都别动!”
陈大川大吼一声,从后厨抄起一把雪亮的切骨刀。
护在了妻女和陈默身前,虎目圆瞪。
“把刀放下!”
陈默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威严,压过了全场的嘈杂。
彪哥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但手里的刀给了他底气。
他死死盯着陈默,色厉内荏地吼道:“放下?今天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陈默看着他,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证件。
“警察。”
“执行公务。”
“我再说一遍,放下武器,双手抱头!”
警察?
彪哥愣住了,随即嗤笑一声。
“警察?警察了不起啊?老子告诉你,蜀城刑侦处的我都认识!你一个小片警,吓唬谁呢?”
他显然把陈默当成了那种刚入职,回老家探亲的小民警。
陈默没有再废话。
他面无表情地从后腰处,掏出了一把黑色的制式手枪。
咔哒。
保险被打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早餐店里,清晰得可怕。
冰冷的枪口,稳稳地对准了彪哥的眉心。
店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无论是食客还是陈大川夫妇,都震惊地看着陈默。
他们只知道陈默当了警察,却从没想过,他会随身带着枪!
彪哥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变成了极致的恐惧。
他手里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哥!哥!我错了!我真错了!”
宋斌程第一个反应过来。
“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抱着彪哥的大腿哭喊道。
“彪哥,快放下刀啊!这是真傢伙!会死人的!”
彪哥双腿一软,也跟着跪了下来,双手飞快地举过头顶,声音带着哭腔。
“别别开枪!我投降!我投降!”
另外两个跟班更是吓得魂不附体,直接瘫坐在地,裤裆一片湿热。
“双手抱头,跪在墙边,成一排。”
陈默的声音依旧冰冷。
四人连滚爬爬,哆哆嗦嗦地按照他的指令,在墙角跪成了一排。
陈默这才收起枪,但视线始终锁定着四人。
他转头对陈大川说:“爸,给镇上派出所打电话,就说这里有人持刀寻衅滋事。”
“哦哦!好!”
陈大川如梦初醒,连忙掏出手机。
陈默拉过一张凳子,大马金刀地坐下,就这么看着墙角的四个人。
他看向宋斌程和另外两个跟班。
“刚才,你们看到他骚扰我妹妹了吗?”
三人身体一抖,争先恐后地点头。
“看到了!看到了!”
“我们都看到了!是彪哥先动手的!”
“对对对,我们能作证!”
陈默点点头,语气平淡地给他们普法。
“持刀威胁他人人身安全,属于情节恶劣。”
“主犯,至少三年起步。你们三个,作为同夥,也跑不了。”
“从犯可以减轻处罚,但聚众寻衅滋事的罪名是坐实了。”
四个人听完,脸都白了,尤其是彪哥,整个人抖得像筛糠。